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很棒的迴答哦,十點滿點的話,我給你八點,沒有拿到滿點真是太可惜了。”羌悅心為李天祥惋惜道,“那麽就來聽聽下一位同學的見解吧,第三列第三個同學,來剖析一下吧。”


    羌悅心用同樣方式接二連三地請人迴答問題,但後來的人似乎都有些摸不著頭腦,他們的迴答都有些不清不楚,說話也有些緊張,所以都沒拿拿到很高的點數。目前為止,分數記錄保持者還是李天祥,不過中途也是有一位女生做出了相當了不起的發言,同樣拿到了八點,與李天祥是同分的。那麽已經被叫起來九個人了,不出意外的話,下一個就是洛遙了,第五列第六個。


    “感謝,劉浩成同學的精彩發言,不過我認為還是差了那麽一點火候,所以抱歉呢,我隻能給你七點。”羌悅心的語言藝術非常生動,而聽到結果的同學們發出驚唿,為劉浩成喝彩,畢竟七點已經是九人之中的佼佼了。


    “那麽就最後再叫一個,就挑一位角落裏的同學吧。嗯?第五列第六個,最漂亮的那個女生,我覺得你說出來的話一定和你一樣漂亮吧,不過在那之前,可以先告訴我你的名字嗎?”羌悅心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重複著先前的那些伎倆。


    “我是洛遙。”洛遙起身迴答道,不動聲色,不苟言笑,一如天山雪蓮。


    “那麽洛遙同學,你會給我們一個完美的答案來收尾嗎?”羌悅心說這話的意蘊很深呐,洛遙有理由懷疑一班所有的任課老師都收到過墨青雲的指示,今明兩天的洛遙肯定會不斷受到來自各位教師的試探吧,來試試看這位洛遙大小姐是不是像墨青雲大少爺說的一樣超規格。


    “我會的。”洛遙說話不帶一絲溫度,她就像一個完美仿真的仿生人偶一樣,“愚人節比情人節收獲了更多真摯的愛戀,情人節比愚人節收到了更多虛偽的謊言。”


    羌悅心皺眉了,雖然隻有短短的一瞬,但她確實做了這個動作,她申請與洛遙連線,“洛遙同學,可以解釋一下嗎?”


    “是反差。”洛遙簡單說出三個字,然後她怕迴答太過簡陋,隨後又補上幾句話,“婚禮的殿堂見證人們長時的相聚,而機場旁觀久遠的聚散,充滿儀式感反而會稀釋那份愛意的濃度;教堂聽人陳述過去,而醫院傾聽人們對未來的期望,過分莊重的場合反而會束縛人類的心。沒有人會把愚人節聽到的話當真,但也沒有人會認為情人節聽到的話作假。可到底是‘情人’的誓言更牢固,還是‘愚人’的玩笑更真切呢?其實這些不重要對吧?隻是一句簡單的、對社會的諷刺罷了……隻是反諷罷了。人們總是在不經意間尋求那些反差所產生的效果……更正,人們總是會主動去尋找反差所產生的效果,就像明知道兩個人相愛卻還要辦一場婚禮一樣,一場盛世大婚,搞得天下皆知,外人的眼睛就會變成枷鎖,誰又能保證這份備受他人注目的愛會不會縮短保質期呢?最後兩人好聚好散,或許還會記得曾經在機場相見時的吻吧。”


    洛遙輕輕訴說著,她的聲音中透出一絲一縷的寒氣,這聲音沒有絲毫的溫度與感情,但正是這種聲音才能把悲戚渲染到人心裏。她就像在敘述什麽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樣,或許她曾經親眼見識過這樣的反差吧。


    “是嗎?反差呢。請坐下吧,洛遙。”羌悅心簡單說了幾個字,就不再多說什麽了,但相較於這樣朦朧的反應,大夥還是對洛遙的分數更感興趣。


    “老師,您覺得洛遙同學在您這裏有多少分呢?”一個男生舉起手發問道。


    “這個應該不重要吧,從任意角度來看,洛遙同學的迴答都是無可挑剔的,無論是論點敘述、遣詞造句,還是情感渲染,我都挑不出來毛病,所以她當然是十點滿點。”羌悅心理所應當地給出了滿分,當然大家對這個結果是不會有異議的,畢竟實力的差距還是太過懸殊。


    趁著課堂的最後幾分鍾,羌悅心簡單向大家介紹了一下自己,然後提出了自己上課時的要求。叮鈴鈴!!“哦,下課了哦,同學們。”下課鈴一響,羌悅心就已經收拾好東西飛也似地跑掉了,她是一個很有趣的老師,從她課上就得到了充分體現。


    緊跟下課鈴的是集會音樂,學校廣播裏也傳來播報,通知眾人前往廣場參加集會。同學們出教室,在走廊裏有序排成男女兩列,雖然暫時還沒有班長或者體委這樣的人來當leader,不過大家很自覺就這樣排起來了捏。冥冥之中,大家都已經感覺到這就是老師眼中的加分項吧。洛遙排在隊伍中段的位置,前有小露後小雨,相當有安全感。


    一班同學有序來到廣場集合,每個班的班主任已經到廣場了,洛遙就跟著小露的腳步前進。洛遙四處張望,高二和高三已經到齊了,這才過去幾分鍾而已,足見將星的紀律性之強。視線被起伏的人牆遮得嚴嚴實實,她沒有看見其他熟人,不過她也有一些其他的發現。廣場是正對著行政樓的,洛遙注意到行政樓的五樓有一抹隱晦的目光,是從正中間的房間裏投射來的,隻不過那個房間的窗戶關著,陽光從窗子上四處反射,沒有辦法看清裏麵的人。不過洛遙知道那個位置是校長室,所以應該就是將星的校長墨圖在審視新生吧。


    集會內容依然是由教導主任在主持,內容就是升國旗唱國歌,然後發表對高二高三的祝福和對新生的期望,洛遙沒有興趣聽。新學期的第一次集會總是出乎意料的長,演講一直到第三節課接近尾聲才結束,洛遙全程就是在發呆,然後在一些時候鼓掌,之後繼續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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