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霂燃再次睜眼來到一間套房。


    他所處位置在臥室,麵前是一張雙人床。


    他往外走身側是衛生間,裏麵幹濕分離,有一個大浴缸。


    他身前是一間小客廳,牆上掛著一台100寸的液晶電視,一張巨大的沙發,可以躺下,也可以趴著。


    舟霂燃繼續往外走,是玄關處。


    玄關這裏擺放了好幾雙新鞋。


    他眼微眯,這鞋子都是他的號,顯然是開心公寓為他準備好的。


    舟霂燃轉身迴到臥室,這裏是一個黑白色相間的大衣櫃。


    房間整體也是以黑白色為主調,還有一點黃色讓房間顯得沒那麽冰冷。


    衣櫃裏是搭配好的套裝。


    舟霂燃隨便拿了件藍黑色搭配的運動服,轉身走進衛生間。


    再次出現時他還是曾經的那個奶油小生,隻是麵上的神情卻和曾經的自己大相徑庭。


    在他平靜下來後眼前浮現出天選者的麵孔,尤其是金多寶……


    敲門聲響起。


    舟霂燃感到意外地從床上站起身。


    打開門,楊澤站在門外。


    “你怎麽還在這裏?沒迴家陪老婆、孩子?”


    楊澤聽到問話有些不自在看向一旁的空地。


    舟霂燃沉吟半晌,輕聲說:“不迴去也好……”


    楊澤微微抬頭。


    “我能問你個問題嗎?”舟霂燃沒有讓開房門。


    楊澤沒吭聲。


    “你為什麽當時沒殺死史蒂夫?”


    那個時候,史蒂夫還沒有被阿夢寄生,明明楊澤是有能力殺死他的。


    為什麽沒有?


    舟霂燃不能理解。


    如果殺死了,金多寶就不會被放棄。


    楊澤眼皮慵懶地撩起,直視舟霂燃,“你沒想明白嗎?”


    舟霂燃沉默不語。


    他不明白,什麽沒想明白?


    “如果他死了,阿夢就會在天選者身上寄生,到時候是誰就說不好了。”


    楊澤聲音冰冷,語調忽輕忽重。


    他一時語氣像是嘲諷,一時又低沉想態度好點,一時又語氣不屑……


    總之複雜程度堪比高考數學最後一道大題。


    舟霂燃是懵的。


    但他懵的是楊澤話裏的內容。


    “你怎麽知道的?”


    “董爽賜予阿夢生命時,應該是用的,人祭。”


    楊澤語氣猶豫,但到底是說了出來。


    舟霂燃感到意外,畢竟董爽在影像中一直是很清爽的模樣,並且是被阿夢狠狠背叛的溫潤青年。


    現在你告訴我他搞的是人祭???


    但這也無從考證,他隻得相信楊澤的判斷。


    轉眼三天過去,舟霂燃跟著楊澤在開心公寓天天曬太陽。


    開心公寓的管理員也是盡可能滿足他們的需求,隻是選擇在開心公寓度過等待時間便不能中途退出迴到現實世界。


    快到傳送的時間,舟霂燃雙手墊在腦後,瞥向一旁坐在樹下的男人。


    楊澤一腿屈起,一腿伸直,單手捏住皮夾,時不時就要看一眼。


    “我說,你下次迴家吧。雖然經曆這些讓你改變了許多,可她們是你的家人,肯定不會因為你的改變而害怕。”


    舟霂燃說的很有道理。


    也隻是很有道理。


    楊澤頷首不語。


    “你到底在擔心什麽?”


    舟霂燃不明白了,難道還有什麽比自己家人更重要的?


    楊澤無奈地看向舟霂燃,隨口胡謅,“我怕再進入狀態就難了。”


    話音剛落二人齊齊消失在原地。


    再次現身他們處在一幢二層破舊小樓。


    『倒計時五分鍾開啟全球直播,國家沒有提示權力,彈幕也不能讓選手看到,所以還請各位觀眾耐心觀看,並接受一切最好的安排,即使將會給你們帶來死亡和不幸。』


    五分鍾後。


    舟霂燃從床上起身,輕聲打個哈欠,似是剛睡醒。


    楊澤輕輕推開門,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音。


    舟霂燃迷糊地發問:“哥,爸媽呢?”


    “準備去了。”


    楊澤聲音陡然變得溫柔許多。


    龍國直播間:


    【彈幕:我沒聽錯吧???


    彈幕:我大概還沒睡醒……


    彈幕:這是什麽個展開?信息量太大,給我cpu幹燒了】


    舟霂燃跳起身,身上是那件藍黑色運動服,短袖短褲,上衣是疊加有層次的裏外件。


    “那我出去了。”


    “太晚了,馬上就要……”


    楊澤話還沒說完。


    舟霂燃沒好氣地嘀咕:“又是拜祖宗,又是!”


    “爸媽是為了我們好。”


    楊澤無奈跟上舟霂燃。


    “我知道,可是他們每天都在為了保護村子忙碌……我們為什麽還要求祖宗保佑?”


    舟霂燃拉開推拉門,門後是向下的樓梯。


    他腳步跳著邁下去。


    一樓大廳裏側是擺放祖宗牌位的壁龕。


    紅色和黃色的燭光從壁龕中散發出來,讓這裏顯得陰氣森森,隻是兄弟二人早已“習慣”。


    一對中年男女在擺弄地上的紙板。


    紙板兩麵都是白的,在一旁擺放著一尊同樣用白紙做的小人。


    小人約莫六七十厘米高,端坐在地上,眼睛大大的睜開,嘴角微勾。


    “爸媽,我想出去遛遛。”


    舟霂燃蹲下身,摸了摸紙板。


    女人溫柔地一笑,沒好氣地輕點舟霂燃的額頭。


    “去吧,讓你哥陪你。”


    舟霂燃好似勝利地看向楊澤。


    楊澤無奈地微勾唇。


    “走吧走吧,快走吧。”


    舟霂燃站起身,大步走出客廳,再就是玄關,玄關連著院子,院子上是白紙頂。


    他走出大門才能看到外麵的太陽,而他身後漆黑一片,隻有白紙透著一抹詭異的白光。


    舟霂燃仰頭看天,在他視線裏有東西在飄。


    直播間觀眾緊蹙眉,臉貼在屏幕前才看清。


    可看清後就是一驚。


    誒呦我去!那是被切成兩半的人!


    看不出是人皮,還是屍體。


    總之是從眉心豎著往下切成了整齊的兩半,正在掛在半空中飄。


    “屍旗又變了。”


    舟霂燃口氣如常,早已見怪不怪。


    楊澤看看屍旗沒說話。


    “哥,你比平常安靜多了。”


    舟霂燃自然地攬住楊澤的脖頸,帶著人往前走。


    不遠處五十米右邊是一斜坡,這是一丁字路口,另一邊是正常的平坦土路。


    “今天沒有遊客。”


    舟霂燃定定地看向斜坡。


    他們村子靠遊客生存,沒有遊客意味著沒有錢,沒有錢就不能買紙。


    而在村子四周是圍繞一圈的高樓。


    雖是白天,高樓也都亮著燈。


    隻是高樓把村子的陽光擋了一半,尤其是太陽快落山的時候,幾乎完全擋住了。


    “該迴家了。”


    楊澤的聲音多了點急切的味道。


    “等下,有遊客!”


    舟霂燃語氣帶著撒嬌意味,往坡下而去,跑向那名遊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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