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橙:聽風哥哥,我沒有說過不讓你帶妹的話[兔兔懵逼]】


    【一顆橙:我也不會因為這種事吃醋噠。】


    【乘風:所以你要讓男朋友去帶其他女生打遊戲?】


    【乘風:[微笑]】


    向晨:……


    他不介意當然是他和陳如風根本就不存在戀愛關係, 他沒有資格介意,更沒有資格吃醋。


    但是, 假如陳如風像對“橙橙”一樣, 對待其他人……


    向晨心裏霎時升起莫大的失落感。


    危險!向晨的頭腦裏響起響亮的警報聲, 宛如探測到前方有懸崖, 警告向晨必須立刻停止一切。


    ——絕對不可以對直男有任何想法!


    向晨覺得自己快要撐不下去了。


    【乘風:?】


    他一直沒迴消息, 聽風發來了疑問。


    【一顆橙:聽風哥哥, 我不是這個意思呀[兔兔對手指]】


    還得繼續演。


    【一顆橙:是因為你在直播的時候這樣說,我很不好意思qaq,其實我一點都不喜歡你和其他人組隊打遊戲。】


    聽風滿意了。


    【乘風:嗯[摸頭]】


    【一顆橙:今天和室友在外麵玩得好累,腿都軟了,聽風哥哥,我先睡了[兔兔比心]】


    實際上是心累,向晨找藉口逃離。


    【乘風:晚安。】


    向晨退出了微信小號,登上大號,一眼看見曼曼的數條消息。


    一看,曼曼說有事和他商量,但沒說是什麽事情。


    最新的一條是:【晨晨,快點迴我消息[抓狂]】


    【果粒橙:剛睡醒,才看見消息。曼曼,找我什麽事?】


    【曼曼:我的最新美妝視頻企劃,和好朋友互化自己最常用的妝容,所以我第一個想到了你。】


    【曼曼:晨晨,你願意在我的視頻裏女裝出鏡嗎?】


    向晨陷入沉默。


    曼曼會成為美妝博主,是因為向晨的建議。


    但最初想成為美妝博主的人,是向晨。


    不是因為美妝博主賺錢,作為向家的孩子,向晨不缺錢,而是因為向晨很心動有這樣一個方式,他可以對著鏡頭,大大方方地展示自己變成“女孩子”的全過程。


    最渴望的時候,向晨已經在b站註冊好了帳號,錄好了自己的第一個美妝視頻。


    但發出去的前一秒,向晨軟弱了。


    他想起了自己初一的時候,孔輝——當時他還不知道孔輝是孔揚宏婚禮出軌的私生子——在全班宣揚他是喜歡穿裙子的變態,他被整個班級、甚至還有外班的人當作怪物,指指點點,唾棄辱罵。除了同班的旺財幫了他,所有人都厭惡他。


    更可笑的是,那個時候的他其實沒有女裝的癖好,他會穿裙子,是因為他天真的以為孔揚宏喜歡女兒,所以才不喜歡他。他以為自己扮成女孩子,爸爸會對他好一點。


    如果將視頻發到網上,可能會被超過一個班、超過一個學校的人看見。


    “好噁心,向晨是人妖。”


    “喜歡穿裙子的變態娘娘腔。”


    “向晨,你準備什麽時候去泰國變性?”


    那些同學的話再次在他的耳邊響起。


    如果他成為了美妝博主,或許會麵臨比這更大的惡意。


    不止是陌生人,還有可能來自他最親的人。向麗婉和向焱會接受這樣的他嗎?


    向晨不敢去想,也不敢麵對,所以他退縮了。


    現在,麵對曼曼的詢問,向晨第一反應是拒絕。


    【果粒橙:不了,曼曼你找別人吧。】


    【曼曼:晨晨,現在環境比之前開放了很多,男生女裝不像以前那樣被歧視了。你不是一直想當美妝博主嗎,你可以先在我的頻道裏試試水。】


    【果粒橙:曼曼,我今天在大學城看見了柯樹榮。】


    向晨答非所問,但曼曼懂他的意思。


    【曼曼:……】


    【曼曼:晨晨,我知道你很害怕,有很多顧慮,如果你從來都沒有想過出櫃,我不是混蛋,我不會對你提出這個提議。但我知道,你一直想做真正的自己,不想藏藏匿匿。】


    【曼曼:你可以再想一想,我的視頻還有很久才會開拍。】


    【果粒橙:曼曼,謝謝你,我會認真考慮的。】


    關掉手機,向晨躺在床上,深深嘆了一口氣。


    他現在什麽都不願去想,隻想睡覺。


    哪怕剛睡醒完全沒有睡意,向晨也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另一邊,眉頭皺成一團的曼曼給旺財發消息。


    【曼曼:你知道晨晨今天在大學城看見了柯樹榮嗎?】


    旺財的消息迴得很快。


    【旺財:我操,那個挨千刀的傻逼?那傻逼不會又對晨晨做了什麽吧?】


    【曼曼:晨晨沒有細說,但我猜他應該隻是看見了柯樹榮,但沒有和柯樹榮撞上,柯樹榮應該還不知道晨晨在大學城。】


    【旺財:懂了,我去查一查柯樹榮的消息,看看他在哪個大學。那傻逼還少了我一頓打,當初要不是他轉學轉得快,嗬嗬。】


    【曼曼:暫時別告訴晨晨,晨晨最近好像有什麽煩心事,狀態不太對。】


    【旺財:我知道了。】


    *


    翌日,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投射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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