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被雲層遮擋住了。


    舟霂燃趴在楊澤肩膀上,懶洋洋地側目看向起身的眾人。這副樣子就顯得特別驕縱。


    楊澤神色淡淡地瞥了眼劉阿明他們,不作理會。


    “那今天留哥哥守著山洞吧。”善善邊說邊向外麵走,她眉飛色舞,手裏還牽著兔子姐姐,“姐姐,你說是不是?大哥哥們一定會這麽安排的。”


    拳擊兔子眨眨眼,不懂善善在說什麽。


    劉阿明摁住善善的發頂,抱起兔子離開了。


    壽一冷眼瞥過傻兔子,褲腿被善善揪住,他低下頭,眼神依舊冷漠。


    善善揚起笑臉,“壽哥哥呀,最近你好沉穩啊。”


    壽一眸光微閃,“你和你哥哥好像不太熟,為什麽?”他嘴角勾起惡劣的笑,眼看小丫頭眼睛紅了卻無動於衷。


    善善拳頭硬了,一直忍到海邊終於揮起了船槳。


    壽一早有防備,後退一步,輕鬆躲過善善揮來的船槳。


    善善拳頭更硬了,哇哇大叫著朝壽一揮船槳。


    壽一慌忙躲開,但一點不慌。


    首先,善善身上沒有殺意,隻有生氣是真的,出招雖然淩厲,卻又處處留情。


    其次壽一不光瘋,若是沒點真本事早就被人反殺了。


    二人對上就如針鋒對麥芒,附近的海水被他們激起片片水花。


    劉阿明和兔子兩臉嫌棄地走遠。


    最後,壽一將船槳停在善善發頂之上,旋即輕輕拍了下善善的發頂才收迴船槳,他臉色還是那麽冷漠。


    善善死死盯住壽一,倒不是她輸了,她也不知為什麽就停下了動作,半晌她仰頭望天,眼底浮現出疑惑之色。


    “要變天了。”山洞裏的舟霂燃突然喃喃說。


    楊澤跟在小燃身後起身,看向天空。


    天空一如往常,月亮被遮擋得嚴實。


    當雲層緩緩飄開,善善四人衝進了山洞,他們手裏是未來得及處理的海魚。


    善善臉色慘白地縮進山洞最裏麵,以她敏銳的直覺,她感受到一股難言的恐懼。


    舟霂燃等人的臉色也很難看,四個男人幹脆邊等變故出現,邊處理海魚。


    在海邊還有遲鈍的天選者在努力獲得今天的晚餐,有些人這頓吃不上就要餓死,有些人純粹對自己的判斷太過自信。


    舟霂燃將魚內髒扔出山洞,下一瞬一個又大又圓月亮出現在上空。


    是超級月亮!


    月光灑下,洞口也難得見了光。


    舟霂燃退後兩步,從月光下收迴腳。


    第三天快要結束時,怪物的獵殺開始了。


    第四日。


    舟霂燃背靠大樹,身前是有五米高的怪物,它半蹲在他麵前,掐住他的脖頸,醜陋的麵孔貼近他的臉將他仔細打量。


    還記得昨晚,怪物突然入侵山洞,他們不能在陰影處殺人,但卻能將人綁走,狹窄的洞口,怪物幾乎不費力地將他拽了出去。


    舟霂燃在半路掙脫開怪物的“鐵手”,一直逃跑到第二天的正午。他臉色慘白,身體因為脫水而微微顫抖。


    接著他眼前一黑,身子軟軟地垂在半空。


    怪物一愣,遲疑著鬆開手,就見在陽光下會脆弱得不堪一擊的生物死了般的摔在地上,它頭頂的觸角微微抖動,轉身隱入了草叢裏。


    舟霂燃僥幸逃過一劫,可他的狀態也離死不遠了。


    十分鍾後,長存終於找到了舟霂燃,它喵嗚一聲,卻怎麽也喚不醒地上的男人。


    又過去十分鍾,一個一米九,身材健碩的男人突然從叢林中鑽出來,他跑至舟霂燃近前,腿一軟便跪在了地上。


    來人正是楊澤,他雙手顫抖地將小燃趴在地上的身體翻過來,在發現小燃處於脫水的危險狀況後,幾乎想也不想地將手掌割出一條又長又深的口子,緊接著將掌心的傷口對準小燃的雙唇貼上去。


    楊澤雙目猩紅,雙唇顫抖,逐又猛地抿起,他發現小燃喝不進去。


    他垂頭將血含在嘴裏,又喂向小燃,這樣小燃才將血水咽了下去。


    如此反複許久,直到舟霂燃眼瞼微顫,楊澤才直起身子。


    舟霂燃意識還沒迴籠就先嚐到一股血腥味,他費力地睜開眼,隻見楊澤唇上一片猩紅之色,血珠還掛在嘴角,欲掉不掉。


    他眼神發愣,心說:我哥這是變異了?


    “哥?”舟霂燃想要起身,可四肢尚且無力,他隻能用力抓住楊澤的衣角,像是溺水的人拚命抓住了岸邊的稻草。


    “我帶你去安全的地方。”楊澤嘴唇的血紅之下是慘白之色,其中有失血的緣故,也有被小燃嚇壞了的緣故,此刻的舟霂燃毫不知情。


    舟霂燃被楊澤背在背上,他很快閉上眼,身體的疲憊如潮水般湧上來,一浪一浪地拍打著他見到楊澤後愈發脆弱的神經。


    怪物並非不殺他,而是他每次被抓住都會拚命地掙脫開怪物的手掌。


    為了逃跑他要和速度似流星般的怪物競跑,一晚上他就光被抓逃跑,再被抓再逃跑,一刻不停閑。


    長存跟在二人左右,一旦怪物出現它能在陰影裏將二人隱身,隻是範圍很小,約有一平方米不到的垂直空間。


    昨天晚上的混亂之中,長存隻來得及保護楊澤,舟霂燃被抓走還是戰況稍微好轉才被發現。


    楊澤也因視線受阻沒能第一時間發覺小燃的消失。


    整個晚上他一直在找舟霂燃,幾乎找遍了整個島嶼,而舟霂燃便一直跑在楊澤前麵,以至於二人從未相遇。


    楊澤放下小燃的地方是一塊土坑,土坑向側麵延伸,更像是某種動物的家,但島上的動物都消失了,自然都成了無主之物。


    楊澤將小燃塞進土坑,自己則坐在土坑外邊,掏出酸果,他定定地注視酸果,忽地嘴唇微抿。


    楊澤將酸果舉過嘴唇,握住酸果的手指用力收縮,酸果瞬間破碎,汁水順著他的指縫滴落進嘴裏,他將酸果的汁水含住,等不酸了才喂給小燃。


    楊澤伺候完小燃才將掌心的傷口包紮,這才抽出時間填飽自己的肚子,他咀嚼魚幹,分量不多,是臨走前善善塞給他的。


    當時善善紅著眼,顫聲說:“楊哥哥,一定要救迴我哥哥!”


    不知道小丫頭怎麽樣了。楊澤破天荒地開始關心起第二個人了,最初他對善善抱有期待,有一部分真心,其中有善善是小燃妹妹的緣故,他那時候還在嚐試著接受這個小孩,卻又無法將她當做親人看待。


    昨晚分開時的那句話,楊澤和善善的意識碰撞在一起,產生出激烈的火花。


    是同個想法的共鳴,即使是自己死也要讓舟霂燃活下來的堅定。


    “小燃……”楊澤抿起唇,手掌撫在小燃的臉頰上,“長存,你留下。”


    他看向長存,眼神是不容置疑的決絕,“一刻都不許離開小燃。”


    楊澤清楚他在這裏會引起怪物或其他天選者的注意,而他隻有將長存放在小燃身邊才能放心離開。


    隻要他還活著就能通過與長存的意念溝通隨時知道小燃這邊的情況,而他死了長存也不會立刻消失,還能繼續幫他守著小燃。


    這是最好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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