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無涯是天還沒有亮的時候醒的,醒來後他沒有再傻乎乎的想著跟阿秀共度春宵的事情。


    被阿秀單方麵的一番毆打,也讓他看得出阿秀並不是一個普通的姑娘。


    若是現在是在大山外麵,他肯定不會就這麽輕易的罷手。


    隻是他跟雲無忌等人此番前來還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辦。


    要是因為女人耽誤了大事,恐怕他即便是死也不得安寧了。


    “你給我等著,等到過了今晚,你還是要老老實實的躺在老子的身下。”


    朝著地方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又朝著林朝雲和阿秀住的屋子狠狠的瞪了兩眼,雲無涯就拖著泛著陣痛的身體離開了。


    雲無涯的事情對於林朝雲來說隻是一個小小的插曲。


    睡過一覺之後。


    在第二日的清晨,阿秀便拿來了一套衣服給他換上。


    換上衣服後,兩人就一起到寨門口跟阿伊會合。


    阿伊的身上穿著製作精美的長袖衣、褂子和百褶裙,雙耳佩戴著一對瑪瑙耳環,脖子上戴著銀飾,手腕上戴著金銀手鐲。


    林朝雲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再看看阿伊身上的衣服,也就明白了他們此時穿的應該是夷族人成親時候的穿戴。


    “林大哥,婆婆不住在寨子裏,現在我就帶你去見她。”


    林朝雲沒有多說什麽,跟著阿伊一路出了寨子,又穿過了一片山林,最終在一處瀑布旁的小屋外停了下來。


    小屋看起來已經有些年頭了,屋外掛著幾張獸皮,空地上還晾曬著許多的草藥,一個夷族青年正在屋外熬著湯藥。


    阿伊衝著青年輕聲喊了一句,青年便笑著跟阿伊打了招唿,還十分熱情的朝著林朝雲也揮了揮手。


    走進木屋,一張桌子和一張竹床就是屋內的所有,床上躺著一個老婦人,身上蓋著一張深藍色的被子。


    林朝雲隻見過這位婆婆一次,可也認得出她的模樣。


    此時的她與當初在武城的時候大有不同,麵色蒼白無力,頭發枯槁,臉頰消瘦,眼窩深陷,一副行將就木的樣子。


    見到阿伊和林朝雲進了屋子,她努力的撐著身子想要坐起來,奈何心有餘而力不足,還是阿伊快步上前將她扶起,她才得以靠在阿伊的懷裏坐了起來。


    “咳咳。”


    “林公子,你來了,這裏簡陋了些,咳咳,還請林公子見,咳,見諒了。”


    婆婆說話的時候有氣無力,時不時的還會咳嗽兩聲,模樣淒慘可憐,但是這實在是很難引起林朝雲的同情之心。


    眼前的人是謝家母女的幫兇,是他的仇人,是他一定要殺死的人,他不可能對眼前的這個老人有絲毫的憐憫。


    林朝雲站在那裏,一雙眼睛充滿冷意的看著她。


    “說說吧,你們引我到這裏來是想要我幫你們做什麽?”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林朝雲十分清楚,她們將自己引到這裏來,肯定是要他做什麽事情。


    他也問過阿伊和阿秀兩姐妹,隻不過兩人一直閉口不談。


    今天已經是成親的日子了,他料想也該是對方提出條件的時候了。


    婆婆撐著身子離開了阿伊的懷抱,緩緩的靠在了牆上,然後對著阿伊說道:“阿伊,你先出去吧,我有些事情要單獨跟林公子說。”


    阿伊沉默了片刻,她並未起身離開,而是抬頭看向了林朝雲。


    “林大哥,柳姐姐就在雲山城之中,等過了今晚,阿秀就會帶你去找她。”


    “婆婆的樣子你也看到了,她中了一掌,已經時日無多了,不知道你可不可以讓她再多活些時日。”


    阿伊向林朝雲哀求著,林朝雲不為所動,床上的婆婆倒是急了起來。


    “阿伊,我已經活不了幾天了,咳咳,就算苟活幾日,咳咳,也隻是躺在床上多喝幾天的藥罷了,咳咳。”


    “你不要忘記我們的計劃,咳咳。”


    “林公子,咳,老婆子我幫助謝夫人出手加害了你,咳咳,你盡管殺我報仇就是了。”


    “咳咳,至於將林公子你,咳咳,引到這裏來,是想讓你今晚幫阿伊做一件,一件事。”


    林朝雲見老婆婆說一句就要咳兩聲,她說話費勁不說,讓人聽起來也是直皺眉頭。


    他幹脆直接出聲打斷了老婆婆的話。


    “好了,好了,你也不必多說了,這交易我應下了,今晚要做什麽,等會兒我會問阿伊。”


    “現在就請你去死了。”


    婆婆點點頭:“咳咳,也是,老婆子我是該死了。”


    “咳咳,老婆子,咳咳,我想請林公子,請林公子先讓阿伊先出去,咳咳,不知道林公子能不能答應我的這個請求。”


    婆婆話是對著林朝雲說的,一雙眼睛卻是在看著阿伊。


    阿伊的眼角有淚滑落,還是依言起身離開了屋子。


    婆婆的雙眼一直看著阿伊的背影,眼神中有慈愛,有不舍,有憐惜,所沒有的隻是對死亡的恐懼。


    報仇這種事情有兩種選擇。


    一種是直接殺死仇人,一種是先狠狠的折磨一番,然後再殺死。


    林朝雲報仇的原則隻有一個,那就是快刀斬亂麻,直接殺了就完事了。


    隻有把人給殺了,他的心才能安寧一分。


    誰也不能想象的到,從斷魂崖墜落的時候,林朝雲心中的恐懼。


    死是他已經經曆過的一次體驗,可再次麵對死亡,他還是有著對死亡的深深恐懼。


    婆婆死了,林朝雲動手很快,她死的也很快,隨著嘴角鮮血的流出,她的生命力也流失了。


    殺完人後,林朝雲的心忍不住的有了一些愉悅和快慰。


    等到他離開屋子後,見到的是眼角有些紅潤,麵色有些冷淡的阿伊。


    “林大哥,還請你今晚幫阿伊做一件事情,隻要你幫我做完了這件事情,我的性命你也可以拿走了。”


    “你不用想著現在趕迴雲山城去找柳姐姐的下落,如果不是阿秀帶你去的話,你找到的柳姐姐一定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對於阿伊態度的轉變,林朝雲早有預料,也並不驚訝。


    隻是淡淡的笑道:“那就說說今晚要我做什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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