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曲嫣然緩緩抬眸,含羞帶臊地看著蕭景珩。


    顰蹙間眼波流轉,媚眼如絲,


    別說是蕭景珩了,便是身為女子的瑤嬪,瞧著也是驚豔,


    等半晌迴過神來後,她才在心底暗罵了一句狐媚子。


    可蕭景珩卻對曲嫣然很是賞識,


    “你這曲子唱得不錯,一聽便知是下過功夫的。”


    曲嫣然羞笑道:“民女哪裏懂什麽,不過是婉歌一曲,得天眷顧,有幸入了皇上聖耳。”


    湖麵的風漸漸大起來,空氣中水汽更濃,眼瞅著似是又要落雨了。


    蕭景珩看一眼蒼穹黑壓的雲,隨口對曲嫣然說:


    “這天兒瞧著要下雨,你便別奔波了,今夜留下吧。”


    曲嫣然欣喜之情溢於言表,忙跪地叩首,


    “民女叩謝皇上聖恩!”


    她倒是歡喜了,可瑤嬪瞧在眼裏,心裏卻是一萬分的不痛快。


    原本她今夜的恩寵是定了的,卻讓這麽一個半路殺出來的狐媚子給搶了去,這要她的麵子往哪兒擱?


    她目送蕭景珩攬著曲嫣然的楊柳腰有說有笑地離去,心裏愈發不是滋味。


    江德順瞧出了她的不悅,便笑著勸道:


    “瑤嬪娘娘別吃心,這樣的女子是登不得大雅之堂的,皇上一夜臨幸多半也是不留子嗣,您是有大福氣的人,又何必與她計較一日春光?”


    瑤嬪晦喪道:“一日春光也是便宜她了,江公公做事也點眼些。她那名字妖裏妖氣的,人瞧著也不是個省油的。這樣的人送來伺候皇上,江公公就不怕太後知道了怪罪?”


    江德順道:“瑤嬪娘娘教誨的是,不過咱們當差,總得先緊著皇上的心意不是?這樣,瞧著今夜皇上也是醉了酒,等下皇上召幸完她,奴才便讓小印子著人將她抬走,不叫她礙了娘娘的眼。”


    瑤嬪不鹹不淡地應了句,“公公自己的差事,自己看著辦吧。”


    說罷轉身快步離去,但心下已然有了盤算。


    江德順方才說,曲嫣然侍寢過後就會被人抬走,


    且今夜蕭景珩喝多了酒正是迷糊的時候,若是曲嫣然被抬走了,那她或許可借機補上?


    自個兒的前途終究是要握在自個兒手中的,


    於是乎瑤嬪把心一橫,轉而就去了蕭景珩所住的船艙。


    一路走過船廊,見巡守的侍衛當真不少,真真兒是連隻蒼蠅也難飛進去。


    這會兒守在艙外的是小印子,她見是瑤嬪來,畢恭畢敬請了安,


    “瑤嬪娘娘安。皇上這會兒與曲姑娘沐浴更衣去了,不在裏頭。”


    “本宮知道了。”瑤嬪淡淡地說:“本宮就在這兒等著皇上迴來給皇上請了夜安,且方才本宮來時見你師父在尋你,仿佛是有事要吩咐。”


    “這......”小印子一時為難,結巴道:“奴才正當值著,也不好走開。”


    “你師父傳你就是要吩咐你當差的事,你倒學會躲懶了?”瑤嬪沒好氣地說:“船艙兩側的廊道有這麽些侍衛守著,難不成還能有賊人闖進來?”


    小印子知道今夜瑤嬪受了冷落心情不好,這會兒要是惹她惱了反倒自討沒趣,隻得道:


    “那奴才先去尋師父,瑤嬪娘娘便在艙外候著,可千萬不敢進.....”


    “這些規矩不用你說給本宮聽。”


    “是是,奴才多言......奴才告退!”


    打發走了小印子,瑤嬪趁著四下無人注意,便偷偷溜進了船艙裏。


    這樓船是禦用之物,船艙裏頭的擺設和在宮中無甚區別,


    若不是窗外波光粼粼的,都瞧不出這是在湖麵上。


    正對著龍榻不遠處有一衣櫃,裏頭空置著,瑤嬪便做賊似地鑽了進去。


    隻盼著等下曲嫣然侍寢完被抬走後,她便能趁著蕭景珩醉酒,神不知鬼不覺地摸到龍榻上去,成全了自己。


    沒多久,瑤嬪聽得門外響動,忙從衣櫃縫隙望出去,


    見是蕭景珩摟著曲嫣然,言笑晏晏地走了進來。


    那狐媚子滿身媚骨,偎在蕭景珩懷中盡說著些沒羞沒臊的話,哄得酒醉的蕭景珩樂嗬。


    二人一路纏綿到了龍榻上,曲嫣然更是覆在了蕭景珩身上,還頗通情趣地在蕭景珩的眼前覆上了一塊嫣紅的絲布。


    瑤嬪看得火燒心,本想轉過頭去不自尋煩惱,


    但就在她別過眼去的一瞬,餘光卻忽而掃見曲嫣然的手腕處,似是有什麽東西閃出了明晃晃的精光。


    她定睛細看,驚覺竟是曲嫣然從袖管裏頭取出了一把匕首!


    瑤嬪震驚錯愕不已,也顧不得她的不體麵,慌張推開了衣櫃,衝著沉迷在溫柔鄉裏的蕭景珩高唿,


    “皇上小心!”


    可此刻提醒,已是來不及了。


    就在蕭景珩扯掉絲布驚詫睜眼的一瞬,


    曲嫣然已然高舉匕首,朝著蕭景珩的胸口處,狠狠地刺了下去,


    “狗皇帝!納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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