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j笑了起來,“不,我挺喜歡的。我都要刮目相看了。感覺我的老朋友真的配得上她看起來的模樣了。”


    大麥選出了這一集,我們看完了它。這是我整個第五季裏最喜歡的一集,我到現在為止可能已經看了幾千萬遍了。但是依然,即使在今天看見這一集的結局時,我的眼角依然會湧起淚水,甚至比以往還要多。我成為隊長以後,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飛到了閃塵的家,告訴她去閃電天馬隊報到。我告訴她我知道她應該得到和我並肩飛翔的權利,我也會一直關照她。這一直是一個非常感人的場景,即使在我實現了成為隊長的夢想的一刻,我並沒有第一時間就去慶祝,而是選擇飛去幫助我一個失意的老友。我每次看見這個場景都會淚眼朦朧,但今天遠不是這樣,我現在已經明顯地哭泣了起來。


    小蝶馬上就發現了我的異狀,“怎麽了,黛茜?”


    我低下頭,“我隻是在想閃塵。我們在動畫裏就是好朋友,但是,她現在估計都以為我已經死了二十五年了。我想知道她現在過得怎麽樣。”


    大麥看著我,“……或者根本就不存在這麽個角色。我們怎麽知道這些劇集裏有多少的內容是對的呢?我是說,我知道我們的確是動畫裏的小馬,這就和聽起來的一樣瘋。但我們根本就不了解我們的過去,這些劇集真的實際發生過嗎?剩下的那些角色也都是真的嗎,還是說孩之寶的畫師們隻是一時興起製作出了一個‘閃塵’?我們真的不知道這動畫的準確度有多高,或者——”


    大麥的話被打斷了,而且出乎意料的,打斷他的是小蝶,“大麥,我在想些東西。能不能拜托你放一下最後那一集?”


    我們都瞪著她。最後一集簡直就是恐怖,尤其是現在我們已經知道了關於那些畫麵的真相後——雖然也隻是大部分的。我不覺得在我們看見無序背叛了塞雷斯蒂亞去實行他放逐我們的邪惡計劃後,我們中還有誰能忍住不發飆。


    阿傑說道,“你確定嗎小蝶?我是說,我們都知道發生了什麽,而且每次看我們都會心神不寧。”


    小蝶卻很堅定,“拜托隻放一下最後那五分鍾,可以把開頭跳過去。”


    阿傑和我挑了挑眉毛,但大麥隻是點點頭,摸索著點了點遙控器,直到最後一集的畫麵出現在了屏幕上。我們安靜地看著無序前往中心城暮光閃閃的房間。他帶著微笑,鞠著躬,裝作自己還是她的朋友。然後當她轉過身放下戒備以後,他馬上行動起來用自己的咒語襲擊了她。她發動了什麽咒語想要反擊,但在咒語生效之前她就消失在了一道白光裏,就像我們記憶裏自己遭遇的一樣。無序笑了起來,然後就這樣,這一集結束了。


    小蝶正咬著自己的蹄子尖,直直地盯著電視屏幕。我敢打賭她肯定是在奇怪那些“丟失的畫麵”。我說道,“你看,小蝶,我們都已經弄清楚了。你記得的最終場景並沒有真的出現在動畫裏,那隻是你的一段記憶而已。”


    “我知道。”小蝶放下了蹄子,走到了電視機前,然後轉向我們。“我知道我有發生在我自己身上的事的記憶。但這並不是我現在在考慮的東西。”


    在我的腦海裏,一點一點線索開始連接起來。等一下……我勒個去。這麽長時間以來我們怎麽都沒有想到這個?我的耳朵貼在了腦袋上,小蝶繼續說道,“我並不關心那些‘丟失’的場景,我更加關心那些沒有丟失的場景。”


    我閉上眼睛,慢慢坐了下來,想要把這些事情都理清楚。阿傑和她哥哥對視了一眼,然後開口說道,“沒有丟失的場景?你想說什麽?”


    我迴答了她,並沒有睜開眼,“唯一知道m6到底遭遇了什麽事件的人,就隻有當時親身經曆了那一切的她們自己。這就是你和大麥能夠告訴我蘋果一家發生了什麽事的原因,也是我能告訴你那個夜空中黛茜遭遇了什麽的原因……”


    阿傑慢慢睜大了眼睛,“……但官方的動畫裏展示了暮暮遭遇的。”


    小蝶替我們講完了這個她五分鍾前就開始思考的理論,“這整部動畫都是跟隨著暮暮完成的,而且暮暮一消失,這部動畫就永久的結束了。”小蝶頓了頓,然後繼續說道,“暮暮現在就在地球上,而且她肯定幫助了這部動畫的製作,讓動畫變得準確。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麽最後一集裏解釋了發生在她身上的事,因為這是她記得的唯一一件事。”


    我睜開眼,“但我們失去了記憶,我們都失去了。而且mlp的編劇團隊裏可不隻有一個人,他們有好幾打。一個失去記憶的暮暮是怎麽左右整部作品的完成的?”


    大麥站了起來,伸展著身體,“好吧,讓我們找到她在哪兒,然後直接去問她好了。”


    我笑了起來,“大麥,這部動畫可是在溫哥華製作完成的,而我們現在在馬斯卡廷,愛荷華州。相距足有兩千多英裏。我們該怎麽去太平洋西北角的那個國家?而且就算我們到了那兒,我們又該怎麽找到她?”


    大麥看向我,微笑著說,“我們可是小馬。我們會想出辦法的。”


    譯者注:


    1:當然了,兩天前戴夫並不知道這一切是無序幹的,這裏黛茜隻是開了個玩笑而已。


    第十三章——再度啟程!同而不同的故事


    五月七日 愛荷華州


    “抱歉啊黛茜,這就是最後一張照片了。”傑克從電腦前扭過頭來,皺著眉頭看著我。我們剛剛才花了整個早晨的時間瀏覽完了mlp所有職員的照片。我們想要繼續用“讀出名字看看他們是不是小馬”的方法試試能不能夠把暮暮從這些職員裏找出來。然而並沒什麽卵用。


    “啊,得了吧,我還以為這個主意很棒呢!”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伸出前蹄想揉揉我的太陽穴,但我這麽做的結果是我輕輕地用蹄子往我腦袋上敲了一下。


    傑克竊笑起來,“幹得漂亮,蠢貨。不過還是很遺憾,這個‘看職員照片’的主意失敗了,我其實挺喜歡這個點子的。”


    我們已經變成小馬有三天了,但我還是會時不時地以為自己還有手。我用蹄子腕揉揉剛才被敲疼了的腦袋,“切,小馬們的眼睛和蹄子沒法友好互動又不是我的鍋!我喜歡當這隻雌駒,但有些時候我還是很懷念以前作為人類的時候的,一些小事反而值得懷念,你知道吧?”


    “我知道的,老妹。自從我的手變成蹄子以後我上完廁所都沒法把自己擦幹淨了。”傑克自嘲地笑了起來,她打開了一個新的網頁,開始穀歌起別的什麽東西。我們買來的“萬能護腕”非常適合打字。傑克兩個蹄子上都戴著護腕,然後在每個護腕上都綁著一支筆,所以她現在能和任何有兩隻手指的人打字一樣快。


    小蝶——我都幾乎忘了她也在房間裏——開口說道,“傑克,你上完廁所以後竟然都不擦?什麽?記得提醒我不要坐在你坐過的凳子上。”


    大麥噴了噴鼻,“哦得了吧小蝶,我們現在都沒了手,你還能期望些什麽呢。現在,不管怎麽樣,我們的下一步計劃是什麽?我們真的需要想出一個能夠找出別的小馬們的方法。”


    小蝶咕噥著說了些她都用水衝一下之類的話,但我並沒有注意去聽。我站了起來,扇了扇翅膀,“大家,我們已經弄了一個早晨了。如果我再在室內待久一點的話我會瘋掉的。我要出門飛一小會,放空一下自己順便把這些事情再理一遍。”


    傑克挑了挑眉毛,“你快瘋掉了?老兄,現在才過了兩個小時而已。之前在大學裏的時候,有一次你可是連玩了七十二個小時的魔獸。你以前可是整個星期都不出門的。”


    我聳聳肩,然後走向門口,“好吧,以前我可不是一隻雌性天馬。”


    傑克笑了起來,“拜托解釋一下,雌性和這事兒有什麽聯係嗎?”


    我吐了吐舌頭,“並沒什麽關係,但我喜歡時不時提到它,好讓我更快適應這個身份。你知道,今天早些時候我要到一個網站注冊賬號,它問我性別是什麽,然後我想都不想就鉤上了男性,幾秒鍾以後我才反應過來。我得試著不這麽去想了,我真的在非常努力地適應我變成一隻小雌駒的事實。”


    阿傑和大麥麵麵相覷,小蝶說道,“黛茜,有時把自己看成男性並沒有什麽不對的。我是說,二十五年來你一直是個男的,這你可沒辦法輕易去忽視掉。你作為人類的生活以及所有的那些記憶、經驗都是你個性裏非常重要的部分。即使你在身體上重新變迴了小馬,但依然沒辦法否認,你在大部分的時光裏都是以人類的身份度過的。”


    我撓了撓脖子,“對,我覺得你說得很對小蝶。不過這隻是需要我們以後再去考慮的事情,現在我們真的需要集中精力來找到我們剩下的朋友們。”我頓了頓,敲了敲下巴,“嗯,我不知道,如果我們連對她們的記憶都失去了的話,我們還能不能稱她們為朋友?”


    傑克點點頭,“我也這麽想。但不管她們是誰,她們現在在哪裏,她們都肯定需要我們的幫助。”


    —————————————幾天前,在一個非常遙遠的城市裏……—————————


    五月一日


    加拿大,不列顛哥倫比亞省,溫哥華


    “好吧,加油吧瑞秋,你可以做到的。”我站在洗手間裏,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對著自己動員道,“隻需要出門問他願不願意來參加我的生日派對。這非常正常,沒必要緊張。”


    我不知道我為什麽這麽焦慮。我感覺自己就好像是一個還在讀書的小女生邀請一個男孩子去跳舞一樣。切,我現在都已經二十五歲了,而且這隻是一個向我同事發出的非常友好的生日邀請而已。當然了,就算這個同事多半就是湯姆——辦公室裏最富有最有魅力的人,就算我已經暗戀他有好一段時間了,但是,他依然是我的同事啊。


    我出了洗手間,走向湯姆的桌子。我深深深唿吸,把我緊張到出汗了的手在我的大腿上蹭著,想著,“如果泰絲知道我這麽緊張的話,她會把我嘲諷到死的。還好她——”


    砰!


    我的腦內yy被打斷了。我撞到了誰,腦袋碰到了一起,我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嗷,我去你……”


    “啊,瑞秋!哎呀,真對不起。你還好嗎?”


    我揉揉腦袋,抬頭看看我撞到的這個人。湯姆正站在我麵前,揉著額頭上我剛才撞到他的地方。我咬住了舌頭,當然道歉的會是他了,即使我才是那個撞人的人。湯姆,又被人稱作“美國佬”,因為他是在這裏工作的唯一一個美國人。他也是我見過的最有禮貌的人了。而且他的眼睛,哦天啊,那對藍色的眸子……


    “來,讓我拉你起來。”湯姆伸出了手。我抓住了他的手,把自己拽了起來。


    “謝啦湯姆,而且我得道歉,很抱歉我就這麽撞到你了。我剛才滿腦子都是要去一個地方所以我——”


    湯姆微笑著抬起手揮了揮,“哦,那麽我就不打擾你了。繼續做你剛剛想要做的事情吧。”


    我眨眨眼,猶豫了一會兒,然後決定還是咬咬牙上吧,“啊……好吧,呃,這就有點尷尬了。我剛才其實是想找你來著。”


    湯姆輕輕笑了起來,“哦明白了,好吧,我就在這兒!你想說什麽,咱們辦公室最忠實的管家?”


    我揉了揉脖子後,非常努力想讓自己平靜下來,“我剛剛在想……你能不能來參加我的生日派對?”後半句話硬是被我說成了rap。


    他歪過頭,“我能不能……幹啥?”


    “你願不願意來參加我的生日派對?”我露出了一個微笑,看著他的反應。


    一陣困惑浮現在了湯姆的臉上,“什麽?……哦!今天是你生日?嗬,哇哦,我剛剛還在奇怪呢。”湯姆低聲說了些什麽“真是個瘋狂的巧合”之類的話。


    我低下頭盯著自己的腳,“所以,啊,對,你能來嗎?我是說,如果你拒絕的話我當然能理解,我們還沒互相了解到那種地步,我隻是在前台工作而且我……哦抱歉,我又開始碎碎念了。所以你怎麽說?來嗎?”我抬起頭再次看著湯姆,露出了微笑。


    湯姆沒說話。他什麽也沒說,他隻是直直地盯著我看。


    我用力咽了口唾沫,我已經感覺到了拒絕的氣息。也許他隻是太禮貌了不好意思說不,所以他決定用沉默來表達他的意思。“哦……對,沒關係。沒關係的湯姆,我懂。”


    我感覺淚水慢慢湧上了我的眼角,我慢慢轉過身,重新走迴我的桌子。湯姆甚至都沒有道別,等我走到走廊盡頭的時候,我扭過頭看了看。他依然站在那兒,直直地瞪著我之前站著的地方看,不過現在既然我已經離開了的話,我猜他隻是在看著那麵牆罷了。我看了一會兒,很奇怪他到底在看些什麽。啊,這些都不重要,他無聲的拒絕就已經是我所有需要聽到的了。我還以為這會是最棒的生日呢,就到此為止吧。


    我迴到了家,把我的背包扔在地板上,經過我姐姐的身旁,她正坐在客廳裏的書桌前讀著筆記。“生日快樂,泰絲。”


    她頭都不抬一下,“嗯,你也快樂,瑞秋。”


    “還有我!生日快樂,哈利!”一個聲音從沙發上傳來,我看了看哪個方向,看見哈利正葛優癱在沙發上衝著我懶洋洋地揮手。


    我看向我的妹妹,“她在這裏待了多久了?”


    “嗷,你把我當成什麽了,無名小卒嗎?”哈利依然癱在沙發上,裝作很不高興的樣子。


    我翻了個白眼,“得了吧哈利,你應該出去找份工作了。這個派對還要再過幾個小時才會開始。我是說,你能陪陪我姐姐我不勝感激,但說真的,你現在都已經二十五歲了,還沒找到像樣的工作。你可能應該更加睿智地利用好自己的時間,而不是就這麽傻坐在沙發上。我知道《宋飛正傳》是部好劇,但裏麵的克拉默可不是你的榜樣。”


    哈利站了起來,“得了,今天是我生日誒。嗬,今天是我們的生日。每次你看見我就一定要提起這事嗎?”


    我歎了口氣,“對,抱歉,我猜這可能不是我該關心的事情。我隻是因為今天過得不怎樣不是很開心罷了。”


    哈利皺起了眉頭,“嗷~~那太糟糕了,尤其今天還是你的生日呢。出什麽事了?”


    我揮揮手,“沒什麽。”


    我姐姐翻了一頁紙,依然頭也不抬,開口說道,“那個美國佬拒絕了你的生日邀請對吧?”


    哈利看看我又看看我姐,“美國佬?誰?”


    我暫時無視了哈利的存在,“啊,泰絲,我真的不怪他。我應該早點邀請的,誰會一直等到生日當天才送出邀請的呢?他可能也很忙吧,我是說,他是我們那一層的首席美術設計師。有如此天分的人從來不會讓下午閑著的。是我太笨。”


    泰絲什麽也沒說,但哈利很想要一個答案,“所以……瑞秋暗戀上了誰?”


    我的臉微微紅了一下,我急忙翻了個白眼,扭過頭去想要掩飾尷尬,“不。不是那樣。他隻是我的一個同事,然後我覺得如果有第四個人願意參加我們的派對的話會很更有意思一點。”


    “當然了妹子。”哈利頓了頓,然後壞笑了起來,開始大聲唱道,“瑞秋和美國佬坐在樹底下,k-i-s-s-i-n-g。”


    我捂住了臉,“好吧,首先,別再叫他美國佬了,這個名字放到這首歌裏聽簡直是蠢透了。”


    哈利笑了一聲,“我又不知道他真名叫什麽,所以我別無選擇。”


    泰絲輕輕出了口氣,“那你直接問好了,他叫咳咳嗯咳嗯……”她說到最後,發出了一聲難以理解的聲音,然後她停了會兒清清嗓子,“嗯,抱歉,他叫湯姆。”


    哈利和我對視一眼,然後一起看向泰絲。我說道,“剛剛那是……什麽?你之前想說什麽?”


    泰絲的臉扭曲起來“隻是突然失語而已。我剛剛差點說了個錯誤的名字,一個非常荒唐的名字。不過我在發出第一個音以後停了下來。不管怎樣,他叫湯姆。”


    我想要問她剛剛想說什麽名字,但最後覺得這無關緊要。於是我和她們說了一聲,迴到自己的房間裏換掉我的工作服。最好讓自己能舒舒服服地享用生日晚宴。我關上了我臥室的門,開始脫掉衣服,順便花了點時間看了看今天早些時候出現在我大腿旁的那個圖案。


    我側過身,把它對向燈光讓我能看得仔細一些,但最後我得出的結論還是和我今天早上我第一次看見它時一樣。不知道為什麽,我身上冒出來個可愛標記。已經沒辦法否認了,這就是一個可愛標記,不是什麽文身。我是說,它自己莫名其妙地出現了,我也沒有感覺到疼痛,我的皮膚也沒有因為這麽大的標記突然出現而泛紅。而且,相信我,我知道什麽是可愛標記,在這座城市裏,不會有誰比我更了解mlp和同人圈的事了,好吧,沒準除了哈利以外。那個家夥真的有很多時間來鑽研這個。


    但我現在離題了。我再次看向我腿上的可愛標記。我為什麽會長出這個?我不可能得到這個的。這一丁點兒都說不通!你看,首先,那部動畫裏的一切就是一個童話故事罷了;其次;我又不是小馬;再次,對於剛得到可愛標記來說,我的年紀也未免太大了;最後,我為什麽會得到這個可愛標記?我要有也應該是一個關於大堂經理的可愛標記吧,不可能會是這個。而且這感覺就像是一個非常不入流的贗品,就算我得到了一個真的可愛標記,它也不該是動畫裏某個角色的啊。


    我深唿吸了一口,然後揉了揉我的太陽穴。我得到了小馬們才會有的東西,我真的應該欣喜若狂的,我甚至可能可以說,我愛這部劇勝過我愛自己的父母。但這個……總感覺不對勁。我有個天賦,就是如果有什麽壞事要發生的話,我總是能夠感覺到,而這個可愛標記……給了我不好的預感。我不知道為什麽,也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麽事,但我感覺結果不會非常好。


    我離開了鏡子前,換上了我平常穿的衣服。我順便從更衣間裏拿出了我之前藏在那裏的禮物,接下去應該就是禮物交換的時間了。當我再次從鏡子前走過的時候,我停了下來又看了看我的腿側。我的牛仔褲很好地蓋住了它,但我知道它依然在那兒。我歎了口氣,揉了揉可愛標記的那個位置,也許這是某種生日禮物?也許是泰絲用不知道什麽方法弄到我身上的?好吧,我猜我很快就會知道答案了。


    我把我的禮物放在了餐桌上,“嘿,泰絲,去把你的禮物拿下來吧,我猜現在是時候交換禮物了。”我一直在期待這個環節,我喜歡送出(以及接受)禮物。而一邊送一邊收差不多就是我這一整年來做的最開心的事了。


    泰絲看了看她的表,然後站起來走進了她的房間,她的筆記本被留在了桌子上。我按耐不住好奇心,湊上前去瞟了一眼她之前在讀的那本筆記本。每次我看見她學習的內容,我都會被震撼到,尤其是她考上了理論物理學的博士學位以後。我翻了翻她的筆記,然後皺起了眉毛。《芳香環及染料的化學構成及功用》?“嘿,泰絲,我以為你已經學完有機化學了?”


    她的聲音從房間裏傳到了大廳,“什麽?哦,我的確學完了。我不是為了學業才看那本書的,我隻是想要複習一些東西而已。”


    哈利的大笑聲打斷了我們的對話,“也隻有你才能在複習裏找到快感了。”


    我也笑了起來,“我得同意哈利,為什麽會有誰去研究……有機染料?”這個詞剛離開我的嘴唇,我就頓住了。所以這就能解釋了,是泰絲通過某種方法給我弄了這個可愛標記。她肯定研究出了某種非常真實的臨時文身或者別的什麽。實際上,知道這隻是一個愚蠢的禮物(玩笑)以後,我感覺心裏的一塊石頭落了地,關於那個不好的預感我也感覺放心一些了。不過等一下,為什麽她要這麽做?這是不是一個生日禮物?泰絲對小馬一點都不感興趣,為什麽她會花這麽多時間和精力來為我做這個?而且,等一下,這個“禮物”已經出現在我的腿側了。所以如果它已經完成了的話,為什麽她依然在讀那本關於染料的書?而且為什麽她會給我選這個標記——


    “瑞秋……”泰絲的話把我帶迴了現實。她已經帶著她的禮物迴來了,現在正站在離我一尺遠的地方,正低下頭從眼鏡片上方瞪著我,“想什麽呢?”


    我有些驚慌失措地放下了她的筆記本,“什麽?沒有。什麽事都沒有,我隻是有些累了。”


    一陣輕笑從我姐姐的嘴唇裏傳了出來,“不,你肯定在想東西。得了吧妹妹,我知道這些跡象的,你知道,我是主修心理學的。”


    哈利看起來並沒有注意到空氣裏的緊張感,他咬了一口糖果棒,瞟了我姐姐一眼,“等下,我以為你是主修物理學的。”


    “的確,”我幫泰絲迴答了,“物理學……以及心理學,以及化學。”


    我停了一下,看了看她。她翻了個白眼,幫我說完,“還有生物學。我以前告訴過你的哈利,我主修四個學位。”


    哈利慢慢放下了手中的糖果棒,用一種看外星人的眼神看著她,“這怎麽可能?四個學位?還全都是自然科學類1的?”


    現在輪到我翻白眼了,“哦,拜托,心理學可算不上什麽‘硬科學’。要我說不過是一堆騙騙人的胡話而已。”


    “但是它對你有效。”泰絲笑著說。


    我朝著她揮揮手,“這不公平。你還有另外三個學位,一個生物化學的碩士學位,而且已經學完了三分之二的理論物理學博士學位。你完全可能在這些課裏學到你那瘋狂的讀人能力。我拒絕把這個能力歸功於心理學。”


    哈利用手中的巧克力棒敲了敲自己的下巴,在皮膚上留下一道濕黏的痕跡,“等等……你從沒告訴我你有生物化學的碩士學位!呐,你能不能幫我看看這個配方?”哈利迫不及待地走向他的背包裏,拿出了他的平板電腦。


    泰絲和我隻是盯著他。哈利弄了一份化學配方是要幹什麽?這個家夥的化學素養就和他的求職能力一樣稀薄。我說,“哈利,什麽配方?”


    他舉起一隻手,另一隻手正飛快地在平板上敲擊,“稍等一下,我上網找到這個步驟教程來製作……某樣東西。你能不能幫我看看這個化學式對不對?”


    哈利把平板舉起來讓我們看。我眯起眼,上麵顯示出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有機複合物,還標明了合成方向以及一些箭頭。我的姐姐才看了不到一秒鍾,眉頭馬上就皺了起來,舉起了手。她的手指在平板上飛快地劃過,閃電般地點點戳戳,然後這張圖片就消失了。


    泰絲咬緊了牙齒,“哈利,你以為我傻嗎?”


    哈利重新把平板收了迴來,“哦得了吧,你刪掉了?老兄,我花了好大力氣才弄到這個的!”


    泰絲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哈利的臉,“你以為我認不出這種和致幻劑一樣聲名狼藉的藥物組成嗎?我不會幫你做這種麻醉藥物的哈利!我是說真的,你到底在想些什麽?”


    哈利歎了口氣,“哦,得了吧,這本來是我的救命稻草的。你知道我現在有多需要錢。”


    泰絲轉過身,重新走迴她的桌子後麵,“你還沒墮落到做這種事的地步,哈利。而且如果你再談起這個的話,你將被禁止踏入我們的公寓。”


    哈利嗚咽了一聲,但並沒有頂嘴。我還挺同情他的,所以我覺得現在不妨趕緊開始交換禮物好了。


    非常簡短的禮物交換以後,我們三個都非常嗨皮。哈利同時收到了我和泰絲的禮物,即使他並沒有餘錢可以買什麽東西作迴禮。然後我和泰絲也交換了一些禮物,而現在剩下的,隻有我們手中最大的兩件禮物了,我們一般都把它們放到最後交換的。


    泰絲朝我剛才遞給她的箱子裏看了一眼,然後露出了誠摯的微笑。箱子裏麵的就是我的最終大禮了:一支正版的萬寶龍鋼筆,德國製造,而且還鑲著金邊。它花了我一百多美刀,但我知道我姐姐有多喜歡寫字,以及她有多麽喜歡有實際用途的禮物。


    哈利看見了這支鋼筆,長長吹了聲口哨,“靠,真是一支閃瞎眼的筆。”


    泰絲感激地看了我一眼,微笑著說,“的確是……謝謝你瑞秋。”


    我擺擺手,“別,這是你應得的。二十五歲快樂。”


    她小心翼翼地把鋼筆放迴盒子裏,然後轉過身拿起了房間裏剩下的最後一件沒被拆包的禮物,“好吧,我不知道我給你的能不能比得上那支鋼筆,不過我想你會好好利用這個送給你的最後一件禮物的。”


    “哦,真的嗎?我能不能猜猜你要送我什麽?”自然而然的,當這個巨大的禮物盒放在我麵前的時候,一陣激動和快樂席卷了我的身體。我晃了晃它,裏麵的東西好像很大,而且重量並不均勻。


    泰絲聳聳肩,“好吧,二十五歲快樂。我想我得給你一件你會使用的東西,能夠讓你脈動迴來的東西。”


    哈利湊上前來,“錢,要我我肯定會給錢。錢能讓任何人脈動迴來。”


    我翻了個白眼,然後開始把禮物盒的蓋子打開了。我不想因為不小心往裏麵看一眼而毀了這個驚喜,於是我慢慢把盒子翻轉了過來,慢慢地把裏麵的東西一點一點倒在桌子上。一個不知裝了什麽東西的白色瓶子首先掉了出來,然後就是一些填充物。我感覺到那個重量級的東西依然待在裏麵,於是我繼續翻轉,等待它掉出來……差不多一秒之後,一張很小的標簽掉了出來,飄落在了桌麵上。正當我感覺到裏麵那個重物開始往外滑落的時候,我瞅了一眼標簽上的標誌。bad dragon。等下,什麽?我還沒反應過來,這個箱子就繼續翻轉著,某個非常巨大的東西掉了下來。我的大腦甚至都沒時間理解那個落在桌麵上的東西,我的臉就燒了起來。


    哈利湊了上來,“這……難道是……哦老天。”


    泰絲自豪地笑著,“嗯,我之前看到了你的網頁瀏覽記錄,我想你應該會非常享受這個——”


    我舉起一隻手打斷了她,但我的臉紅的像什麽一樣,我甚至都說不出話。我把這個盒子扔了下去,蓋在了桌子上的那件物體上,然後牢牢地捂住了臉,“泰絲,為什麽……天啊……你怎麽……你怎麽會覺得這是一件送的出手的禮物?在你妹妹的生日上……在客人麵前……送你妹妹這個?成人玩具?你認真的?”


    哈利笑了起來,“哦,別管我。我覺得現在的場麵簡直是滑稽,你這一家子可真是太讚了。”


    泰絲聳聳肩,假意道了個歉,“反正你從來不打算自己買一個,然後我研究了你網頁曆史裏的那些紳士內容,我覺得你應該會喜歡這個的。我甚至都仔細看過了那些圖片,找到了一隻看上去你最喜歡的雄駒,這樣我就能選擇好顏色來——”


    “我聽夠了!非常感謝!”我尖叫著打斷了她,我很清楚我現在臉上的顏色絕對給“紅色”這個概念下了全新的定義。


    哈利已經快笑到住院了,而泰絲隻是往後站,微笑著。我都不知道這到底算是她的惡作劇,還是說她真的隻是個社交小白,根本沒意識到在生日派對上送成人玩具給妹妹根本就不正常。我了解她,所以很可能是出於第二個原因,但她微笑的樣子卻讓我不得不去考慮前一種可能。


    我把它重新放迴了盒子裏,我打死也不會用這個的,現在所有人都知道我有這個東西了,尷尬得要死。再加上她們都知道了……等下。我看向泰絲,“你說你看了我的網頁瀏覽曆史?你怎麽都開始偷看了?”


    她聳聳肩,“好吧,我們是用同一台電腦的。而且我一開始沒想去找這個的。我隻是想要穀歌一下‘鈣調蛋白激酶’的,結果我剛把‘g’這個字母輸進去,穀歌就指向了你的那些紳士索引了。而且它真的讓我很好奇你到底搜了多少次這個關鍵詞,我現在隻需要把‘g’打進去穀歌就自動幫我把剩下的字母補齊了。”


    又是一波臉紅在我的臉上蔓延開來,哈利點點頭:“嗯,這就是為什麽我每次找紳士看的時候都會用無痕的原因了。”


    泰絲抬起眉毛。我生氣地扭過頭去,“哈利,你說的太多了!”


    哈利舉起手,“說得太多?真的嗎瑞秋?就在剛剛你最愛的顏色曝光之後,我很確定你才是那個越線的人,或者,從技術上講泰絲也越了線,不管哪樣,你都沒法對我打這張牌。”


    我站起來,深深吸了一口氣。“好吧,姐,謝謝你的這些禮物。我會確保我親手把這個玩意兒退迴去,把你買這個東西花掉的幾百美元自己收了算了。”


    泰絲撇撇嘴,笑了起來,“我不覺得他們公司支持退貨瑞秋。我都不知道我為什麽要告訴你這個,但是我知道你已經到他們網站上看過了,而且已經讀過他們的客服指南了……”


    哈利爆笑了起來。我撅起嘴,故意一鬆手,把手裏的盒子摔在了地上。“ok,我受夠了,我不幹了。我現在就去把我的網頁記錄刪了。”


    哈利擦了擦眼角笑出來的淚水,“我覺得已經晚了,瑞秋。”


    我無視了他,徑直走向了我們家裏的電腦房,發現電腦正處於屏保的狀態。我坐了下來,點開了網頁,然後就點擊了選項按鈕,找到了“清空曆史記錄”按鈕。實際上,等等,在這之前,我不妨先看一下曆史記錄裏都有些什麽內容。也許我能夠找到什麽東西來報複一下泰絲,沒準她在看一些吸血鬼紳士什麽的。


    一陣點擊以後,我開始瀏覽起搜索記錄,卻在看了第一條搜索記錄之後,我就愣住了:“腿上的文身”。


    我眨眨眼。什麽鬼?我可從來都沒有搜過這種內容,是泰絲幹的嗎?啊,她肯定去找過怎麽給我貼上那個標記的方法了。我再看了看今天之內的記錄,所有的這些都是在今天下午產生的:“突然出現的無痛文身”,“大腿上的紫色標記”,“文身移除”,“有機染料的屬性”。


    最後一條著實讓我腦海裏警鈴大作,這肯定就是泰絲在搜索的。但是她為什麽迴去搜關於文身移除的信息?而且大腿旁邊的紫色記號?我的可愛標記可不是紫色的。這是怎麽迴事?泰絲身上也冒出來了個無法解釋的標記嗎?


    我關掉了網頁,慢慢走迴了廚房,看見哈利和泰絲正在切生日蛋糕。我的手指很大聲地在櫃子上敲著,腦袋裏把所有這些事再次迴想了一遍,考慮一下怎麽措辭。好吧,去它的,隻有一個方法能夠找出真相,謹慎?隨它去吧。


    我清清嗓,然後冷淡地說道,“所以,你打算什麽時候告訴我關於你大腿上的那個標記?”


    正在切蛋糕的泰絲立馬就僵住了。她慢慢地轉過身來,而在她的眼睛裏,我看見了我以前從沒見過的東西。恐懼?震驚?我瞪著她看了幾秒,直到這氣氛被哈利打破了。


    “得了吧瑞秋,別提了。這事兒我自己都沒覺得有什麽可驕傲的。不過話說你是怎麽發現的?”哈利皺起了眉,放下了手裏的蛋糕盤。


    我都不知道到底是誰更驚訝了,泰絲還是我自己。我們都看向了哈利,他歎了一口氣,把他褲子拉了下來。


    泰絲驚訝地捂住了嘴。我湊近些仔細打量著這標記,“呃,哇哦哈利,這個做工可真是非常好。看起來和真的一樣……”


    他歎了口氣,“對,沒錯。對不起,我可沒辦法把這個文身師傅推薦給你。我自己都不記得我有去弄過這個玩意兒。我不知道我是喝高了還是別的什麽時候弄的,我隻知道今天早些時候我就發現這個東西了。”


    我腦袋裏的齒輪開始瘋狂轉動,然而同時我隻是拍了拍哈利的背,“沒必要羞恥,哈利,這個標記做得真的非常好。而且和你很搭……我覺得。”


    哈利挑起眉毛,“謝謝?”


    我看向泰絲,對她露出了微笑,“好了,姐姐,輪到你了。”


    她盯著我的臉仔細看了一會兒,然後歎了口氣,把褲腰的一邊扯了下來。哈利咕噥了句什麽,而我則靠近些看了看她的標記。我得承認,我知道我姐姐的腿側會有一個紫色的標記,但當我真的看見它的時候這感覺還真的非常古怪。它看起來太真實了……


    “好了妹妹,輪你了。”我抬起頭,看見泰絲正對著我得意地笑著,“瑞秋,如果你不和我們一樣的話,你根本就不會去關心這個。說真的,連一個三年級小學生都能看穿你。”


    我翻了個白眼,但還是把我褲子的一邊拉了下來,“也許我關心的原因隻是因為人類不應該平白無故就長了個可愛標記出來。”


    哈利的視線不停地在我們的標記上遊移,他撓撓頭,“所以,我猜你們也沒有關於弄到這些東西的記憶對吧?而且你們沒有喝嗨了或者別的什麽吧?”


    泰絲點點頭表示肯定,然後再仔細看了看我的標記,“我想這是那部動畫裏的另一個‘可愛標記’吧?我一直不太了解第四代小馬,除了主角之外我一個都認不到。不過……奇怪的是,你的標記看起來非常熟悉。”


    我嘲笑道,“那麽你應該知道的,暮光閃閃小姐。這可是你哥哥的標記。”


    泰絲翻了個白眼,“所以……你的標記是屬於我這個標記原主人的哥哥的?”


    “沒錯。”


    她抖抖眉毛,“哥哥?不是姐姐或者妹妹?”


    我點點頭,“哥哥。”


    泰絲摸了摸脖子,“倒黴,我還以為這事兒和標記屬於一對姐妹有關聯。巧合通常意味著什麽,但如果你得到的標記是屬於一個雄性的話,好吧,那麽這肯定隻是巧合了。”


    哈利扭過頭再次長長地看了看自己的標記,然後他想到了什麽,皺起了眉。我看向泰絲,“你覺得這意味著什麽?”


    泰絲打了個哈欠,“我有調查過,但並沒有發現什麽實質性的東西。好吧,沒關係,我已經和一家文身店談好了,約在明天下午。不管這東西是哪裏來的,都沒有什麽關係,反正明天它就沒了。”


    而我則把話題深入了一點,“得了吧泰絲,可愛標記才不會就這樣平白無故出現在腿上的。你不覺得這個事實有點煩嗎?”


    泰絲聳聳肩,“的確有點煩,但是是因為我沒辦法弄清楚它是怎麽發生的,不過說白了,這東西就是個文身。可能有誰整了我們之類的,不存在什麽邪惡力量,也不存在什麽魔法,這隻是墨水而已。所以關於你問題的答案,不,我一點都不關心。”


    我皺起眉頭,“好吧,我關心。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泰絲還沒來得及反駁,哈利就開了口,“我同意瑞秋的,感覺我們很快就要攤上事兒了。我不覺得你真的完全了解現在的狀況,泰絲。我是說,如果說真的有可愛標記的話(我得說這個‘如果’分量還真不小),那麽我們就真的攤上大事兒了。”


    泰絲挑起眉毛,“好吧哈利,讓我們聽聽你的那套理論吧。退一步,就說這些文身真的是那些有魔力的小馬標記好了。光是這個又怎麽能說明有壞事要發生了?”


    哈利靠在了牆上,然後指了指自己腿上的標記,“上一次我看見別人的腿上冒出這個可愛標記的時候……”哈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想讓他們歡樂,讓他們笑開顏……我要讓他們開心,讓大家都看到……2”


    “……這就是我的命運,我的可愛標記就是這麽說。2”我補全了哈利剩下的話,猛地明白了哈利的意思。哈利說的有理,第三季最後一集已經展示了可愛標記對主人可能造成的影響。而且我想可愛痘那集也是一樣。這部動畫看起來已經說明了,可愛標記可不隻是一個展示你天賦的標誌那麽簡單。它看起來也會反過來影響標記擁有者本身。我看著哈利,讚同道,“靠。你說的真有幾分道理,哈利。”


    泰絲捂臉,“你們真的要開始背那動畫裏的台詞,還把自己的判斷基礎建立在動畫上嗎?你們應該意識到那隻是一部單純的動畫了吧?這些所謂‘可愛標記’無非也隻是皮膚上的墨水而已。”


    她把褲子提了上去,然後轉過身切蛋糕。我咬了咬嘴唇,但還是跟了上去。現在沒必要去擔心這些標記,也許明天那個搞文身的能告訴我們這東西是哪裏冒出來的。


    哈利最後再看了看自己的標記,然後也不情願地把褲子提了起來。很快,泰絲切蛋糕的聲音就引起了他的注意,他重新端起了自己的盤子:“拜托把角落裏那塊都是糖霜的切給我!”


    就這樣,我們暫且放下了可愛標記的爭論。


    現在都快要午夜了,我還是睡不著。今天真的是非常詭異的一天,而空氣中彌漫著的不詳氛圍更是為我的失眠再添一筆。泰絲真的沒把它當一迴事,而哈利隻是讓事情變得更加複雜。這些可愛標記到底是什麽意思?為什麽是我們?我們為什麽會得到這些標記?


    嗷!我憤懣地把枕頭翻轉過來壓在了腦袋上。這樣下去我估計會修仙到天明,我真的需要想些別的東西把我的注意力從無休止的擔心上引開。我翻了個身,看見床頭放著我的手機。我猶豫了一會兒,我知道我上網看的某樣東西總是能幫我助眠,但在今天收到了泰絲的禮物以後,我真的還想去看那些紳士內容嗎?我咬緊了嘴唇,好吧,我猜現在看看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反正所有人都知道我在看這些東西了。


    我登錄了我常用的網站,開始尋找起新的rule34材料。自從動漫完結以來,馬圈已經消亡了不少了,但還是有些人一直在製作新的作品。我翻過了以前看過的內容,“拜托,今天是我生日誒,給我來點新的!”


    我找到了一條新的rule34,不由得眯起眼睛看著這條我從沒見過的“銀甲閃閃x雲寶黛茜:時長 2:30 ”。我自己思忖了一下,這並不是我最喜歡的cp組,但如果雄駒夠帥的話,一丟丟的雌雄小馬互動還總是很有趣的。


    我把我手機的音量調低,以免把我的姐姐(以及睡在我家沙發上的哈利)吵醒,然後我點開了視頻。我立馬就挑起了眉毛,這個視頻做得真的很精細,看起來很棒!他們開始聊天,我看見銀甲閃閃的可愛標記驕傲地待在他大腿兩側,不由得輕笑了一聲。當然,我太了解這個標記了。


    不過這會兒,我並沒有太注意銀甲閃閃,我一直在關注雲寶黛茜。我並不是說對女生(或者說雌駒)有那種傾向,但是,哇哦,視頻裏的她看起來真的棒極了。這小黃片繼續播放著,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全都發生了,但我的視線就是不能從雲寶黛茜的身上挪開。


    我暫停了一下,揉揉眼睛。這根本說不通,為什麽我會突然對雌駒這麽感興趣,而不是雄駒?我繼續播放了這個視頻,並且努力嚐試著把注意力集中到銀甲身上,然並卵,我的大腦馬上就開始幻想起那雌駒起來。啊,我退出視頻,關掉了手機。天,今天我是怎麽了,我都不能好好享受一下一個如此優良的紳士視頻嗎?也許我還是因為遭到泰絲的那個禮物的震撼遲遲不能自已吧。


    哦,好吧,沒必要現在去擔心這些東西。明天將會是嶄新的一天,今天所有的瘋狂都會被我們拋到腦後。我閉上眼,最終還是成功地進入了夢鄉,夢裏滿腦子都是小雌駒的美妙幻想……


    然而那些愉悅的夢並沒有持續很久。我這一覺簡直就是折磨,而我那晚最後的一個夢裏,到處都是暴力和恐懼。我醒了過來,馬上就甩甩腦袋把腦海裏殘存的噩夢之影消去,然後抬頭看了看鍾,現在是五月二號的早上九點半。靠,對我來說這可真有點晚了,我忘記設鬧鍾了。好吧,還好今天是星期六。我爬下了床,走到了洗手間裏,伸手去拿我的漱口水。我一邊想著今天我手頭上有什麽事要做,一邊給自己倒了一杯清洗液。我含了一小口液體,瞪著洗手台漱著口,腦袋裏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漱口。“得打個電話給文身師然後預約個時間。”漱口。“應該也把雜貨買了。”漱口漱口。“今天我看起來好藍。”


    等下,藍?我眨眨眼,抬頭看向了鏡子,我的血液在我眼睛接觸到鏡麵的一瞬間,驟然變冷。我的頭發上滿是一縷一縷的藍色。有些是深藍色,有些是天藍,還有些是亮藍。但這隻是頭發,我更加關心我的眼睛。我的瞳色已經變成了教科書般的藍綠色。


    “……咕?”我的嘴巴徒勞地動了動,含在嘴裏的漱口水流了出來,沿著我的下巴,滴到了我的睡衣上。我慢慢地拿過一條毛巾,擦幹了我的下巴,但我的視線依然定格在我的鏡像上。作為一個老牌的隱形眼鏡使用者,我眨眨眼試著感受一下是否有隱形眼鏡,但卻什麽也沒感覺到。


    這不對啊,眼睛裏一定是有什麽東西。我用手撐開我的眼皮,湊上前直到我離鏡子隻有兩三公分遠。我仔細地近距離觀察了一下我的眼睛,我應該能看出眼睛裏到底有沒有隱形眼鏡的。但是沒有,並沒有隱形眼鏡的蹤跡,事實上,我都能看見我虹膜上的藍綠色塊。我的瞳色在我睡覺的時候改變了。肯定出大事了。我是說,我就和別的女孩一樣喜歡銀甲閃閃,但我從不會答應讓誰或者什麽東西改變我的瞳色。這個可愛標記我還能忽略不去管它,但這個?這到底是怎麽了?


    我用力咽了咽,轉身離開了洗手間,我得和泰絲談談,她應該能夠解釋現在到底是發生什麽事了。就在我走過通向她臥室的短短的走廊時,我聽見我們廚房裏電視的聲音。我站在閣樓陽台上向廚房裏張望,看看泰絲是不是在廚房裏,但卻隻發現是哈利在看《狂歡三寶》而已。他正穿著一件連帽衫,一邊玩著手機一邊吃著某種甜到發膩的燕麥。他並沒有抬起頭看我,所以我也就沒理他,繼續專心處理盤旋在腦海裏的更緊要的事情。我走到了泰絲的房門前,敲了兩下,然後打開了門走了進去。有些人也許會覺得很奇怪,我竟然就這麽直接走進我二十五歲的姐姐房間裏,不過這就是我們相處之道。我們兩人之間真的沒有什麽隱私,而且再說了,我們都是妹子,我能看到什麽了不得的東西呢?


    我的姐姐並沒有在換衣服,令我驚訝地是,她依然躺在床上睡覺。我向床邊走了幾步,打算把她叫起來問問她,但就在這時,我注意到了她的頭發。我僵在了原地,她的發色就和我的一樣詭異,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藍紫的色調充斥著她的每一根頭發,中間還夾雜了一條粉紅一條紫色的色帶。


    我震驚到不能唿吸,好一會兒,我才說出了短短的兩個字,“暮暮。”我不知道我這麽說,是我看見這頭發聯想到那個角色後的下意識舉動,還是我想要喊我姐姐的名字把她叫醒。但不管怎麽樣,得到的結果和第二點是一樣的。


    泰絲動了動,伸出一隻手抹了抹臉,“嗯?”


    頭發是一方麵,但我還想要看到另一樣比頭發更恐怖的東西。在內心深處,我完全知道我會看到什麽,但我根本不能等待。“泰絲,睜開眼睛,現在!”


    “嗯?怎麽了瑞秋?”她慢慢睜開了眼,露出了一對絕對不正常的,紫色的眸子。


    “草!”我恐慌地不停用手撓著頭。出事了,出大事了。好吧,至少泰絲現在醒過來了,而且她對生物學懂得比我多得多。她也許能夠除掉她的可愛標記,但是我覺得她一定會在意她的瞳色似乎被永久改變了的事實。


    她坐了起來,“瑞秋,怎麽了?……而且等一下,為什麽你的頭發變藍了?”


    我緊張地笑了笑,“哈,對,這個。”我探過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直接把她拽下了床。


    “嘿!拜托,老妹,這很痛的!”我無視了她的反抗,把她拖進了洗手間,一手摸過開關,把她拉到了鏡子前麵。她眨眨眼,然後眯起了眼睛湊上前去,舉起了一隻手,“我的頭發?你也把我的頭發染藍了?好吧這更像是暗紫色……”


    我咬住了嘴唇,“這不是我做的,但現在讓我們暫時忘掉頭發。眼睛!”


    泰絲的視線往上挪了挪,然後她猛地抽了一口冷氣,然屏住了唿吸。她再往鏡子前麵湊了湊,抬起手把眼皮撐開,可能就像我之前一樣在檢查眼睛裏是不是有東西。過了一會兒,她縮了迴來,又仔細地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臉。她的眉頭在百分百的專注中皺了起來。


    我微笑,一如既往呢,泰絲。我有時會笑她學得太多太入迷了,但是在這種關頭她學得一切都發揮出了價值。在那個專注的表情後麵,她的大腦可能正在以每秒鍾幾千條信息的速度尋找能夠解釋這一切的答案。在我的印象中,這點毫無疑問:如果加拿大有誰能夠解釋這個的話,就隻可能是她了。她肯定知道這種事發生的原因。


    “這根本……不可能。”泰絲隻說了短短幾個字,但光憑這些就足以摧毀我之前全部的信心了。然後她補充著說了句話,但僅僅是讓我變得更加驚慌。“瑞秋,我並沒有在開玩笑。這完全,從字麵上,從生物學上,都不可能。”


    她轉向一臉懵逼的我。我抓住了她的肩膀,“得了沒什麽不可能的,而既然這件事已經顯而易見地發生了,這就意味著這是有可能的對吧?眼睛可以變顏色的……對吧?”


    泰絲扭過頭再次看向鏡子裏,“改變顏色,不,這甚至都不應該是可以做到的。這真的不太可能,但我猜這種現象有可能會在某種瘋狂極端的條件下發生。然而……虹膜的顏色是紫色?”泰絲再次湊向了鏡子,“瑞秋,人類的虹膜不可能會是亮紫色。不可能。它不能是紫色的!”


    泰絲開始劇烈地喘著粗氣。我抱住她,把頭搭在她的肩上,想安慰她讓她平靜下來。“嗚哇,泰絲,深唿吸,一切會沒事的,拜托冷靜下來。”


    她深深地吸了幾口氣,稍稍平靜了一些,但腦袋依然在挫敗中低垂著,“瑞秋,在人類的基因型中,有許多不同的基因來決定黑色素——我們身體中的染料——的合成。黑色素可以合成棕色和黃色,這兩種顏色再加上光穿過角膜後的瑞利散射3的作用,才會給人類所有這些不同的眼睛顏色。棕色,藍色,綠色,甚至灰色,黑色,黃色都是可能的。嗬,在白化病人身上甚至可以出現灰紫色,但是亮紫色?不,瑞秋,人類從字麵意義上就是不可能合成這種染料的。它不存在於我們的基因裏:這,根本,不可能。”


    我站迴了原地,瞪著她看了一會兒,“所以……”


    泰絲仔細思考著,用兩隻手捂住了臉,“……我需要迴到我的實驗室裏去,不是我物理學博士配給的那個,是我當年準備碩士學位時用的那個實驗室。它是一間生化實驗室,我們有很多基因學上的實驗都是在那裏完成的。如果我能夠到那裏,並且能夠得到一點私密空間的話,我就能給自己做基因表達測試。”


    “嗯,今天是星期六,那間實驗室可能關門了。”我提醒,希望能幫上忙。


    泰絲慢慢點了點頭,“我也在想這個問題。不過考慮到學校裏那些官僚有多麽無能效率有多麽低下的話,他們也許還沒有把我的名字從安全列表上移除,盡管我已經離開那間實驗室差不多兩年了。我以前的學生身份應該還是能把門打開的……”她頓了頓,然後把我全身上下打量了一下,最後盯住了我的眼睛,抬起眉毛,“哦,你的瞳色也變了。好吧,至少你現在的顏色還是可能出現的,藍色和綠色的組合。不太可能實現,但從技術角度上來講還是有理可循的。但還是不能解釋為什麽你的表現型一夜之間就會改變……”


    我舉起手來夾住了我能看見的頭上的一縷頭發。我的劉海有這麽長嗎?“嘿泰絲,那麽發色呢?”


    她聳聳肩,“我就暫時假設那是染出來的好了。我並不是太擔心那個,至少不像從生物學角度來說不可能實現的瞳色改變一樣……”


    我揉揉額頭,“染的?得了吧泰絲,誰會在晚上把我們頭發染了?”


    我們麵麵相覷了一會兒,然後異口同聲地說道,“哈利。”


    “好吧隨便啦,我告訴你們,我沒有整我們的頭發,就和我也沒有往我們所有人的屁股上貼貼圖一樣。”哈利繼續說道,唧唧歪歪地念叨著說他甚至都不知道任何一個文身師的地址,但我的注意力很快就注意到了別的地方,我的腦海裏迴放起一個細節。


    “哈利,你說‘我們的頭發’是什麽意思?”我指了指他被蓋住的腦袋,“把帽子摘下來。”


    哈利歎了口氣,然後慢慢舉起手,把連帽衫的帽子摘了下來,“根本不公平。你們的頭發都是藍色的,雖然很奇怪但還是挺酷的。那我呢?粉色?連那些gay裏gay氣的人中最gay的都不會染這種顏色!我該拿它怎麽辦?”


    我再次看向他的眼睛,“嘿泰絲,他的眼睛還是棕色的。”


    哈利挑起眉毛,“還是?你這話什麽意思,你不是在說……”他看了看泰絲的眼睛,再看了看我的,“啊,我都不知道我怎麽到現在才注意到。你們是想說你們一覺醒來就變成這樣了?紫眼睛和藍眼睛?”


    我點點頭,而哈利卻又瞪著我姐姐看了幾秒種,“泰絲,在現實裏紫色的眼睛簡直詭異到不行。我以前在動畫裏見到過,但是真的放到人類身上以後它們看起來非常……奇葩。”


    泰絲歎了歎氣,然後退到牆邊,閉上眼靠在了牆上。我咬住了嘴唇,看向哈利,突然,他頭頂上有什麽東西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哈利,你頭發裏有什麽?”


    他看了我一眼,“你是說除了那些花一樣的粉色條紋以外的?”


    我皺了皺眉,“不,老兄,你頭發裏有什麽在動。”我走近了一些,雙眼聚焦到那個細微動作發生的位置。它看起來就像是一條大紅色的蠕蟲還是什麽東西,正在從他的頭皮一路爬到他的發尖一樣。我不理會哈利詢問我“說有東西在動是什麽意思”的問題,再往前湊了湊。哈利明白我不準備迴答,於是他隻是聳了聳肩,繼續啃起了他的燕麥。


    我還是沒辦法弄明白那個粉色的會動的東西是什麽,於是我把臉湊到了離他腦袋隻有幾寸遠的地方。最終,我清晰地看見了這個東西在他發間遊走的樣子。這並不是蠕蟲。我緊張地咽了口唾沫,頭也不迴地大聲喊著我的姐姐。“暮暮……”


    我姐姐睜開了眼,但並沒有動,於是我更加大聲地叫了起來,“暮暮,過來!”


    她朝我走了過來,而哈利卻把手中的半勺燕麥放了迴去,“等等……你前麵說了什麽,瑞秋?”


    我繼續無視著他,把哈利頭發裏的移動色帶指給泰絲看。哈利開始扭過頭,“不,說真的瑞秋,你剛剛說——”


    泰絲的雙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腦袋,硬生生打斷了他的話,“讓你的腦袋保持絕對靜止。哦我的上帝啊……”


    哈利保持這個動作靜止了一會兒,然後開口說道,“呃,說真的,能不能麻煩你們告訴我到底出什麽事了?”我現在都能想象出他那一張滿是恐懼和困惑的臉的樣子了,但泰絲和我都目瞪口呆地看著他的頭發,並沒有太注意他的問題。


    泰絲隻是這樣愣愣地瞪著眼前的奇觀,於是我決定攬過向哈利描述我們眼前景象的任務。“好吧,你不要瘋掉,但現在我們正在看著你的一卷頭發就在我們眼前變著顏色。而且,字麵意思,這一簇頭發的發尖還都是棕色的,但從發根冒出來的粉色正在沿著發絲往上……而且……那裏,已經有一簇頭發完全變成粉色了。哦操,現在那兒也是一樣!”慌亂中,我搖擺著後退了幾步,而此時哈利的整個腦袋上已經有另外差不多六綹頭發開始從根部變粉了。“哈利,你有幾綹頭發,每一綹差不多一厘米寬,它們的根部已經完全變成粉色了,然後這粉色還在像潮水一樣慢慢沿著你的頭發往上漫延,直到整簇頭發變成亮粉色為止。”


    “哈哈,真好笑,我智商不高,但就連我都知道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哈利說道,他的聲音裏一半是驚恐,一半是疑惑。


    泰絲慢慢點了點頭,“是的哈利……是這樣。我很確定這件事從哪方麵看都是不可能的。嗯,其實……”她不願把視線從哈利的頭發上抽離,於是她用手肘捅了我一下,“瑞秋,給我拿一把剪刀。”我立即響應了,我很清楚,現在,“這到底是出了什麽鳥事”這個問題已經遠超出我的理解範圍了,但如果我幫助泰絲的話,也許她能弄清楚事情的原委。


    “嘿!你打算幹嘛?”哈利聲音裏的恐慌愈加明顯,他嚐試著扭頭看我們,但泰絲依然緊緊把他的腦袋定在原地。


    我帶著一把小剪刀迴來了,像執行任務一樣莊重地遞給了泰絲。泰絲迴答哈利,“瑞秋,把他的腦袋定住。哈利,請不要亂動,我隻是想要剪一綹頭發。”


    泰絲選了一條三分之一是粉色,三分之二是棕色的頭發。不對,等下,現在是一半粉色一半棕色了。泰絲從那綹頭發的根部剪斷,同時解釋著自己的動機,“我想要保存一份改變了一半的頭發樣本。如果我把這個帶到生化實驗室的話我可能能夠……等下,靠。”


    我看了看她的手裏,找到了她突然爆粗的原因。“哦,你特麽的在逗我……”在她手中,這一簇已經被剪下來的頭發現在有80%都變成粉色了,而且這個比例依然在不斷增大。“泰絲,如果你把頭發從他腦袋上剪下來了的話,它怎麽還會繼續?它不應該死掉了嗎?”


    泰絲咬緊了嘴唇,她指間的這一撮頭發已經完全變成了100%的粉色。“這頭發應該隻是死亡的、幹掉了的角質層而已。這上麵不存在任何一個活細胞,而它也並沒有和身體連接。它不應該能變化的……不應該……”


    我鬆開了哈利的腦袋,他扭過頭看著我們,“好吧,那又出了一件不可能發生的事。我是看出來這個花樣了,我是說——”


    “啊啊啊!!”泰絲看了一眼他的臉,立馬震驚地往後蹦了幾步遠。


    我看看泰絲,然後再眯起眼睛看向哈利的臉。哈利說道,“啥?我臉上有什麽嗎?”


    一陣涼意順著我的脊背一路向下,“哈利……希望你喜歡藍眼睛。”


    哈利愣了愣,然後二話不說地站了起來去找鏡子。我重新看向這房子裏最聰明的人,“泰絲,所以,呃,他的眼睛三十秒前還是正常的,而這廚房裏隻有我們三個。沒有別人過來,也沒人做什麽事。它們就這樣按照自己的意願變了顏色,就像他的頭發一樣。泰絲……到底出什麽事了?”


    哈利的聲音在走廊裏迴響,“哦你逗我呐!藍眼睛我能接受,但這頭發也太粉了吧!我看起來和gay一樣!”


    一如往常,我們兩個無視了他,泰絲走進客廳裏開始收拾東西,“我不知道現在是出什麽事了,但我會找出來的。把褲子脫下來,我需要一個樣本。”


    “什麽的樣本?”我抬起眉毛,但還是按照她的話,脫下了我的褲子。泰絲帶著一個老舊的背包迴來了,她弄了幾個玻璃小瓶,看起來就像是裝電影膠卷用的罐子一樣。“哈利,幫我到藥品櫃裏把醫用酒精拿來!”


    哈利的聲音從衛生間裏傳來,“拿什麽?”


    我姐姐捂住了臉,“擦拭用的酒精!”


    幾秒種後,哈利就帶著那個小藥瓶迴來了,他的一隻手依然不停撓著他的新頭發。他把瓶子遞過來,“你知道,我的頭發感覺不太一樣了,不隻是變粉了而已,好像更加……柔軟了?更長了?”


    我開始擔心泰絲是不是想要在我身上做什麽手術,想要這酒精給她的工具消毒。然而泰絲隻是把這一瓶酒精倒進了準備的六個小玻璃瓶裏。然後,她拿起了一個看上去像牙簽一樣的東西,向我走了過來,“我隻是需要一些dna樣本。”


    哈利終於還是注意到了我正半裸著坐在沙發上的事實。“哦嘿,瑞秋,很不錯的胖次喔。你是準備好試試你的生日禮物了還是怎麽?”


    泰絲大笑了起來,而我咬住了舌頭,“閉上嘴,轉過身,‘粉gay腦袋先生’,你再對我的生日禮物多嘴一句,你可能會死。”


    哈利微笑了一下,但什麽也沒說。他轉過身去,給我留了些隱私空間。泰絲抓緊時間拿起了她的金屬工具,在我的標記上刮了刮,然後把這根金屬簽放進了一個小瓶子裏,蓋上了蓋子。“我想要每種變化了的東西的樣本。我沒辦法從你眼睛上弄樣本,所以我隻做了這文身上的和頭發的……”


    哈利依然麵壁中,但他糾正泰絲,“這不是文身,這是可愛標記。”


    泰絲什麽也沒說,繼續工作著,把我的一小段藍色頭發裝進了另一個瓶子裏。然後她在自己身上重複了這些動作,把自己身上的一小撮頭發和可愛標記上的一點dna樣本分別放進了另外兩個瓶子裏。我看了看最後剩下的兩個瓶子,“這兩個瓶子是幹什麽的?你也要取哈利身上的樣本嗎?”


    短暫的困惑浮現在了泰絲的臉上,“嗯?不,我不需要哈利的,用我們兩個的做實驗已經夠了。哦!我差點忘了,我還需要對照!給我一點沒有變化的,正常的皮膚。”我瞥了瞥我的胳膊,它看起來還挺正常的。我伸出手臂,泰絲取了點皮膚樣本,然後在她自己身上也弄了一些。


    “所以,現在呢?”我穿上褲子,問道,“哦,哈利現在你可以迴頭看了。”


    哈利轉過身來,走到沙發邊,他一邊用手撓著頭,一邊看了看正在打包所有那些樣品的泰絲。“我去一趟研究所,幾個小時內就會迴來。你們兩個待在這裏,如果有別的什麽瘋狂事發生了的話,給我打個電話。”她背上雙肩包,拿上了她以前的學生卡,然後走向了門口。


    我挑起眉毛,“如果發生了瘋狂的事就給你打電話?怎樣才算瘋?我是說,我們的瞳色變掉了,一個男人的頭發在我們的眼前變成了粉色。我覺得現在我衡量‘瘋狂’用的標準都有點歪掉了。”


    泰絲停在了門口,“嗯,有道理。好吧,我幾個小時就會迴來,祝我好運吧!”


    我揮揮手,“祝你成功,去幫我們找些答案出來吧。”


    門關上了,我看向還在用手撓頭的哈利。我盯著他的頭發看了一會兒,突然意識到他頭發有一個特征在幾分鍾前還不存在,“哈利,你的頭發真的長到不行了。說真的,搞什麽,昨天你的頭發才隻有一英寸長對吧?”


    他點點頭,用手指卷起了一綹及肩的粉色秀發。“沒錯……現在我的頭發真的真的是娘透了……我不知道我到底喜不喜歡這趨勢,瑞秋。”


    “放輕鬆,老弟,性別可不是由你頭發的樣子決定的。”


    他瞟了我一眼,“頭發並不重要,老兄。我並不擔心頭發會改變我的性別,我更加擔心是別的東西讓我變性。”


    我抬起眉毛,“哦,是嗎?得了吧哈利,什麽東西能做到這個?我很確定沒有任何東西能夠——”


    他敲了敲他的大腿側,“這就是我的命運,我的可愛標記就是這麽說!瑞秋,這首歌並不隻是適用於讓人組織派對製作動物形狀的氣球。它的作用可能也會涉及到我這頭粉色的頭發,或者一個全新的性別來搭配這頭發和可愛標記。”


    我愣了一會兒,然後笑了起來,“不可能的哈利。一個可愛標記不可能讓我們改變那麽多的。我是說,如果你真的想要把你的觀點建立在那部動畫上的話,你自己看看吧。瑞瑞得到黛茜的標記時,她也並沒有長出翅膀或者長出一頭彩色鬃毛。就算這些東西的確是可愛標記的話,它們也不可能改變人的身體的。”


    “嗯嗯,你就繼續騙自己吧老兄,也許有一天你會真的讓自己相信這是對的。”哈利抓住了他前麵的那一卷頭發,把它在自己眼前拉直了。它現在已經是完全的粉色了,而且把它拉直以後,頭發的長度已經超過兩尺了。


    他用他那藍色的眼睛看了看我,我緊張地咽了口唾沫。哈利的樣子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改變,而我已經有差不多半個小時沒有看過我自己的頭發了,“呃,馬上迴來,哈利……”


    我站了起來,走進廁所,照了照鏡子,然後小聲咒罵了一句。我的頭發現在已經是非常明顯的三種色調的藍色了。深藍,碧藍,還有那幾乎能在燈光下閃閃發亮的藍綠色。


    哈利出現在我身後,“如果有什麽補救的話,我想說我還挺喜歡你的頭發的。要我說肯定比粉色好。”我什麽也沒說,揉了揉我的額頭,祈禱著泰絲能夠趕緊從實驗室迴來。


    過了不知道多久,我們兩個隻是這樣看著我鏡子裏的倒影,哈利舉起手,把我脖子後麵的頭發撥了上去,我正要問他想幹什麽,他開口說道,“呃……這不是顏色的問題,也不是長度的問題,瑞秋,你的頭發真的沿著脖子向下長了很多。”


    我翻了個白眼,“你說‘不是長度的問題但它往下長了’是什麽意思?沿著我脖子往下長的頭發,這當然是長度的問題啊。”


    他搖了搖頭,“抱歉,但這並不是我的意思。你的頭發不僅是更長了,它看起來還從更多的皮膚下長了出來。”


    我把他的手拍開,然後把自己的手放在了他之前摸過的位置,然後用我的手指摸索著發際線。什麽鬼?哈利並沒在開玩笑,我的發際線自己往下移動到了差不多肩膀的位置,我的整個脖子後麵都長著頭發。


    哈利滿是擔憂地盯著我的背影,“瑞秋……在人類身上,發際線不應該在你耳朵附近嗎結束?”


    我轉過身,瞪著他“在人類身上?你這問題是想說什麽?”


    哈利歎了口氣,叉著手臂靠在了身後的牆上,“所以,得由我來做那個說出這話的魂淡哈?”


    我盯著他,心裏很清楚接下來他要說什麽。“真的嗎哈利?馬和小馬?你真覺得我們正在變成小馬?”我強笑著,但不得不承認哈利的想法的確曾經出現在我腦海裏。


    他抬起手臂往上一揮,“好吧,我不是什麽科學家,但是嘿,銀甲閃閃你的‘鬃毛’真的很棒啊,真的和你的可愛標記和眼睛非常搭。哦,你為什麽不去問問你的妹妹,暮光閃閃,看看她知不知道為什麽萍淇的頭發這麽長這麽卷顏色這麽明亮呢?”


    我迴頭再看了看鏡子裏的我們兩人,然後咬住了嘴唇,哈利說的的確有道理。這些變化絕對不是隨便發生的。到目前為止,所有完成了的變化都讓我們看上去更像某些特定的小馬,在此之中,頭發的變化可能是最讓人警覺的,人類的頭發才不會長成這樣。但是不,覺得我們會變成小馬的這個想法蠢透了。“得了吧哈利,我們麵對的隻是這個怪異的、不太可能發生的事件而已,又不是什麽現實版童話故事。”


    他聳聳肩,“行,但我賭一百美刀,你想找到的答案最終還是小馬。”


    我捂住臉,“你錯了,哈利。”


    他依然堅持,“好,那麽就和我賭一百美元吧。你不覺得我們在變成小馬?一百美元。”哈利伸出手,想和我握一握。


    我看了看他的手,老實說,我並不是很自信他一定是錯的。我一般不會拿這種未知的事情打賭,但為了維護我的精神健康,我決定死磕到底。“行,一百美刀押在我們最終還是人類上。我聽著感覺這個賭我贏定了……”


    哈利笑了笑,與我握手,“我告訴你,老兄,答案絕壁會是小馬。”


    我們鬆開了手,走迴了客廳裏,“好吧,既然我們現在沒辦法讓這些變化怎麽樣,而一直想下去的話隻會讓我們瘋掉,那麽在我姐姐迴來之前,你打算怎麽打發時間?”


    哈利再次聳聳肩,“呃……我覺得這個問題的答案還是小馬?”


    聽著他似曾相識的答案,我輕輕笑了笑,“當然了,為什麽不呢。那部動畫能讓我們度年如日,而且現在我隻是希望殺殺時間等泰絲帶著結果迴來。”


    “嗯,就當做她找到了答案好了,她可能也沒辦法理解,我是說,這整件事都太超現實了。”哈利說著,打開了電視,拿出了我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小馬全五季的藍光影碟。


    我衝著他的結論輕蔑地笑了笑,“哦拜托,我們說的可是泰絲!她會弄清楚的。”我拿起遙控器,選擇了水晶帝國舉辦運動會的那一集。我不清楚為什麽,但我真的很想看看銀甲出場的劇集。


    屏幕上,小馬們開始了他們的表演,哈利和我一句話都沒說,享受完了這一集,另一集又自動播了起來。我不知道我是什麽時候睡過去的,但我很快就做起了那個熟悉的夢……


    “給我把那五個百馬編製的軍隊,加上我的私馬衛隊帶過來!還有皇家法師,這不是演習,趕快動起來動起來!!!”這些是今天早些時候,我得知和無序一起出行的塞雷斯蒂亞公主並沒有歸返後,在軍營裏發出的命令。我知道無序肯定幹了些什麽好事,而且不僅僅是塞雷斯蒂亞的失蹤,我能感覺到空氣中彌漫著一種不祥的氣息,有什麽很糟糕的事情發生了。


    我們大軍開拔向著她最後的位置——火山,出發了。和我一起的,是幾百號最精良的士兵,他們全部武裝到了牙齒。我們也把整個專門訓練過抵消對抗無序魔法的獨角獸軍團帶來了。如果我們找到了他的話,他必須要給我們一個交代。我隻希望露娜能跟著我們一起過來,但她正進行著她神聖的皇家睡眠,魔法法則上規定說要到夜幕降臨才能叫醒她。


    最終我們到達了塞雷斯蒂亞和無序計劃與那隻來自地獄的野獸對決的火山岩層上。但是這裏什麽也沒有,沒有怪獸,沒有無序,也沒有塞雷斯蒂亞。我給偵查組下了些命令來確保我們沒有忽略掉什麽東西,但看起來這個地方已經沒什麽線索了。


    他們本應該在這裏的,如果他們決定離開的話,塞雷斯蒂亞會給我發送一個信號的。“我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我剛想到這幾個字,一陣魔法般的恐慌瞬間湧上了我的心頭。我愣在原地,慢慢說出了在我嘴裏醞釀的不詳之感,“不……暮暮?!”


    我的一個獨角獸貼身侍衛停了下來,看著我,“長官,出什麽事了嗎?”


    我心裏的恐懼不斷增長著,我解釋道,“我的妹妹!如你所知我已經親自在她的房間外施了保護用的咒語,但就在剛才有什麽東西把咒語粉碎了!不過這應該是不可能的,他們……啊啊!!”我停了下來抱住了頭,一陣尖銳的疼痛從我的角上傳來。如果我想保護的小馬遇到了什麽危險,我總是能夠感知到,但我以前從來沒有感受過這麽強烈的信號。這種壓抑的恐懼深深嵌入了我的心裏,而我明白這隻意味著一件事:我妹妹的生命有危險。


    恐慌占據了我的整個身體,我看了看我們四周,才明白過來我們到底做了一件多麽愚蠢的事。大部分的皇家守衛都隨著我離開了中心城,現在城堡裏隻有暮暮獨自一馬。我甚至都沒有想過提醒她未來可能發生些什麽麻煩!我站直了身體,馬上吼出了我的命令,“全軍撤退!!馬上迴到中心城!!”


    士兵中有些困惑的聲音,但所有小馬都聽從了號令,轉身返迴。我看向我的私馬侍衛,“暮光閃閃正在遭受攻擊。我很抱歉,但我必須迴到那裏去,現在。”


    在我身邊,一隻全副武裝的天馬敬了個禮,“長官,我願意飛到那裏去。我會在整軍之前趕到那裏,我一定會找到暮光公主並且用生命保護她。”


    我搖搖頭,“你的勇氣值得讚賞,但我們並不需要這一段飛行,我會自己過去。等你們到了再見麵。”我開始向我的角上充能,準備傳送迴去。傳送術是一種異常棘手的咒語,能夠做到這個的小馬我一口氣就能數完。說真的,這個咒語可能甚至都超出了我正常的能力範圍,但我的妹妹煞費苦心地把這個咒語教給了我。在她細致的指導下,我學會了施放這個咒語需要的每一個關鍵和細節。


    我的一個私馬獨角獸衛兵意識到了我正在做的事,急忙向我跑了過來。我暫時停止了充能,聽他說話,“長官,拜托了,您不能就自己一隻馬過去,您需要等待一定數量的衛兵到達以後再說!獨自過去實在太危險了!”


    我咬緊了牙齒,“聽著,我們沒時間來辯這個了!我們用蹄子過去的話要花費將近一個小時。這太慢了!我需要傳送迴去,馬上!如果我救我妹妹的時候出了什麽意外的話,那也是我自己的問題。”


    衛兵抓住了我的製服,懇求道,“不行,不僅是這樣,這整件事的重要性不隻在於你自身!銀甲,你是皇家衛隊的隊長!在塞雷斯蒂亞失蹤,露娜依舊沉睡的時候,統率整支小馬國軍隊的重任隻能由你承擔!如果塞雷斯蒂亞真的在戰鬥中被打敗了的話,這就是戰爭的預兆!你還不明白嗎?我們需要馬上把你帶到安全的地方!我們可以在無序的威脅下保護你,以及找到並保護住其他諧律元素的掌管者,你必須和我們待在一起!對於小馬國未來的命運來說,接下來的幾個小時會非常重要!如果你出了什麽事的話,整個衛隊都會陷入混亂,我們不可能——”


    我一把推開匍匐在我麵前的獨角獸,把他重重推在了地上。我小聲咒罵道,“我去你的,我們在談論的可是我的妹妹!我很對不起,但我就是不能在她遭受生命威脅的時候就這樣無所事事地等著!”


    另一隻天馬也喊了出來,祈求我等待援軍,我卻無視了他,我感覺到我角上傳出的魔力包裹住了我的身體。我念了念傳送術用的咒文,一股熱血用上了我的心頭。我的妹妹花了很長時間來教我這個咒語,而現在我可以用它來拯救我的妹妹。


    一閃,一現,我發現自己正站在中心城皇宮的王座廳裏。空氣中彌漫著薄薄的煙霾,四周看不見一個皇家守衛。一些碎裂的頭盔碎片和戰矛的殘骸散落在地上。我突然間聽到遠處迴蕩著一聲尖利地尖叫聲。恐慌再次席卷了我的全身,我大聲喊了出來,“暮暮!!!!”


    我在走廊裏狂奔,一路衝向她的房間,在我離目的地越來越近的時候,我能感覺到一些不屬於這裏的東西。而且它就在暮暮的房間裏!我哪裏都不能感知到暮暮,但我會揍爛她房間裏的蠻獸和怪物來拯救她。我現在離那個房間隻有幾步之遙了,就在這時,我聽見了一個完全不同的雌駒的聲音從空氣中傳來。“瑞秋!!啊!臥槽,臥槽。哦我的天啊,瑞秋,我都快嚇瘋了老兄!瑞秋!!”


    等下,什麽鬼?這不是萍淇嗎?我搖搖腦袋,夢境漸漸消散而去……


    我摸了一把臉,把睡意從眼中抹去。哈利正喊叫著什麽,於是我從沙發上坐了起來,我之前做了什麽夢?好像是個很痛苦的夢,我不太記得了,但我知道夢裏滿是暴力和恐懼……


    “瑞秋,哦,會跳踢踏舞的上帝啊,我是看錯了嗎?拜托告訴我我是看錯了!”哈利正坐在我對麵,臉蒼白得和幽靈一樣,他的手不停地在我臉前揮動。“哦上帝啊它們還在動!現在它們還在改變形狀!!啊,什麽玩意兒啊!!”


    我看向他,“哈利,講真,出什麽事了?”


    他說了些什麽,但不知為何他的聲音很模糊。所有的聲音都漸漸消去,自己好像暫時失聰了,而一秒鍾過後,我的聽覺就又迴來了,但感覺又有所不同。好像聽到的聲音比以前更加響亮,更加清晰了。


    我清了清嗓,“哇,這感覺真奇怪,剛剛到底是怎麽了?”


    哈利卻隻是嗚咽了一下。


    我感覺到我腦袋頂上的部分突然抽搐撥動了一下,哈利瞪著我,眼睛越瞪越大。我慢慢把所有的線索連接了起來,猛地僵住了,“哈利……我的耳朵到底怎麽了?”


    他慢慢地咽了咽,“好吧,我就這麽說好了。我覺得我剛剛打賭贏了一百美元。”


    譯者注:


    1:自然科學可以算是所有學科裏最難最複雜的東西了……詳情參照物理學以及有機化學。


    2:出自第三季第十三集。《what my cutie mark is telling me》


    3:一種光學現象,散射的一種。要求粒子尺度遠小於入射光波長,這樣其各方向上的散射光強度就並不一樣,該強度與入射光的波長四次方成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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