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怎麽了?小孩子就應該不管不顧的胡說八道?小孩子就應該聚在一起欺負人?我告訴你董秀秀,你家的孩子你不好好的教育,早晚有人替你收拾。今天我隻是給了他幾掃帚,我要讓他知道,沒有人是可以讓他隨便欺負的。今天他必須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他辱罵我家琳琳,還打破我家黑蛋的頭,他必須道歉。”


    他們這一陣吵嚷,早就招來了一大幫看熱鬧的人。


    大夥也聽明白了,今天這件事就是大林子引起的,這個孩子嘴欠手欠的勁兒真是隨了劉奎兩口子了。


    “就是,這一個村裏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怎麽能想說啥就說啥,這孩子說的話,一準都是大人教的,一個小屁孩子咋就能說出這麽傷人的話?”一旁的翠花娘忿忿不平道。


    “就是,就是,小孩子知道個啥,都是大人在背後嘀咕他聽到的。”五嬸也附和著。


    “人家離個婚礙著誰了?讓你們在背後嚼舌根。”


    董秀秀一看這架勢,沒有一個向著她兒子說話的,她的氣焰不覺就沒有了囂張勁兒。她臊眉耷眼的拉著大林子,懟了兩拳:“你個惹事兒的玩意兒,你就不能消停點啊,不給你娘找點兒麻煩,你這狗玩意兒是不是心裏難受。”


    大林子莫名被打了兩拳又挨了一頓罵,心裏委屈,哇哇哇的大哭起來。


    一看大林子哭起來,董秀秀心裏更來氣,扯著他的脖領子,給提溜迴家了。


    黑蛋他們一看他奶給他們出了氣,一個個上躥下跳的高興的不行。


    謝蘭笑罵著,每個小崽子屁股上拍了一掃帚:“小崽子們都給我消停點兒,再搗亂,看奶奶咋收拾你們。”


    唐穎抱著琳琳跟謝蘭迴了家,唐穎神情有些黯淡,坐在一旁半天沒說話。


    謝蘭知道她的心事,寬慰道:“女人離個婚又不是天塌下來了,別喪著臉,讓琳琳看了不好。你還年輕日子長著呢,沒準以後遇見一個好的,日子就好過了呢。”


    “娘,你不用安慰我,道理我都懂,就是苦了琳琳,這麽小跟著我,還讓別人嘲笑。”


    謝蘭拍了拍她,長歎一聲:“唉!人這輩子哪有那麽順心順意的,別想那麽多了。別人的嘴咱管不了,咱隻要把琳琳看護好,教養好,別人愛說啥讓他們說去。”


    謝蘭的心裏也挺不是滋味,這唐穎也是當寶貝一樣嗬護長大的,如今因為離婚,搞得整個人憔悴不堪不說,精氣神看著都大不如前。她尋思著找個可靠的人,再給唐穎說個好人家。興許她有了寄托,人也就沒那麽沮喪了。


    大雪下了五六天,整個大窪村都被大雪蓋的嚴嚴實實,這樣的天氣大家都貓在家裏,誰也不想出門。


    村長唐衛國可不能讓他們閑著,村裏的喇叭一早就在喊村民全體出動,出來掃雪。


    掃雪這個活就是個費力氣的活,冬天本來穿的就厚,這一活動就渾身冒汗,一冒汗就心裏煩躁,一煩躁就容易火氣大。


    這薑秀平因為前兩天黑蛋被打的事情,心裏一直下不去,這會兒鏟雪出了一身的汗,心煩的不行。


    她抱了一麻袋的雪往壟溝裏麵倒,好巧不巧的,劉奎正好貓在溝裏麵偷懶,一袋子的雪都倒在了他身上。


    劉奎一個激靈從壟溝裏蹦起來,嘴裏罵罵咧咧的:“那個不長眼的,把雪倒了老子一身。”


    溝裏突然蹦起來個人,把薑秀平嚇得差點坐地上,等她看清是劉奎的時候,心裏憋的那股火,一下子躥起來。


    “你說誰不長眼呢?你才不長眼,你全家都不長眼。”


    劉奎氣的從溝裏爬出來,指著薑秀平:“你這個醜八怪,你看你長得有點兒女人樣嗎。都不知道你家唐山咋受得了你的,長得醜就算了,說話還跟個爺們一樣,你他娘的咋托生的。”


    薑秀平最恨別人拿她的長相說事,一聽劉奎這樣的嘲笑她,立馬就不樂意了,掄起手中的鐵鍬,朝著劉奎砸過去。


    劉奎隻顧著嘴痛快了,全然沒有留意薑秀平手中的鐵鍬。


    隻聽砰的一聲,鐵鍬正好砸在劉奎的後背,劉奎一個站立不穩,又跌進了溝裏。


    好在壟溝裏覆著厚厚的雪,他倒是沒受傷,就是後背被砸了一下,疼的厲害。


    不遠處的董秀秀看到自家的男人被打了,立馬跑過來,揪著薑秀平的頭發,二人扭打在一起。


    大夥看到有人打起來了,誰也不鏟雪了,都湊過來看熱鬧。


    唐衛國還在那裏指揮著:“柱子,你掃這片。五娃子,你掃這片。”


    等他一扭頭身邊一個人都沒有了。


    他眯著眼四處看看,發現大夥都往壟溝那邊跑。


    他小跑著趕過去,看到一男兩女正打的歡呢。


    大夥都在一旁看熱鬧,沒有一個出來勸阻的。


    “都住手!都給我住手!”唐衛國跑過來,想把三個人分開。


    沒想到劉奎一個巴掌掄過來,正好打在唐衛國的腮幫子上。


    唐衛國捂著臉,含混不清的罵道:“劉奎你個狗玩意兒,你故意的吧!”


    劉奎一看自己打錯了人,趕忙給唐衛國賠罪。


    薑秀平趁著這個空檔,過來一腳,正踹在劉奎的胯骨軸子上,把劉奎踹了個狗啃屎。


    董秀秀一看自己男人吃了虧,伸著手就往薑秀平臉上抓,薑秀平一個沒留神,臉上就被抓出了五個血道子。


    薑秀平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的大哭起來,本來她就長得醜,現在又被抓破了臉,指定是破相了。


    一想到自己破相,她比死了親爹娘還難受,坐在地上哇哇哭的說啥也不起來。


    遠處的唐山聽說自己媳婦和人打起來了,趕緊的跑過來,他雖然知道薑秀平這身手一般情況吃不了虧,但是作為她的男人,他不露露麵也不合適。


    等他擠過人群,被眼前的情景整蒙圈了。


    隻見薑秀平咧著大嘴坐在地上哇哇的哭,一旁看熱鬧的人,都捂著嘴偷笑。


    本來薑秀平人就長得醜,如今又是這般形象,真是沒眼看,唐山都想找個地縫土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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