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靈想過去,季時鄞拽了她一下,“小心。”


    這個女人,絕對不是什麽簡單存在。


    女人抬頭看著他們,笑了一聲,“像我們這種存在,就算我在水裏下毒,對你們也造不成傷害的。”


    “沒事。”薑靈笑著捏了捏季時鄞的手讓他放心,自己抬腳走過去,在女人對麵的蒲團上坐下。


    她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小口。


    “這是東瀛古茶,裏邊蘊含著靈氣……”


    “呸!”


    女人正介紹著自己泡的這茶的厲害,話還沒說完,就見薑靈側頭把嘴裏的茶吐了出來。


    薑靈皺巴著臉,嫌棄毫不掩飾,“好難喝。”


    女人臉上笑容一僵,手上動作都停住。


    如果不是知道薑靈的性格本就是這樣,有什麽說什麽,單純又直接,他們也一定會以為薑靈是故意的。


    季時鄞摸了摸鼻子,強忍住笑容。


    東野稚嘴角輕扯。


    薑靈還不自覺,又端起另一杯聞了聞,“你這茶是不是過期了,好難喝。”


    女人:“……”


    她看著女孩臉上無比單純自然的表情,嘴邊的話全部都噎住。


    不過,她麵色很快就恢複了自然。


    “真是沒想到,東野家竟然還有後人存活。”她抬頭看了眼東野稚,“看來當年還是有漏網之魚。”


    東野稚目光沉下,“你是藤原家的人!”


    “我是藤原家那一代家主的私生女。”女子淡淡道,“你們可以叫我原姬。”


    東野稚走過來,“你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麽事,東野家為什麽被滅門!”


    “知道。”原姬抬頭,笑的嫵媚,“想要知道,總得拿出一些東西交換。”


    東野稚抿唇,“你想要什麽?”


    這種時候,繞彎子就是浪費時間。


    原姬聳動紅唇,清晰的吐出三個字,“世界樹。”


    東野稚麵色微變,下意識看了眼薑靈,可他很快就挪開了視線,道,“所有蘇醒出世的異修者,連帶著普通人類異能者都在找世界樹,但沒有一個人知道它的消息。”


    “是嗎?”原姬身子跪坐的優雅端莊,“你們是剛從深淵出來的吧。”


    “深淵已經毀滅了。”薑靈接了一句。


    她把那裏埋了,也間接等於是毀滅了。


    原姬就算不信,也沒有辦法去求證。


    “別擔心。”薑靈側頭跟東野稚說了一句,笑眯眯的看著原姬,“她不說的話,一會我就打到她說。”


    東野稚:“……”


    原姬:“……”


    季時鄞嘴角輕扯,緊站在薑靈身後,做好隨時都能出手保護她的準備。


    “嗬嗬……”原姬迴神後不由得失笑,“不愧是神靈山的弟子,這麽單純。”


    薑靈托著下巴問她,“你會那些武士的術法嗎?”


    “那隻是忍術裏最低階的‘遁藏’術,客人想學的話,加入我們,我就教你如何?”


    原姬的臉上始終帶笑,笑容柔和。


    可她的每一絲笑,都沒蔓延進眼裏一點。


    這個女人,絕對很可怕。


    季時鄞除了防備她,還防備著四周。


    “我要把你打服,你也得教我的。”薑靈完全不受任何蠱惑。


    原姬扯了下嘴角,把話題拉迴正軌,“我隻需要世界樹的確切消息,就可以把當年東野家的事告訴你,我也可以告訴這位客人……”


    她看向薑靈,“你師父的去向。”


    薑靈微怔,“你見過我師父?!”


    原姬道:“神靈山現任掌門人龍承道,三個月前來過這裏,為他唯一的弟子,也是神靈山唯一的繼承人求藥。”


    薑靈愣愣然,“然後呢?”


    “用世界樹的消息換。”原姬道。


    她隻說了一半,也沒有扔掉,證據,誰知道她是不是覺得薑靈單純在詐她?


    季時鄞冷聲道,“我們不知道什麽世界樹。”


    “不知道也沒關係。”原姬放下杯子起身,視線上下打量季時鄞,不緊不慢道,“氣運之子該知道吧。”


    “我知道。”


    季時鄞麵色微變,薑靈卻舉起手,略帶興奮的道,“我已經找到了十八個氣運之子,全世界應該還有更多。”


    原姬:“……”


    一時間,她都無法判斷薑靈是真傻,還是裝的。


    跟她講話,不能繞任何的彎子。


    原姬端起茶杯,手半掩著優雅的喝了一口,直接道,“龍承道來到這裏之後,用氣運之子的秘密跟我們交換了一味藥。”


    季時鄞眼底波瀾微掀。


    東野稚看向他。


    薑靈微皺眉,她不信師父會出賣氣運之子。


    但師父交易的是藥,不出意外是救她的。


    師父為了她,竟然選擇出賣氣運之子……


    薑靈有些失神。


    片刻後。


    她開口,“我告訴你世界樹的消息,你告訴我東野家的過去和我師父。”


    原姬勾唇,“可以。”


    “我們去深淵的時候,碰見了從一個叫小神都的地方出來的幾個人,他們要追殺我們,還說他們已經知道了世界樹在哪裏。”


    薑靈一臉認真。


    “小神都……”原姬咀嚼著這個名字,想起了一些以前的往事。


    過了會,她開口,“東野家是世界樹的守護者之一,我父親給他開出了極優秀的條件,可他竟然能眼睜睜的看著整個家族子嗣親人被屠殺,都不肯說出世界樹下落。”


    “就隻因為這個……”東野稚拳頭逐漸握緊,“你們就滅了他們全族?”


    原姬語氣風輕雲淡,“既然他死都不肯說,那就成全他去死了。”


    東野稚從醒來,就在藏區的寺廟裏。


    他虔誠信佛,對世俗早就看淡,六根清淨。


    所以,以前就算知道有這麽一筆仇恨在這,他對這個仇恨也沒感覺。


    他隻是遵聽父親遺願,弄清真相。


    他曾設想過很多種原因,有東野家技不如人,或者為了搶什麽東西,又威脅到了誰……


    從沒想過,竟然就隻有這麽的簡單。


    東野家全族38條命,在她嘴裏就這麽風輕雲淡。


    悲哀,可笑……


    這一刻的東野稚,心底怒火升起,雙手合十掐印,打出土刺攻過去。


    原姬閃身躲開,站穩後依舊優雅,“你想為東野家報仇,隻是可惜了,你們走不出這裏了。”


    “等等。”


    薑靈打斷她,充滿好奇的問了一句,“你們要世界樹幹什麽?”


    原姬沉睡了太久沒跟人類說話了,一時之間,有些迷戀和活人聊天的感覺。


    再加上,世界樹已經暴露在全世界的幸存者麵前,告訴他們也無妨。


    她的前半段話,跟老嫗和白秋風他們說的一樣,世界樹是世界核心,有著無盡生機等。


    後半段話,說了一些更隱秘的。


    “傳聞,世界樹的內部有另一個世界,在世界遭遇滅世之災時,它就會用它靈源濃鬱的生機滋補世界,自動把體內世界幻化而出,成為一個供人生存的嶄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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