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木屋中,張子默猛的睜眼,眼中魔氣一閃而過,猩紅的雙眼在赤金魔紋的控製下,逐漸恢複正常。


    他成功了,耗時一月將體內大半魔氣吸收,一身血肉已經完全被魔氣淬煉,氣血奔湧如同溪流,肌肉結實猶如金鐵,肉身不知比以前強橫了多少倍。


    如果他願意,完全可以開始修煉淬體卷第三篇,淬煉體內韌筋,相當於踏入靈魄境。


    但他不會急於求成,這個月完全用來修煉肉身,隻是怕魔氣積攢太多影響神智。往後他可以踏踏實實的修煉,待境界穩固後再突破。


    張子默起身走出木屋,對著石壁隔空打出一拳,強橫氣勁透體而出,在石壁上留下一個拳印,見拳印周圍破開密密麻麻的裂縫,猶如蛛網一般,不禁心中一喜。


    在蜀山他不敢出全力,可即便沒動用魔氣,力量也比之前強了近十倍。血肉完全凝練後,對於他實力的提升不是一星半點。


    張子默伸了個懶腰,一步躍起十多丈,踏著氣勁步步淩空向上,隨後這才不緊不慢拔出玄穹,禦劍騰空。


    他此時還做不到肉身淩空,但是憑借氣勁在空中跳幾步還是沒問題的。


    ……


    好時鎮,徐伯家院外,張子默輕敲院門。


    “有人嗎?”


    徐伯從廚房中走出,笑罵道:“門又沒鎖,推門就進的事,假惺惺的幹什麽,吃飯了沒?我飯剛煮好,菜炒好就開飯。”


    “您歇著,我來炒,正好看看我手藝有沒有進步,嬸嬸最近怎麽樣?”張子默笑著推門而入,直接走到灶台邊拿起鍋鏟。


    “好,挺好的。”徐嬸掙紮從屋裏走出,在徐伯的攙扶下走到張子默麵前,滿麵慈祥地看著張子默炒菜,等菜做好後,嚐了一口後便忍不住讚道,“你做菜越來越好吃了,比老徐厲害。”


    徐伯反駁道:“這麽說我就不樂意了,我做了一輩子菜,還不如他學幾年?就說這茄子,醬油起碼多放了半勺。”


    張子默笑道:“您別強,嬸嬸說我做的好吃,就是我做的好吃。”


    “就是。”徐嬸白了徐伯一眼,“哄人都不會,還不如一個孩子,這麽多年白活了?”


    徐伯聞言,老臉一紅。


    張子默道:“對了,顧伯在家嗎?”


    徐伯疑惑道:“你找他做什麽?”


    張子默道:“我傘壞了,想問問能不能修。”


    “我還以為什麽事呢。”徐伯放下碗,走到籬笆邊,朝著隔壁屋子大喊,“老顧頭,過來吃飯!”


    不久後,老顧頭睡眼惺忪地從屋中走出,進院端碗就吃,像是沒睡醒一般。


    “這傘能修嗎?”徐伯拿著紙傘輕輕戳了老顧頭一下。


    “能,就是麻煩,有這功夫,不如做把新的。”老顧頭隨意看了一眼,繼續埋頭吃飯,聲音含混不清。


    “那您能教我做傘嗎?”張子默心中一動。


    “可以,這期間你給我做飯。”


    “沒問題。”


    ……


    從顧伯家返迴後,張子默迴到崖底開始修煉靈炁。


    很快他就被自己的修煉速度嚇了一跳,再次洗經伐髓後,雖然修煉時有一部分靈炁會自行轉化為魔氣,但還是比以前快了許多。


    此後,張子默每隔幾天便會去一趟藏劍閣記幾十本劍法,除了吃飯外,其他時間不是練劍便是在修煉。


    一個人住在崖底,雖說是雜役,但也不需要做什麽,倒也樂得清閑自在。


    範玉麟和蕭清風師從性格灑脫的風青萍,本應快活自在,奈何王遂和周陽離開後,由公孫敬負責教他們,隻能沒日沒夜的修煉,已經許久沒有來張子默這裏聚一聚了。


    至於徐輕歌和歐鑄,雖不用學太多劍法,但趙丹陽的控火之術高深莫測,也需要用心鑽研,再加上徐謹怕自己閨女鑄劍術落下太多,三天兩頭往蜀山跑,為二人講解鑄劍術,這二位也實在是抽不出多餘的時間往張子默這裏跑了。


    上官家兩兄弟和葉無憂也是如此,各有各的忙。


    唯有南宮雨是個例外,明隱對其寵愛有加,無論南宮雨提什麽要求,明隱都會答應。


    於是每過七八天,南宮雨便會來看張子默一次,隻是在看到張子默如此刻苦修煉後,也不多待,隻是陪張子默吃個飯說會兒話便離去了。


    當張子默將做好的紙傘送給南宮雨後,南宮雨樂得喜笑顏開,抱了張子默很久,並且以溫柔的聲音威脅張子默,傘壞了要負責修,張子默笑著答應了下來。


    若說以前是暗生情愫,那麽現在就是明著喜歡,自從敞開心扉後,他早已把南宮雨當成心中那個特殊的人。


    ……


    某日,張子默練完劍後,見一片金黃樹葉飄來,這才意識到已經入秋。


    張子默正準備做飯,忽然抬頭看著上方禦劍落下的南宮雨,溫和笑道:“上次不是說要下個月才來,你師父讓你練的劍法都練完了?”


    “你是不是忘了秋收之後,都有幾天休息的日子?”南宮雨踏著秋水穩穩落下,笑盈盈道。


    蜀山不成文的規矩中,的確有一條秋收之後,所有人都可以休息幾天,哪怕是師父也不會讓你修煉。


    這個規矩張子默倒是知道,隻不過去年和聞人羽一起練劍時,兩個人都沉浸在劍法中,一天都沒有休息過。


    張子默笑道:“我差點忘了,那既然都休息了,他們怎麽沒來?”


    南宮雨伸手指了指天上,笑而不語。


    很快,範玉麟便踏著碧落出現在張子默視野中,朝張子默揮了揮手。


    “老張,我來了,想我了沒?”


    張子默戲謔道:“喲,你這把劍怎麽突然這麽聽話了?”


    “那是,你也不看看我是誰,區區一把劍,還能翻天了?”範玉麟挺直腰板,自信滿滿道。


    原本平穩下落的碧落,突然劇烈搖晃,明顯是對範玉麟的話產生了不滿。


    “祖宗,別別別,我錯了!”範玉麟連忙求饒。


    然而這次碧落好像真的生氣了,完全不理會範玉麟的好言好語,將範玉麟直接從劍上甩了下去,直接摔到了地上。所幸離地較近,並無大礙。


    “老張,不帶你這麽坑人的!”範玉麟起身拍了拍身上塵土,憤憤道。


    張子默調侃道:“那不是得檢驗你有多硬氣,看來祖宗還是祖宗啊。”


    蕭清風幾人同時落地,笑嘻嘻道:“做飯去。”


    “好嘛,感情是來蹭飯的。”張子默一副嫌棄模樣,轉身走向灶台,“你們要不還是迴去吧。”


    蕭清風走進聞人羽屋中,不久後便被滿屋灰塵嗆了出來。


    “這也太灰了,老張,你就不幫小師叔收一下?”


    徐輕歌附和道:“就是,小師叔教了你那麽久,你連屋子都不替人家收一下。”


    張子默將菜下鍋,頭也不迴道:“他又不在,收了也沒人住,等他迴來自己收吧。”


    蕭清風咂舌道:“我算是服了你了,整個蜀山,估計也就你不把小師叔當迴事了吧。”


    張子默道:“我跟他又不是叔侄關係,再說了,以他那個性格,也不喜歡人家幫他幹這兒幹那兒。”


    “也是。”


    飯後,幾人坐在桌邊,看著那空空如也的盤子和碗,悠閑地伸了個懶腰,不約而同道:“老張,洗碗去。”


    “懶死你們得了,合著是來我這兒當少爺的?”張子默將桌子收好,又坐了下來,看著悠哉悠哉的幾人,嘴角一陣抽搐。


    範玉麟頓時叫苦不迭:“你是不知道啊,原來我以為咱們築基時公孫敬已經夠變態了,可成了同門師兄弟後才知道,他簡直就是個魔鬼啊。自從王遂師兄帶著周陽師兄去通天山脈後,他每天還不到晨課就拉著我和老蕭練劍,一直練到晚上。晚上還不讓睡覺,非要讓我們用打坐代替睡覺,你看看這幾個月我都瘦成什麽樣了。”


    蕭清風歎道:“我也頂不住了,太嚴了,剛開始我們跟師父說,師父讓我們放鬆了幾天。可過幾天之後,公孫師兄又變本加厲了,現在我們兩個都不敢找師父了。”


    徐輕歌道:“你們兩個就知足吧,自從那些師兄們都去了通天山脈後,我師父整天就看著我們練,上官易跟上官澤現在都還在練著劍呢,今天晚飯都沒得吃。”


    “那不是你跟師父說他們兩個練得不好嗎?”歐鑄忍不住為這兩兄弟鳴不平。


    “行啊你歐鑄,現在都敢頂嘴了是吧?怎麽,仗著我爹喜歡你,長本事了?”徐輕歌揪起歐鑄耳朵,狠狠擰了一圈。


    “錯了錯了,我不說了。”歐鑄連忙求饒。


    蕭清風笑道:“我算是明白,為什麽趙師叔那些弟子去通天山脈的時候都是歡天喜地的。好家夥,還好我沒選趙師叔當師父,要不然得被你欺負死。”


    範玉麟道:“我聽說你爹可喜歡歐鑄了,若不是因為家世的問題,差點就收歐鑄做弟子了,有這事兒沒有?”


    歐鑄憨厚笑道:“是有這事兒,徐伯父經常帶我去他家,徐爺爺見了我也很開心。”


    “誰讓你叫伯父的?”徐輕歌狠狠踢了歐鑄一腳,“不許這麽叫!”


    張子默打趣道:“確實不妥,叫什麽伯父,下次直接叫爹。”


    幾人捧腹大笑。


    “又使壞。”南宮雨笑眼明媚,輕輕捏了張子默的手一下。


    “我沒問題,徐伯父同意的話我就叫。”歐鑄笑得越發憨厚。


    徐輕歌越聽越來氣:“我就不明白了,我爹怎麽那麽喜歡你呢?明明我才是他女兒,現在弄得好像你是親兒子一樣。早知道不讓我爹來蜀山了,居然被你這個家夥爭寵了,哼!”


    “張哥,你那把劍再借我們看一下。”歐鑄見徐輕歌怒氣未消,連忙轉移話題。


    “怎麽,還是覺得來曆不凡?”張子默遞過玄穹,笑著問道。


    歐鑄點點頭,拔出玄穹仔細查看了起來,徐輕歌一看到劍便將先前的事忘得一幹二淨,也湊了過來。


    自從張子默拿到玄穹,歐鑄和徐輕歌每次來都要仔細查看,隨著鑄劍術的感悟越來越深,這把看似普通的劍,落在他們眼中卻多了一股獨特的韻味。


    張子默自然知道玄穹有古怪,可自從劍塚之後,玄穹便沉寂下來,他也不明就裏,隻能希望這二位能看出什麽來,讓他對玄穹更加了解。


    二人看了許久,也沒有看出任何門道,隻能將劍還給張子默。


    在範玉麟的帶動下,二人很快便將心中疑惑壓下,像原來築基時那般嬉笑打鬧。


    直到把晚飯也蹭了之後,幾人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離去,很有默契地沒叫上南宮雨。


    南宮雨取出一張發黃的紙,遞給張子默。


    張子默問道:“這是什麽?”


    南宮雨取出一模一樣的紙,提筆寫上張子默的名字,剛寫上去紙上墨水便消失不見,而那字居然出現在張子默的紙上。


    “這是傳信紙,是師父今天給我的法寶。有了這個,哪怕我不來,我們也能說話。”


    張子默提筆剛碰到紙,先前南宮雨寫的名字便消失不見,提筆在空白的紙上寫下南宮雨的名字。


    南宮雨看著紙上自己的名字,輕聲道:“我收到了,以後想說什麽就寫在紙上。”


    張子默笑道:“這東西還挺方便,你師父對你真好。”


    南宮雨道:“這種法寶要求距離近才可以,其實沒多少人用。不過師父說,這個正好適合我們兩個。以後忙的時候,我們就用這個說話。我給你寫字的時候,看到就要迴我。”


    張子默提筆寫下一行字:遵命,南宮劍仙。


    南宮雨嫣然一笑,禦劍騰空後,迴頭朝張子默晃了晃手中的紙,這才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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