芙蕖著實是佩服他,幾天才睡一個好覺怎能精神這麽好?


    真是不容易。


    “你不若去那邊的榻上睡?”芙蕖指了指她平時白天躺著看話本子的臥榻。


    撐著桌子睡怎麽可能舒服?


    不過樓偃時常很晚過來,很早走了,她也沒找到什麽機會說這件事。


    樓偃抬眸看向芙蕖,有些愉悅道:“殿下關心臣?”


    芙蕖一把扯迴自己的手,“明知故問。”


    她要是不擔心他,樓偃根本就沒有在這兒睡覺的機會。


    還不是怕他猝死了。


    樓偃愈發開懷了,“這是臣的榮幸。”


    芙蕖掏出夜明珠到了一櫃子旁,樓偃好奇,也跟了過去。


    芙蕖拿出不少東西,一股腦塞給樓偃。


    “這些是何物?”樓偃捧著一堆東西奇怪。


    “有香囊,有熏香,和我身上的氣息很相似,還有一些藥,拿迴去熬了喝,對你的症狀該是有些作用。”芙蕖絮絮叨叨叮囑道。


    樓偃很是感動,雖然這些東西對他大概無用。


    他不知道找過多少大夫來幫他調理過,還是一樣不怎麽睡得著。


    但是這是她的心意,樓偃沒有拒絕的道理。


    “好,多謝公主……”夜色掩映下樓偃臉上浮現出從未有過的溫和笑意。


    “這些藥,每日一副,一定要喝。”芙蕖再次叮囑。


    雖然這些藥可能治不了失眠,但是能養養某人的心髒和肝髒。


    樓偃是真的熬太過了。


    “嗯。”一定喝,他自是不會浪費她的心意。


    “你去睡那邊的軟榻,我也困了。”芙蕖眨巴眨巴困意朦朧的雙眼。


    “好。”樓偃終歸是聽話了,去了睡榻上躺著。


    芙蕖去了床上蓋上被子倒頭就睡。


    樓偃閉眼感受著不遠處輕緩平和的唿吸聲,鼻尖是淡淡的蓮花清香,困意也席卷而來。


    等芙蕖再次醒來,屋子裏又隻剩下她一個人了。


    下月初八越來越近,芙蕖和樓偃的婚事也就越來越近。


    往日裏清冷的安王府也愈發喜慶。


    雲銷、雨霽和樓偃手下其他人,除了不時被叫去執行其他任務,其餘時間都在為樓偃的婚事做準備。


    大婚當日。


    一眾宮女嬤嬤幫芙蕖裝扮。


    穿上最華貴的大紅色嫁衣,頭戴鳳冠,比往日裏更加雍容華貴,美不勝收。


    迎春拿著龍鳳呈祥的蓋頭過來,芙蕖有些奇怪,公主成親也需要蓋頭嗎?


    但她也沒說什麽?


    原主記憶裏也沒有成親相關的記憶,她也不懂。


    龍鳳呈祥的蓋頭蓋在了芙蕖的頭上,她被人牽著手離開澤華殿。


    走了好一會兒了,芙蕖發現自己又進了一間屋子。


    “迎春?”不是應該把她送到轎子上去嗎?


    不應該還在屋內的。


    段霈澤一揮手,迎春一言不發走了出去。


    芙蕖也覺得不對勁,一把扯了頭上的蓋頭。


    “皇兄?”她奇怪道。


    芙蕖無奈……看來皇兄又想搞事情了。


    今兒這婚事看來是有些坎坷了。


    “芙蕖,先坐下吧,等樓偃大婚結束之後我再放你出去。”段霈澤找了把椅子坐下。


    “皇兄,你想幹什麽?”芙蕖腦殼疼。


    “芙蕖,皇兄怎麽可能讓你嫁給樓偃呢?”段霈澤早已經想了法子。


    樓偃敢威脅他,他又怎麽會讓樓偃如願呢!


    等樓偃發現之後再找過來,黃花菜都涼了。


    “皇兄,你可是要把我一直關在這裏?”芙蕖執著問道。


    “今日過後你再迴澤華殿。”段霈澤現在都不放心芙蕖了。


    畢竟芙蕖沒見過什麽好男人,樓偃長得也還算可以,人又精得很。


    芙蕖被他哄騙也不是不可能。


    反正今個樓偃別想娶到芙蕖。


    “那就沒人嫁去安王府了嗎?”臭長蟲一個人的婚禮感覺也太慘了吧。


    “芙蕖,這你就別操心,京城裏有得是世家小姐想嫁給樓偃的。”段霈澤嗤笑道。


    樓偃哄騙女子的手段也是不弱。


    段霈澤見芙蕖這盛裝華服的的美麗模樣,這和他曾經想象芙蕖出嫁的模樣一般無二。


    可惜芙蕖的駙馬不是他滿意的。


    隻能用這般手段了。


    芙蕖瞬間感覺自己更慘,臭長蟲要是娶了其他人,她就要鬧了!


    段霈澤開導了芙蕖一會兒,想著自己還要處理正事,把門鎖了才離開。


    往日裏不管事的皇後今日也著華服送公主出嫁。


    儀仗隊和一長溜的陪嫁從皇宮出發。


    公主的轎子也在前麵。


    一身喜服的樓偃俊美非凡,紅色的衣袍緩和了他臉上的嚴肅與威壓。


    看著比往日裏平易近人不少。


    但滿臉喜色的樓偃卻突然開始心慌。


    他這些年訓練出來的本能,對危機的感知比常人靈敏些。


    “雲銷,彩徹那邊如何?殿下可有何事兒?”樓偃不放心。


    雲銷、雨霽,彩徹、區明是他手下幾個最得力的人。


    彩徹是裏麵唯一一個女子,擅長隱匿與探察。


    樓偃不放心芙蕖,派了彩徹不動聲色混進宮裏去保護她。


    “王爺,彩徹未傳迴什麽消息,該是無事。”雲銷應著。


    樓偃還是覺得有事兒,“本王沒迴來之前,你隨機應變。”


    說罷樓偃就從屋內消失。


    雲銷隻能走出去,盼望著公主的轎子晚些來。


    要是送親隊伍到了,王爺還沒迴來,可怎麽辦?


    成親沒有新郎官,他都不敢想象。


    樓偃著一身喜袍,在一個個屋頂上掠過,快得都看不見殘影。


    ……


    段霈澤走了,芙蕖自然也沒坐著不動,她扒拉了一下房門。


    木門留出一個縫隙。


    看見門上套著的鐵鏈子粗得不得了。


    還有好幾個侍衛在外麵巡邏。


    迎春在門口站著為難地看著芙蕖。


    她不能不聽陛下的話,可她又覺得公主似乎也不是那麽抗拒嫁給安王。


    又有些背叛公主得到感覺,她心裏很糾結難受,可她進行不了其他任何的選擇。


    芙蕖安慰式地對她微笑,迎春哪兒有隨心選擇的權利呢。


    在皇權至上的社會,又有幾個人能夠隨心所欲。


    芙蕖退迴去,又去查看窗戶。


    雖然那門和鐵鏈和鎖,對她毫無阻礙作用。


    但是一個柔弱的小公主突然比一個壯漢還厲害似乎也說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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