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霂燃將總將軍送下去後腳步輕快地上山,他到山腰的時候就看不到一點亮光了,近乎摸黑地迴到他和楊澤分開的地方,“哥?”


    他繼續向前,突然聽到一陣動靜,轉目對上一雙冒著綠光的眼睛,再定睛一看那不是楊澤是誰?


    “哥,你從哪裏爬上來的?”舟霂燃連忙跑過去,看到楊澤在樹之間搭了個小屋子,這屋裏竟意外的暖和,附近的積雪被他哥全部推開了,所以這屋裏也不顯得濕涼。


    楊澤帶小燃進屋子,這屋子是由木頭搭建框架,麵上的位置是用死去敵軍身上穿的皮草嚴絲合縫的接在一起,具有很好防風防水的效果。


    小屋裏有一團火焰,火花在半空中跳動,在火舌之上支著小鍋,鍋裏是冒著些許蒸汽的清水,而他哥手裏是敵軍那時沒吃完的肉。


    “肉羹會慢,你能等嗎?”楊澤在小燃身後進入小屋,他將烤幹的肉切碎,又從帶上來的食物中翻找出野草幹。


    舟霂燃連連點頭,這種環境能吃到肉羹,幸福指數是直線上漲的。他伸手到火邊取暖,看他哥將米放入鍋中。


    等待的時間很漫長,這米還是楊澤提前泡過的,這種環境卻很難將水煮開。


    楊澤將鍋蓋住,然後將鍋放低一些,再從衣襟裏摸出一個布兜遞給小燃,“出來前想到你可能會想吃。”


    舟霂燃以為楊澤要讓他吃糖,誰想他哥懷裏還藏著點心?!


    這種環境,他哥竟然還會惦記他能不能吃到點心?甚至從未掏出來過,這一路上他將點心放在衣襟裏麵……舟霂燃的指尖輕顫,接過點心後他將點心掰開,另一半遞給他哥。


    楊澤笑著接過小燃遞過來的一半,看著指尖晶瑩剔透的點心,“幸好我讓禦廚加班加點地做了許多,這個天氣也能放的住。”


    舟霂燃唿出一口氣,他感受嘴裏的清甜香氣,撩起眼皮瞥了眼楊澤,悶聲說:“你也不怕人家說你不是去打仗,而是去郊遊的。”


    “我們一定會在西域戰區揚名,所以不怕的。”楊澤翻找出肉幹,遞到小燃掌心,“我身上帶的點心肯定不夠吃,你忍耐一下。”


    舟霂燃從帶的布包中掏出絨毯,鋪在他和楊澤身上,在他們身下是敵軍的皮草,總得來說在屋子裏真的很舒服。


    約莫兩個鍾頭這鍋米才煮開,這時候楊澤再加入肉幹碎和野菜幹,又將調料放進去,他看向趴在他腿上睡著的小燃,像是大狗,或是小孩子,隻要他在他身邊,他就能毫無戒備心地歇下。


    又等了一刻鍾時間,楊澤將小燃拍醒。


    舟霂燃從楊澤腿上爬起,好半晌才醒過神,“已經好了嗎?”


    楊澤掏出瓷碗,將肉羹盛進碗裏,轉手交給小燃,這碗肉羹被他熬的很香,即使是克製力滿分的他都忍不住咽下口水。


    “哥,一會兒你先休息,我先守夜。”舟霂燃歇下前就想過了,他們在這裏休息就要有人守夜,而楊澤大概率會刻意承擔上半夜,然後不叫他起來,變成一個人守整夜,為了讓楊澤得到充分的休息,他要擔負起上半夜,盡可能的讓楊澤多休息。


    楊澤沉默地輕點頭,他倒是沒想到小燃會為了守夜補覺,還以為小燃就像從前一樣貼在他身上就犯困。


    “哥,你不會以為我心大到什麽也不想吧?”舟霂燃問完抬起頭,很是擔憂地說,“這雪明天未必能停下來。”


    “別擔心。若是總將軍三天內不迴來,我們就離開。”楊澤垂下眸,如果總將軍路上沒出意外,最遲也會在後天帶兵過來。若是他們沒來,來的就是西域軍了,總不能指望他和小燃兩個人守住這裏,他首先考慮隻有小燃的安危。


    山頂上,玄月高掛之時,舟霂燃悄悄地撩開門簾,頂著暴風雪將堆積到屋頂的積雪掃開,雖說楊澤做出了傾斜麵,但雪太多了,將皮草壓住向下凹陷,任其發展他們的屋頂就掉了。


    舟霂燃唿出一口熱氣,將身上的雪抖落後才鑽迴小屋子,楊澤蜷縮在最裏麵,在他們之間隔著火堆,那火舌在風的吹動下向他哥那邊傾斜,接著瘋狂跳躍,直到門簾閉合還未能恢複原樣。


    一些風從外麵吹進來,以至於在裏麵的人不會二氧化碳中毒。舟霂燃蹲下身,來到楊澤身邊,等到身上暖和了才將他哥從地上抱起,摟在懷裏,即使有皮草阻擋風雪,還有火堆提供熱量,但屋內還是很冷,他們身上帶的毛毯根本不夠保暖。


    舟霂燃小聲地打了個哈欠,他這麽一來一迴的動作沒吵醒楊澤,他哥睡得很沉,正合他意。


    舟霂燃從自己帶上來的布兜裏拿出一本連環畫,隻有巴掌大小,他又拿出一點幹糧,邊吃邊看,十分鍾後翻到最後一頁,他又返迴第一頁重新看。


    他邊看邊手不老實地在楊澤的臉上摩挲,突然屋頂又發出雪堆積的哢哢聲,他再次將他哥小心放下,將他哥身上的毛毯向上拉動後才彎著腰走出屋子。


    舟霂燃剛一出去就接了一臉的雪花,等他站直身體時他的臉上已滿是雪,他不得不將雪從臉上掃開才能不影響他睜開眼去看向一片漆黑夜。


    明天即使雪停了,上山也是艱難的,萬一遇上雪崩,得不償失。但因為太子和王爺都在山頂,總將軍他們又不得不帶著隊伍上山。舟霂燃輕歎了口氣,這點氣息在瞬間被風雪吞沒。


    舟霂燃再次迴到屋裏,楊澤已經醒過來了,這次他把人吵醒了。


    “小燃。”楊澤剛睡醒,被鑽進來的風雪涼的眉心微蹙,盡管小燃很快將門簾閉合,他還是身體一涼。


    舟霂燃沒敢走過去,他坐在門簾邊,將冷風擋在身後,撿起一旁的幹樹枝放進火堆,“再睡會吧,我現在還不困。”


    楊澤輕搖頭,他蹙眉聽外麵的動靜。他們還是太過樂觀了,這般下雪,即使三天內總將軍不帶人來他們也難以下山,若要下山,承擔的風險太大了。


    舟霂燃正清點食物,“屋子裏的食物夠吃一周左右,外麵還藏了食物,沒關係的,餓不死。”


    舟霂燃滿臉寫著樂觀二字,他將翻爛的連環畫遞給他哥,“閑著也是閑著。”


    如果他們有預知能力,就該推遲兩天再上山,或是攔截送上山的物資隊伍,將山頂的部隊餓死也是一個好主意。


    在火堆上是半鍋溫水,不管煮多久也隻是不燙嘴的溫度。


    楊澤一臉悶悶地捧起水碗喝水。


    在風雪天他們不能走出去,待在屋裏又會很無聊,二人長久的麵對麵,除了發呆什麽事也做不了。


    “應該帶軍棋上來的。”舟霂燃忽地說道,他緊接著在地上畫出井字,“玩井字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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