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澤緩緩勾起唇角,將紙折起來收好,他轉步走向床榻,從枕頭下麵拿到兩張紙,上麵有兩個人的簽名和指紋,至於內容就是小燃所說的安排妥當。


    “確實妥當。”楊澤將三張紙攥在手裏,他在房裏走來走去都沒找到一個妥善的位置存放,就在這時他發現一直被他忽略的花瓶的底座處竟有一絲縫隙。


    楊澤蹲下身,指腹輕輕劃過花瓶的瓶肚,隨即兩隻手指微微用力,將這片陶瓷拿了出來,露出裏麵暗藏的方盒。


    他將方盒從裏麵取出,從中找到一疊信紙,展開信紙,他仔細看過,眉心隨著愈發深入的閱讀而微微蹙起,忽地門口有響動,他快速將信紙放迴原處。


    小貓敲響房門,“太子殿下,宮裏有點要事讓您跑一趟。”


    楊澤沉默不語,他明明眼看著禮部官員離開了皇宮,宮裏還能有什麽事?若是皇上找他,小貓會直說是皇上找他進宮一趟。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總覺得小貓這話意有所指。


    “太子殿下,是那位大人。”小貓低聲說。


    楊澤的眼神驟然淩厲,他忽地意識到身邊忠心耿耿的太監小貓還有另一層身份,他是西域派來的眼線,專門盯住太子,或許太子能和西域產生聯係也是有小貓的功勞。


    “去備馬車。”楊澤冷聲說。


    他看著手裏的三張紙,又看向花瓶瓶肚,裏麵藏有能要他命的東西,是與西域往來信件。


    直接燒毀也隻能消除太子手上的罪證,小貓那裏,或是那位大人手裏一定還有其他能夠證明太子投敵的罪證,這件事必須盡快讓小燃知道。


    楊澤心知近期抽不出時間調查此事,這些信交給小燃才是最保險的,他又保管著小燃重要的東西,就好像把命交到了對方手裏。而楊澤是真將命交給了小燃。


    舟霂燃收到信後的第一時間躲進房裏,如果楊澤找他有事,他哥會親自來說,而非用飯盒藏信的方式送來。隻能說明這信的不一般,而他哥又抽不開身。


    舟霂燃將其拆開,裏麵是數張信紙,從信紙的顏色看有的已經有些年頭了。


    舟霂燃隻看了一眼就被驚到了,這上麵竟然是太子投敵西域的證據!其他人未必沒有太子的罪證。想到送食盒來的是太子府不打眼的小廝,而非用以往的那個眼熟的跑腿小廝。


    舟霂燃記得常來的小廝是小貓的左膀右臂,小貓隻要用到人都會想到對方。為什麽楊澤不繼續用那個人?即使沒有小貓在,那個小廝他哥又不是不知道。


    隻剩下一種可能,小貓有問題。


    舟霂燃再次低頭看信,這些東西想要進入太子府小貓未必會不知道,甚至有可能一直以來都是小貓在為太子打掩護。


    小貓是西域安插進來的間諜,又怎麽安排到了太子身邊做貼身太監的呢?豈不是說西域人已能幹預皇宮的事了?


    舟霂燃苦惱地輕揉眉心,沒有繼承記憶的他們根本無法預想原身都做了什麽,甚至他自己都可能存在另個身份,而他本人卻毫不知情。這就像是一把刀懸在了腦頂,隨時可能落下並給予他們致命一擊。


    另一邊。


    楊澤坐在百花樓裏的玲花宮,他到了位置才知道此宮非彼宮。


    這裏就是被稱作煙柳巷的地方,這個時間,天色剛黯淡下來,生意最是好的時候,樓裏窗戶飄動著薄紗,一股股甜膩的香氣便是從這裏飄散出去。


    楊澤第一次感到氣味刺鼻,這裏的味道大到讓他聞不到其他的味道,或許因為香味太濃鬱,他臉色變得難看幾分,而他的身份又不能讓他站到窗邊透風。


    房門被人從外麵打開,走進一戴麵具的男子,男子的身形明顯有問題,存在偽裝的嫌疑,而這人開口說話的聲音就更怪了。


    “太子殿下。”


    楊澤眼睛微眯,他曾經見識過腹語者腹語講話,和正常說話還是有很明顯的區別,這人便是用腹語與他溝通。


    到底是誰,為什麽要將身上的信息全部隱藏起來?難道是身居高位的官員?


    “最近您風頭出的太大了。這和我們計劃不合,殿下是忘記了我們的計劃?”


    楊澤冷冷地看向兀自坐下的男人,他聞到對方身上帶著這裏的香味,真的很奇怪,這香味中還有淡淡的中藥味?他聞不出是何種中藥,不然就能更精準地判斷對方身上哪裏不適了。


    男人見太子一語不發,這也符合太子平日的個性,冷傲、孤僻,脾氣是一點就著,說是廢物一點也不為過,可最近太子所表現出的狀態就像換了個人。


    不僅扶持了舟三成為王世子,還成功在皇上那裏刷夠了臉。


    “後天的宮宴,太子殿下可還記得要做什麽?”


    又是一陣沉默。


    “明天西域的舞女,你要想辦法弄進皇上的後宮,給她提供機會,務必讓她當晚就受到寵幸,其他幾個舞女宮宴過後將她們替換出來,我會派馬車在雜役房的宮門處接走她們。”


    男人說完看向沉默不語的太子,心底生出些許惱火,以往太子雖然不愛講話,但應聲還是會的,這次太子甚至一聲不吭,他還不如跟小貓講!


    “還有事?”楊澤突然冷聲發問。


    男人一愣,冷哼一聲,“沒有了。雖是太子已經得勢,但還是小心為妙,畢竟朝廷可不是你這樣的人待的地方。”


    楊澤在男人走出去後立刻離開百花樓,他坐上不起眼的馬車,臉色愈發難看。


    男人最後一句話印證了他的猜測,男人是朝廷的人,或許職位不高,但一定經常露麵,是能在百官麵前刷臉的存在,不然也不會瞧不起站在金鑾殿前方的太子。


    楊澤暗自思量,決定明天上朝的時候和大臣們多聊聊天,聞聞誰身上有藥味,以及百花樓裏的濃香味。


    次日,楊澤站在金鑾殿前麵眉心微蹙,剛剛他驚奇地發現百官中竟有五分之一的人身上帶有百花樓的香氣,有淡有濃,濃鬱些的是昨晚去過,淡一點的是前幾天才去過,沒想到這些官員看著挺正直,背地裏都玩的挺花。


    楊澤的眸光緩緩落到與他幾乎並排的戶部尚書身上,對方身上有濃鬱的香氣,以及淡淡的中藥味,和昨晚聞到的一模一樣,前幾天他並未聞到對方身上有這股味道。


    若是他沒記錯,戶部尚書的嫡次女被皇上賜婚給了小燃,這人也是上上屆的狀元郎,那他是什麽時候和西域裏應外合的?還是作為考生的時候就已經為西域賣命了?


    楊澤覺得這位戶部尚書的信息要好好查一查,或許能有什麽驚人的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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