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進入山洞到達一條筆直的白玉通道,前麵漆黑一片,而當他們準備取出光源步入黑暗時,隱藏在牆壁中的火把依次燃起,為他們照明出一條明朗的通路。花無邪看看身後的小露,對方向他點點頭示意,他拔出腰間的長劍走在前方開路,小露也拿出一根樹枝充當法杖警戒著兩人的後方。


    剛深入沒多久,他們就看見牆邊有一個房間,小露把令牌掛在腰間,靠近時石室的大門就自動打開了,露出了深藏其中的閃光寶藏。這裏都是一些看上去就很值錢的東西,花無邪對這些東西完全沒有興趣,而小露也是一樣,與其一夜暴富,她更相信自己的手能創造更多財富,沒有多看上幾眼收藏的價值連城的珍寶,兩個人便轉頭去找其他的機遇去了。


    “哦!無邪你看,這朵白花好漂亮,小雨一定很感興趣,和遙遙姐也很般配哇。”小露看見一株奇異花卉,已經不知道多少次發出驚歎,小邪也是跟著她一起欣賞這些花卉,然後打打鬧鬧做出一些親密小動作。


    二人沿途探索,這個曾經繁榮的宗門確實留下了不少奇珍異寶和數不勝數的財富以及各種名貴稀缺的天材地寶,不過以現在他們的水平來說,這些東西根本就沒法用,既然無用,那就幹脆不拿了。不過也不能說小邪小露全無收獲,至少他們進來這裏就跟小孩子進了博物館一樣,極大程度開拓了眼界,而且這裏就跟被他們兩個人包了場地一樣,配合著此地晶瑩剔透的玉石建設,一路上也沒有什麽機關險阻,簡直就是二人甜蜜的理想場地。


    由於小邪和小露的探險基本上是屬於參觀性質,他們的推進非常快速,沒花多少時間就走到了密藏的最深處。這裏不是像之前那樣用沉重石門封鎖的房間,而是用一層純色的光幕隔絕的場所,從光幕另一側滲透出一股令人暖心的氣息。花無邪把手放在光幕上,不過他沒有觸碰到什麽實質性的屏障一類的東西,而是整個手掌直接穿過了光幕。


    “要進去嗎?”花無邪收迴手臂,轉過來詢問小露的意見。


    “不進去嗎?”柳曉露上前,與花無邪並肩而立。


    兩個人相視一笑,同時把手搭在光幕上,然後走了進去。一陣炫目的強光過後,緩過神來,二人發現自己已經不在剛才那段通道裏,而是來到了一處山明風清的仙境裏,而他們身後已經沒有那道光幕,掉頭迴去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想不到啊,這已經是多久沒有後生來到此地了。”一道隨和儒雅的蒼老聲音傳入二人的耳中,順著聲音的軌跡尋去,小露小邪發現了端坐在那裏,正在下棋的兩位老人。


    “過來吧孩子,我們也已經很久沒見過外麵的人了。”老婆婆向你們發出邀請。花無邪和柳曉露走了過去,關注起這兩位看上去就不簡單的樸素老人。


    “二位前輩就是天機閣與神鍛閣的開派祖師吧?”小露試探性地詢問了二人的身份,引起老公公一陣豪爽的笑聲。


    “哈哈,小女娃眼睛挺毒的啊,沒錯,我們兄妹正是。”老公公沒有遮掩自己的身份,不過他沒有擺出什麽老前輩的架子,而是問了另一個問題,“小女娃,這塊令牌可是你自己解得的?”


    “是的,稍微花了點力氣。”小露同學摸了摸腰間掛著的令牌,實話實說沒有問題。


    “大哥你看吧,我就說會有後輩不用靈力就能打開的。”老婆婆給老公公打趣地說道。


    “小妹所言極是,老夫當初也是耗費了畢生智慧才做出了那個機關,居然被個小娃子稍微費了點力氣就解開了,後生可畏,這話不假啊。”老公公有些自嘲道。


    “前輩這話可就不對了,像我們這些搞技術的,如果一代不如一代那才叫可悲,若是連前人留下的困難謎題都無法解決,那又要怎麽去探索更多呢?前輩肯定有這樣的想法才會留下那麽精妙的機關來考驗我們的吧。”小露作為一名後生,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說得好!說得好哇!小女娃,若是你早生個五千年,我這神鍛閣可就是你的了。”老公公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一名合格的科研工作者,很自然就能接受這樣的想法。


    “你們來肯定不是為了和我們兩個死人聊天的吧,那老夫也開門見山地說了,小女娃,你對老夫的機關術有興趣嗎?”老公公收起了自己的和藹模樣,忽然嚴肅了很多。


    “有!有!這真是太有趣!有這麽嚴謹的結構卻能單靠小零件之間的緊密連接就做出了這種規模的造物,想想就太酷了!如果可以的話,請務必教教我。”聞言,小露難免流露出了過分的興奮,整個人都要貼上去了,察覺到自己的失態,她才收斂了一點,“失禮,有點太激動了。”


    “哈哈哈,你這女娃,老夫真是太喜歡了,有老夫當年那股衝勁!”從柳曉露身上噴湧而出的那股磅礴求知欲衝擊了老公公的神經,作為一個科學工作者,最重要的精神就是對知識的渴求,“來,你這個弟子,老夫教定了!”


    “請賜教。”小露上前兩步,老公公也站起身來,帶小露到一旁的空地上去,他伸手一招,一棵樹木被連根拔起,在空中被無形的刀刃削整樹冠與樹根,留下正中的圓木樹幹,不隻一棵,周遭一圈的樹木都被那股無形力量在瞬間加工完成,變作各種尺寸的木棍、木板以及各種精巧的小零件在地麵排開。


    “老夫名為神鍛,小女娃你且知道機關術的精髓是什麽嗎?”老公公伸手一招,頓時飛起不少零件,在空中旋轉組合,最後變成一隻活靈活現的機關鳥落入他的手中,注入一點靈力,那隻機關鳥竟如真正的鳥兒一樣展翅飛去。


    “我覺得是思維邏輯,思維合理,邏輯通暢才能做出完美的作品。”小露給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說的隻是事實上的正確罷了,是死的正確,是固定的正確,但我們是什麽?我們是工匠!我們是創造者!我們是活著的生命,更要讓我們的造物也擁有生命。我們要造就的不隻是也不能隻是機關的形體,更要鑄造機關的靈魂!”神鍛老人的眼眸中充滿了狂熱,他對這項事業的熱愛早已經不是靠短短幾句話可以說清的了。


    “現在這對我來說還是太難了。”小露平淡地說道,伸出手去接引那隻機關鳥停在手背,隻是看見這隻機關鳥,她的內心就有無限的觸動,靠電子線路和芯片都無法做到如此精密,但這裏的人隻靠木材就能做到,那麽她也能做到,“不過那天不會久的。”


    “小女娃口氣不小,那就讓老夫看看你的覺悟。”神鍛老人的正式授課要開始了,接下來就不是沒有天賦的旁人能夠理解的東西了。在花無邪眼裏就隻能看見那些毫無規律可言的木頭以詭異的方式接合在一起,而就是如此抽象的東西卻能做出活物般的靈動,不過他對這些東西到底是怎麽個行動原理不感興趣,隻要能看見那個女孩確確實實樂在其中就足夠了,而看見她的笑容,那他也能笑出來。


    “你和那個女孩的關係很不一般啊。”老婆婆靠上了和花無邪搭上話。


    “是的前輩,她是我的……戀人。”小邪不是那種靦腆的小男生,但果然要一個神州人親口說出這種話來還是會有些不好意思的吧。


    “不用害羞,這是很美的情感,守護好它。”老婆婆對這個毛頭小子一下子就增加了不少好感度,這對小年輕都很優秀呢。


    “當然,我一定會的。”花無邪輕聲答應著,不過這句話從嘴裏說出來和藏在心裏,份量是完全不同的。


    授課過程沒有持續太久,等到結束的時候,小露和神鍛老人緩緩走迴來,老公公的殘魂變得有些忽隱忽現,下半身已經看不見了,看上去完全是鬼魂狀態了。


    “小女娃,你好好學,老夫就陪不了你嘍,怎麽偏偏死了遇上這麽個後生,可惜啊。”神鍛老人仰頭歎息著,知音不遇呐。


    “相信我吧,遲早有一天,這個世界都會知道機關術的厲害的。”小露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宏大的願想,而她也即將踏上這條征路。


    “我說小妹啊,你大哥我都傾囊相授了,你不得做點表示嗎?”神鍛老人對著老婆婆說道,想再給小露謀點福利。


    “大哥都這麽看重的後輩,小妹當然不會怠慢。”老婆婆開口道,顯然早就做好了傳授本領的準備了,“小女娃,你是對陣術感興趣呢?還是對算術更感興趣呢?當然你也可以更加渴求更加貪婪一點,兩者都學。”


    “我不是傳統意義上的貪婪之人,或者說我更接近一個偏執的人,如果是我的話,不喜歡算命這種東西呢,畢竟先不說這東西算得準不準,就光是鎖定了事情發展的可能性這點就很限製我的想象,我不喜歡。”小露做出了她的選擇,“請教教我怎麽畫陣法吧。”


    “那你可做好準備,小子接好了。”老婆婆走過來,伸出手指輕點柳曉露的額頭。隻見柳曉露的瞳孔擴散開,隨即向後倒去,被小邪穩穩地接住,等他抬頭再看,老婆婆已經不見了,就剩老公公飄在空中。


    “把那女娃放好,你小子過來和老夫聊聊怎麽樣?”老公公發出邀請。花無邪讓小露躺倒在草坪上,然後走到神鍛老人的旁邊靜立。


    “坐坐,不用拘謹,就隨便聊聊什麽就行。”老公公給花無邪準備好一個座位,隨即他就用一副和藹的麵色和氣地說道,“你們這輩人都很了不起啊。”


    “也不見得,或許隻是天才的光掩蓋了普通人,比如我就覺得我就挺普通的。”小邪給出自己的看法。


    “你也不普通呀,就光是這份心就已經不普通了,你的道會比你想象的更加堅固。”老公公感歎道,道是根本,根本穩固,何懼不固。


    “不不,我和幾位大哥大姐還差得遠了,不過我認為已經足夠了。”花無邪是個妥妥的日子人,除了生活就沒有其他要關心的事了。


    “你有啥喜歡的東西不?那個女娃就不用說了。”神鍛老人忽然調轉口風,提起花無邪的興趣來。


    “那應該是劍術之類的吧,畢竟很帥很瀟灑呢。”花無邪也想不出來其他的什麽愛好來了。


    “你平常也練劍嗎?老夫以前也天天練劍。”神鍛老人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


    “前輩也喜歡劍技嗎?”小邪隨口問問。


    “也談不上喜歡,隻是自己打出來的兵器總得試試手,要是連怎麽用劍都不知道,那又怎麽造得出來趁手的兵器呢,不過也就隻是當鍛煉身體。”神鍛老人陳述了自己練劍的原因並且表示自己的水平很次,“不過老夫認識一位好友精通劍術,老夫的劍術大多都隻是模仿他所形成的殘次品罷了,你要想學,老夫可以教你兩招。”


    “那就請前輩指點一二了。”小邪正坐在位置上,準備好接受指導。


    “這樣多沒效率,你自己體會一下吧。”神鍛老人分出一道靈力散到空中,形成了一副畫麵,就像電視機一樣播放一個中年人舞劍的模樣。小邪聚精會神地關注著其中的一招一式,努力將那些招數的作用與動作要領全部分解出來。


    【叮,條件已滿足,可轉職為[劍士]】


    【叮,已轉職為[劍士]】


    一股玄妙的感覺從花無邪的心底升起,明明隻是一句係統提示音,但他對手中的劍卻比以往多出了十分的掌控力,手掌不自覺地搭上劍柄,便拔出劍來揮舞起來。在旁人看來隻不過是一段簡單的劍舞而已,不過隻有身在其中的人就有完全不同的感受。


    小邪的狀態沒有持續太久,很快就結束並安靜下來,迴味剛才那種感覺。等他再睜開眼睛,小露已經在他麵前了,而這一來二去,已經過了將近兩個小時的時間,這裏也沒有在繼續留著的必要了。


    察覺到小露和小邪已經沒有繼續留下的念頭,兩位老人也就不多做挽留說道:“小輩們,你們走吧,我們早就是死人了,不過是一縷殘魂罷,見過你們這麽驚豔的後生已是滿足,我們可不能再讓外麵那位存在等下去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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