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澤沒吭聲,他不相信舟霂燃會冒險打開。


    舟霂燃下一刻關上了門,“一點進展都沒有。”


    他蹲下身四處翻找,尤其是柳慧如他們的房間。


    舟霂燃拿起台燈仔細看。


    楊澤悶頭跟著找。


    他邊找邊似不在意地悶聲問:“為什麽這麽在意陽台?”


    “陽台顯然有問題,規則上說天黑了,風太大。我本來以為既然能有風吹進來這麵牆肯定不牢固……而規則又說不能晚上出門,所以在陽台就不算違反規則。這也算是一個突破口。”


    “你有把握?”


    舟霂燃放下台燈,走向電視機,這還是很早時候的帶屁股的電視機。


    “把握?說不好,就直覺,應該死不了。”


    他聲音輕鬆,表情不是很在意。


    本就孤身一人,還怕什麽死?當時選擇前往開心公寓不光是因為感覺自己無法融入現代社會,更是因為終於有個地方可以藏起來了。


    還不用考慮錢,不用考慮工作。


    舟霂燃拍拍電視機,滿屏的雪花。


    “沒有信號……是不是說明這個村子已經和外界分割開了?”


    那進來的遊客是怎麽迴事?


    他顯然是衝著村子而來,難道還能選擇性放入?


    楊澤蹲下身檢查線路,確實沒有問題,“應該是。”


    他聲音如常的冷,拍掉手上的灰,“直覺嗎?”


    舟霂燃蹙眉,楊澤的反射弧也太長了。


    “我就是覺得直覺……帶有賭的成分。你是賭徒?”


    楊澤直起身,雙手插兜,這一刻像極了黑道大哥,就差一身黑西裝。


    舟霂燃覺得楊澤穿上西裝一定好看。


    “你要這麽說,我還真不好解釋了。”


    “你自己想清楚就好。”


    吹拉彈唱的聲音由遠及近,尖銳的音調飄飄忽忽又異常堅定地傳進人耳裏。


    舟霂燃大步走向窗邊,拉開窗簾。


    那一行人都是今天中午見過的,其中沒有那名老人和如如,剩下院子裏的人都在這了。


    舟霂燃簡單數了數,正好和當時那幾桌人對上數。


    “族裏差兩個都在這裏。”


    舟霂燃為了防止自己出錯從而影響後麵的推理,這會刻意地說給楊澤聽,若是對方留意到自然就會肯定或否定他。


    楊澤沒吭聲,說明舟霂燃沒錯。


    二人身材都是修長那類,一個偏瘦,一個偏壯,各立在窗戶一邊。


    月光穿過詭異的紅光,銀白色和血紅色揉在一起將他們的臉龐打亮一半。


    舟霂燃五官顯得妖冶非常,尤其他這會因為在動腦子而下意識眯起眼。


    楊澤本就冷峻的麵容顯得更加不近人情,眼神很少流露出他內心的情緒。


    “你覺得這次副本是像《女神的戀愛腦》推動我們進行,還是讓我們自主通關?”


    舟霂燃思索半晌,他發現這次的副本能夠獲取的信息極少,很多事要是想做就得打破規則。


    或許能夠繞開規則,投機取巧。


    再有這次通關要求中沒有不被汙染,從一方麵考量,也就是不存在人變怪物的可能,他們中不會存在間諜。


    但又會有另個問題,這是不是也說明這個副本根本不需要間諜?


    隻要一個不小心,他們就會死。


    哪怕沒有間諜,詭異也是穩站上峰的。


    “我們這是走進了死局?”


    舟霂燃無奈地歎口氣。


    他懷疑如如那個小丫頭是知道真相的,可能她還沒意識到記憶中不起眼的事情實際上就是這個家族的真相。


    所以如如說話毫無遮掩,可也會被長輩所影響,一些話在院子裏永遠都不會講出來。


    “遊客。”


    楊澤聲音淡淡的,這時候的他臉色不光有思索,眼睛望向空地,像是在迴憶什麽。


    舟霂燃輕緩地眨眼,眼睛亮亮的。


    可是今天他們並沒有遇見遊客,明天能遇到嗎?


    “假設遊客在全天都可能來,我們該怎麽盯梢?”


    楊澤眉心微蹙,“去民宿找他。”


    舟霂燃又是恍然,又是懊惱,他竟沒能提前想到。


    這樣顯得他很蠢啊。


    舟霂燃選擇用沉默化解尷尬。


    那紙人今天沒再出現詭異的一幕,卻顯得更詭異了。


    紙人被五六個人抬著,每個人麵上的恭敬好像那不僅僅是什麽的象征,而是主人和奴仆之間的關係。


    舟霂燃很想扔個什麽東西過去試試這些人的態度,但他們這神情讓他猶豫了。


    若是生氣的不是這些村民,而是那紙人,結局可就說不好了。


    舟霂燃還不至於找死。


    但他不衝動,不代表沒人衝動。


    不知道是從哪扇窗戶裏扔出個鞋子。


    那玩意精準地砸在紙人的腦袋上,將紙人的發冠給砸掉了。


    舟霂燃倒吸一口涼氣,心說:這是哪路的勇士?


    若此人不死,他定要好好討教一番!


    楊澤抱臂一側肩靠牆,眼神冷冷地看向紙人。


    舟霂燃因為角度原因站在楊澤身邊,二人肩挨著肩。


    “賭不賭?”


    舟霂燃興致上來,剛好楊澤今天提到過,也就下意識問了出來。


    楊澤並不想賭,他倒不是說不感興趣,隻是這結果已定,他不想讓舟霂燃送他一盤穩勝的賭局。


    原來楊澤看到紙人的眼神變了。


    就是剛問話的舟霂燃也發現了,他突然閉上嘴,眼睛死死盯住紙人和其周圍的村民。


    旋即他聽到砰的一聲響,想來是犯事的天選者關上了窗戶。


    這時,紙人竟扭動了頭。


    它嘴角的笑容變成了哭似的弧度,而眼睛卻瞪得更大了。


    下一刻,手拿蠟燭的村民站在了那棟小樓門口,可他們並未走進去。


    家目前來看確實是安全的。


    那名天選者也鬆了口氣。


    可是紙人卻更加生氣了,它的嘴角更加下垂,眼中似有怒火燃燒。


    也不知這天選者是哪根筋抽了,突然隔著窗戶對紙人就是破口大罵。


    舟霂燃聽那話裏的意思真是震驚了耳朵。


    他覺得要是再忍,這紙人就真是“紙”做的了。


    果然紙人似是發瘋了,它竟跳下紙板,對小樓一陣拳打腳踢。


    舟霂燃看到小樓在輕微地搖晃,可離倒塌還差得遠。


    就在所有人鬆了口氣時,一個身影突然從民宿方向而來。


    待人走進血紅色光芒中,才看清此人正是那位太爺!


    他來做什麽?


    舟霂燃沒想到這位老人會突然參與進來,而對方神色顯然和這些村民不一樣。


    他是清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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