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燁迴頭看見謝禦宸的到來,老臉控製不住的顫抖著,他眼色陰沉,不懷好意的打量謝禦宸與秦歲初。


    想到剛剛謝禦宸的態度,先前的猜測在這一刻得到了證實。


    石燁冷笑連連,“本王居然不知,陛下對本王的繼室關係如此親近。”


    謝禦宸隱忍著握緊拳頭,可強烈的殺意還是讓他眸光泄露猩紅。


    “少廢話!放了她,朕剛剛的話還作數。”


    石燁見狀示意白牙,秦歲初就被掐著脖子,推搡著站到了前麵。


    石燁躲在她後頭冷冷揚聲:“嗬,本王要你去死,你為了這女人做得到嗎?”


    離得近了,謝禦宸清楚的看見她渾身濕冷,渾身哆嗦著。


    謝禦宸閉了閉眼,他沉聲答應道:“放了她,要我做什麽都可以。”


    秦歲初一下子不安起來,她拚命抑製發顫,咬牙蹦出兩個字。


    “不要!”


    白牙抬手就卸了她的下巴,躲避不及還被迫粘了幾滴可疑的液體。


    他嫌棄的不行,胡亂在身上擦幹淨。


    石燁飛快看了白牙一眼,兩人都從中看見了欣喜,達成共識。


    石燁飛快地說出要求:“放了她可以,先讓他們兩個離開。你自斷一臂,再把龍印和飛花令交出來,本王就放了她。”


    秦歲初眸子閃爍,她說不了話,隻能用眼神讓謝禦宸,不要聽從。


    謝禦宸隻是緊緊盯著她,做了個手勢,赤鷹紅鱷都猶豫的對視一眼,躍起退後了十米。


    石燁皺眉,不滿的剛要開口,白牙自信打斷了他。


    石燁才勉強接受,示意謝禦宸:“繼續。”


    秦歲初心裏著急,東西都在她的身上,謝禦宸要怎麽拿出來?


    當初她就應該下毒藥直接毒死這個老東西,而不是隻令他中風這麽簡單。


    秦歲初這裏悔不當初,她眼睜睜看著謝禦宸用劍刺傷了右肩,刀入血肉的聲音清晰在每人耳邊響起,秦歲初眸子激的瞬間通紅。


    他那裏可是舊傷!


    “嗚嗚!”


    秦歲初淚眼模糊,腿軟站立不住。


    遠遠趕來的秦將軍見到眼前一幕,心中駭然,差點眼前一黑暈過去。


    “初兒!陛下!”


    這一劍下去,謝禦宸整個右臂瞬間使不上力,他隻能靠著雪裏的長劍站穩,這看起來跟個殘廢沒什麽兩樣。


    石燁聽著這一聲,心裏痛快極了。


    他眼裏充滿了自得的神情,帝王又有什麽用,謝禦宸今後身體有疾,別想迴到王座。


    石燁態度傲慢:“龍印和飛花令,交出來。”


    謝禦宸慢吞吞從懷中拿出來一個精致華美的包袱,他靜止不動:“先把她放了。”


    石燁不依,要謝禦宸從包袱裏露出來之後才點頭同意。


    白牙皺眉,他認為秦歲初在他們手中,才是最大利用價值。


    可惜這會秦歲初身子虛軟,在他手中無力的向下滑著,白牙用力才能保持她的站立。


    石燁悄聲告訴他,“她活不長了。”


    若是在拖下去,秦歲初一死,謝禦宸不會那麽聽話了。


    白牙才鬆手,將人推了出去,又拿出刀守在旁邊。


    見秦歲初倒地,他快速將包袱丟出去,石燁瘋了般撲過去撿起來。


    “走!”


    石燁大笑著翻身上馬,快速跑了起來。


    卻沒想到剛跑沒兩步,一支箭矢精準射入他體內。


    石燁墮馬了!


    白牙見狀不對,眼疾手快朝謝禦宸擲了手中匕首,轉身飛快的逃跑。


    赤鷹翻身攔住了半空中的匕首,紅鱷向前風馳般追去,卻被一陣白霧遮擋,他不甘心握拳捶地。


    誰料剛撿起包袱的白牙,忽然渾身抽搐,吐出黑血倒地不起。


    “這……”


    赤鷹和紅鱷都十分驚愕的迴頭,山丘上的秦將軍雙手顫抖不已的放下重弓,距離如此遙遠,能射中就需要強大的心態和冷靜。


    白牙又是怎麽死的?


    兩人走向謝禦宸跪地領罰,謝禦宸抱著渾身跟冰塊似的秦歲初給她供暖。紅著眼給她下巴複原,察覺她極低的體溫,謝禦宸從未如此害怕慌張。


    偌大的冰天雪地裏,他站的地方一片血紅,抱著秦歲初分外無助。


    “把你們的衣服也脫下來!”


    ……


    秦歲初陷入了重度昏迷。


    一會極熱一會極冷,還時不時嘔吐,她第一次睡得這麽煎熬。


    越倉小心翼翼地檢查爐火,“秦姑娘真是命大,被泡冰水在野外凍了這麽久,腦子沒燒糊塗就罷了,誰能想到她居然在口中藏毒。”


    這可要了命了,好在被軍醫搶了迴來,隻是也不知道她這副狀態何時能醒來。


    這處的帳篷比其他地方都要暖和,不過待了片刻兩人皆出了一身汗,可誰也沒說什麽。


    小心翼翼的檢查一下通風,越倉又給秦歲初換了降溫的帕子。


    越稷將藥溫在爐火上,瞪了他一眼,“噓!別說了,主子好不容易肯看傷,等會又該自責了!”


    話音剛落,包紮好的謝禦宸就掀開簾子走了進來。


    越稷越倉頓時不敢吱聲,小心翼翼地退到一邊。


    謝禦宸抬眸冷漠地掃了他們一眼,“都迴去收拾,明天啟程迴京。”


    無視兩人,謝禦宸將熬好的藥汁盛出來,坐在床前給昏迷中的秦歲初喂下。


    她唇邊的落下藥汁,謝禦宸手捧著低頭輕柔的印上去,很苦,可是比不上他的心。


    謝禦宸抱著她,眼底有些病態的依戀。


    “就算他們都說你醒不過來,朕也要治好你,帶你迴京。”


    “你放心,天下不打仗了,秦將軍會和我們一起迴去。”


    “朕說過的,若打贏了蠻犯,便迎你入宮。”


    謝禦宸摟緊了她:“朕先前說許你做女帝的話,也還算數。”


    他閉眸:“你不說話,朕就當你同意入宮了。”


    “……”


    除了一些事情需要收尾,啟程迴京的事很快就提上了日程。


    秦將軍除了年紀大了要迴京複命,更重要的是謝禦宸拐走了昏迷的秦歲初。


    帝王看的緊,他要不迴來女兒,如今天下太平,他隻好跟著迴去。


    先前投降的蠻犯都被關押接受大元的教育,蠻族已經歸順大元,成了大元國版圖的一份子。


    謝禦宸要迴京主持大局,商討蠻族這邊的相關政策,以及將還留著一口氣卻折磨的渾身筋斷的攝政王石燁帶迴去,接受審判。


    秦歲初有了意識的時候,耳邊是謝禦宸和秦將軍的爭吵聲。


    “哼!初兒一日不醒,老臣便是大著膽子不敬,也不同意陛下接她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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