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恩是個警惕的人,似乎是覺察到了有視線注視著他們。


    伯恩依依不舍地停了下來,把芙蕖的腦袋摁在他胸口,瞥向門口。


    一個穿著燕尾服的吸血鬼,還拿著一個大大的托盤,裏麵是各色的食物。


    看來是那位管家先生。


    芙蕖在伯恩胸口的衣服上蹭了蹭,把嘴擦幹淨。


    推開緊緊摟著她的伯恩,看向修爾,“修爾,把東西送進來吧。”


    “是。”修爾端著托盤瞅著那個對他似乎有些眼神不善的血奴。


    嘖,主人竟然喜歡這種樣式的。


    聞著也沒多香甜啊,根本沒聞出什麽味道,這種血奴的血能好喝?


    修爾很疑惑。


    不過主人的嗅覺和味覺似乎本來就和他們不太一樣,他覺得香甜無比的血,主人都覺得惡臭難忍,好像也能理解。


    普適性極其廣的血還是少的。


    至於你說主人和這個血奴親密到這種程度,他怎麽不稀奇?


    血族和血奴來點什麽是很正常的。


    隻要吸血鬼吸血的時候稍微溫柔一點,被吸血的人類都會意亂情迷。


    若是血族覺得血奴看的過眼,有些親密無比的行為都是正常。


    所以也有很多血族嫌棄血奴,都是取好血再飲用的。


    一盤子水果甜品和一杯片劑飲品放在桌麵上,“主人,這是您的。”


    屬於芙蕖的那些食物都是紅彤彤的。


    修爾又拿出其他的食物,“先生,這是您的。”


    以修爾的紳士修養,即使是對一個人類,他也是禮貌周到的。


    芙蕖拉著修爾過去,“用餐。”


    臭長蟲被她喝了那麽多血,一定得多吃點,好好補補。


    雖然現在是大半夜,可吸血鬼的作息一般都這樣。


    識趣的修爾已經下去了,他叫了其他仆人一會兒去收拾餐具。


    真的,做事兒也不能抵著一隻吸血鬼薅。


    伯恩慢條斯理地吃著屬於他的食物,又是這些。


    他知道這些食物都是能補血的,但是他其實覺得自己不太需要。


    他是一個成年的身強體壯的吸血鬼獵人,不覺得少那麽一點點血會對自己造成多大的影響。


    伯恩捏著叉子,卻停下了進食的動作,“蓮,我沒見過這麽古樸卻又華麗的城堡,用完餐我可以參觀一下嗎?”


    芙蕖抬眼看向對麵的人,“可以,一會兒我陪你走走。”


    “你的名字呢?”芙蕖又問道。


    似乎她現在應該還不知道臭長蟲叫什麽?


    伯恩頓了好幾秒,卻還是道:“伯恩,不過其他人都叫我懷特,我叫伯恩·懷特。”


    將姓名告知對手是一件愚蠢的事情,有完整的名字在手有些魔法或許可以遠程傷害他。


    即使他在獵人協會的名聲不低,可也未曾將自己的姓名廣而告之,其他人隻知道他的姓氏懷特,所有人都叫他懷特。


    “伯恩,走吧。”吃完飯可以散一下步,芙蕖不介意消消食。


    至於臭長蟲是不是有什麽其他的意圖,她不在意。


    芙蕖來了這麽久,也沒怎麽逛過這座城堡。


    伯恩拿了一個燭台跟在芙蕖身後走著。


    他不似吸血鬼,即使夜晚也看得一清二楚。


    芙蕖帶著他先在同樓層走了一圈,然後就下了樓。


    一樓,有不少的吸血鬼。


    芙蕖一下樓,就吸引了所有吸血鬼的注意。


    “主人。”這是芙蕖未昏睡之前留在這裏的吸血鬼仆人。


    “大人。”這是後來萊斯特帶來的吸血鬼仆人。


    當然,裏麵還有一些人類。


    有些人類既做血奴又做仆人工作,一人兩用了屬於是。


    當然,獲得工作的人類可以隻供給少量的鮮血,或者他們已經歸屬於某些在城堡裏工作的吸血鬼。


    他們被定下契約,屬於某些吸血鬼的專屬血奴,也會受到其主人的相應庇護。


    修爾迎上前來,“主人,可是有什麽吩咐?”


    畢竟主人這些日子可是幾乎沒怎麽下樓的,難得今天下個樓,還帶著這個身強體壯血奴,真是稀奇。


    “沒有,隻是看看這些年我的城堡有什麽變化。”芙蕖似乎也在探索著。


    伯恩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周圍。


    這城堡裏的人類似乎不少。


    光是大廳裏忙碌的仆人裏就有兩三個人類。


    而且他們沒有他想象的那般痛苦,除了臉色比正常的人類稍顯蒼白一點,和普通人類沒有太對差別。


    那廚房或者密室呢?會關押了許多專門提供血液的血奴嗎?


    城堡的大門大打開,今晚的月色格外好,月光已經灑進了大廳內。


    芙蕖往門外走去,伯恩隻能拿著燭台跟在她後麵。


    芙蕖記得城堡外麵有噴泉,有水池,裏麵還種了蓮花。


    芙蕖站在噴泉水池邊瞅著池子裏的蓮花,沒有幾百年前茂盛了。


    或許是她睡過去了,這兩個池子裏的蓮花可能也打理得沒以前盡心了。


    這些蓮花也是粉色的,不過比她的本體顏色略深,而且花瓣要尖一點。


    還是當蓮花好,可以一直在池子裏。


    比吸血鬼好,至少不用聞見臭長蟲的味兒就饞得很。


    伯恩一直安靜地站在芙蕖身邊。


    她好像很喜歡這些花。


    一陣陣抽泣聲從不遠處的薔薇花圃裏響起,聲音很弱。


    但是芙蕖和伯恩都是聽覺靈敏的。


    芙蕖隨著聲音過去,伯恩也亦步亦趨跟著。


    薇安縮在薔薇花圃裏哭泣,盡量讓自己不哭得太大聲。


    她不是在萊斯特房間裏被吸血,就是被關在一樓裏一個房間裏,除了吃喝拉撒,別無其他。


    每次千辛萬苦跑出去,還沒跑到城堡外的荊棘叢林,就被萊斯特或者他派遣的吸血鬼給抓迴來。


    她又翻窗到了這薔薇花圃裏,她隻有在這才能得到一絲喘息的機會。


    但跑出去又怎麽樣呢……


    無論是在這監獄似的城堡,還是約西家族,都是這種被禁錮,毫無自由的日子。


    為什麽?為什麽她的人生就會如此的悲慘?


    “為什麽要在這哭?”芙蕖低頭看著蹲坐在花圃裏的薇安。


    “抱歉影響到您,不是有意弄髒您的薔薇花圃的。”薇安揚起她梨花帶雨的小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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