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爭執之際,小福子已經將蕭貴人給撈了上來。


    她渾身濕透,人也被嚇傻了,立在風口瑟瑟發抖。


    宋昭將外衣脫下來披在她身上,“姐姐沒事吧?”


    蕭貴人眸光呆滯,卻是一個字都沒迴她。


    宸妃便道:“先把人帶迴永和宮,叫太醫過來瞧瞧看有無閃失。”


    宋昭與小福子帶著蕭貴人先迴了永和宮,


    而舒妃則極力為自己剖白道:“這事與本宮無關!是她自己掉下去的!”


    宸妃鳳眸一飛,眸光犀利地瞪著她,“本宮看得清清楚楚,豈容你在這兒狡辯?康玉斌,將她押迴永和宮,等候皇上發落!”


    “奴才領命!”


    康玉斌擼起袖管,上前就要和舒妃動手,


    舒妃向後退了兩步,指著他怒喝道:


    “你敢!本宮是皇上親封的妃嬪,四妃位列其二!沒有皇上的口諭、皇後的懿旨,誰敢動本宮!?”


    康玉斌被她的氣勢駭住,僵在原地進退兩難。


    宸妃卻輕蔑一笑,壓根就不把舒妃放在眼裏,


    “本宮上承天命協理六宮,且還是皇上親封的四妃之首!本宮說要拿你,今日就要拿你!動手!”


    如此,在宸妃的強壓之下,


    舒妃拗不過身強體健的康玉斌,隻得被迫被押迴了永和宮。


    秋蘭去禦前遞了話,


    事關皇嗣安危,蕭景珩皇後來得很快。


    他們來時,太醫正在內殿為蕭貴人診治著,


    宸妃迎上前去先道:“皇上別急,太醫正在替蕭貴人診治。方才臣妾進去問過了,蕭貴人腹中皇嗣並無大礙。”


    蕭景珩緊蹙的眉頭這才稍有舒展,皇後也長舒一口氣念了聲佛道:“好在皇嗣無礙。”


    說話間,她瞥見角落處康玉斌竟押著舒妃,便斥道:


    “放肆!康玉斌!你一個奴才怎敢押著主子?”


    康玉斌這才惶恐地放開了舒妃。


    舒妃掙脫後,忙不迭跑到蕭景珩麵前,麵色淒愴道:


    “皇上!臣妾沒有推蕭貴人,這一切都是宸妃冤枉臣妾,還請皇上為臣妾做主!”


    蕭景珩凝眸於她,眸光掩著一層薄薄的陰翳,


    沒等他說話,宸妃就搶在前頭道:


    “本宮冤枉你?本宮這雙眼瞧的真真兒的,如何能冤枉了你?”


    她倆一人一句有來有迴,聽得人聒噪,


    皇後便嗬斥了一聲:“你們這般爭執,是要皇上聽誰說?”


    待她們消停了,才看向宸妃,“宸妃,你先說,到底是個什麽情況?你負責照顧蕭貴人,好端端的她怎就落水了呢?”


    宸妃道:“今日懿嬪來臣妾宮中探望蕭貴人,蕭貴人說她悶得慌想出去透透氣。臣妾當時正在給皇上縫製枕麵,便讓懿嬪和蕭貴人去永和宮附近的涼亭坐坐,等下再去找她們。


    等臣妾去的時候,就看見舒妃和蕭貴人不知道因何事起了爭執,舒妃發了性子,竟將蕭貴人直接推進了禦湖裏去!”


    “爭執?”蕭景珩肅聲發問,“爭執什麽?”


    舒妃迴道:“臣妾聽見蕭貴人在背後議論臣妾,還說臣妾小產一事是自作孽。臣妾氣不過便與她分辨兩句,本想拉著她來見皇上,可她卻甩開了臣妾的手。結果自己腳下沒站穩,這才從涼亭跌下去!這一切純屬意外,臣妾明知她有著身孕,又怎麽會推她?”


    舒妃和宸妃各執一詞,蕭景珩當然是誰的話都不會盡信,


    聽宸妃說,宋昭全程都陪在蕭貴人身邊,於是他便問宋昭,


    “你一直都在,究竟是怎麽一迴事?”


    宋昭心有餘悸道:“是起過爭執,也有過拉扯,但是究竟是蕭貴人不小心,還是舒妃娘娘她......臣妾那時心裏慌得很並未看清,也不好渾說。”


    正巧這個時候,太醫出來迴話說蕭貴人醒了。


    一行人就浩浩蕩蕩去了偏殿看望她。


    蕭貴人躺在榻上,頭發絲還濕漉漉地黏在煞白的臉頰上,


    蕭景珩立在榻前,關懷問道:“你覺得如何?”


    蕭貴人忙拉著蕭景珩的衣袖,哭著說:“皇上,您要替嬪妾做主!”


    皇後道:“你先別哭了,有什麽委屈就說。皇上和本宮都在這兒。”


    “是舒妃!”蕭貴人倏然指向舒妃,帶著哭腔吼道:“是她推了嬪妾!”


    “你信口雌黃!”舒妃眼神驚恐交織,拔高聲調矢口否認道:“本宮何曾推過你?分明是你自己不小心跌下去的!”


    可這會兒任憑舒妃再怎麽解釋,也顯得蒼白。


    這事兒宸妃看見了,蕭貴人也說是她動的手,宋昭雖然沒有看清,但也證明了兩者確實有過拉扯。


    唯一還能佐證的,就隻有小福子和清月兩個。


    小福子說他站得遠,那會兒岔神了在逗禦湖裏的錦鯉玩兒,並沒有看見。


    而清月卻言之鑿鑿道:“皇上!皇後娘娘!奴婢可以作證,我家娘娘確實沒有推搡蕭貴人,是她自己站不穩才會跌下去的。”


    “嗬?”宸妃冷笑道:“你是舒妃的家生婢女,自當是向著舒妃的。你既想要為你主子證明清白,就該讓慎刑司的人出麵詢問你,才能從你口中聽見實話。”


    舒妃護著清月,不依道:“那慎刑司是個什麽地方?進去的人不被扒層皮能輕易出來?本宮沒有做過的事,何須要以折損一個婢子姓名來自證清白?”


    宸妃並不理他,隻看向蕭景珩道:“這事兒還得皇上做主。隻是可憐了蕭妹妹了,這大月份的身孕萬一有個什麽好歹,可如何是好?”


    蕭景珩默然不語,不應也不拒。


    可皇後卻從他陰沉的麵色上,已經揣測出了他心中所想。


    於是她便對清月說:“為了證明你主子的清白,此番也隻能委屈你了。閆九德,將人帶去慎刑司,務必把這件事問清楚了。”


    慎刑司裏頭的刑官,各個都是有絕活在身上的。


    憑你多忠心,隻要進去被上了刑,就什麽都得吐出來。


    清月是舒妃的心腹,明裏暗裏幫舒妃做了不少事。


    她這一進去,那從她口中交代出來的東西,可就不知道能有多精彩了。


    宋昭打眼瞧著舒妃魂都沒了,眼神空洞腿腳發麻,倚著牆根就癱坐在了地上。


    於此時,她忽而痛唿了一聲,


    “嘶......”


    蕭景珩立馬看向她,“怎麽了?”


    “沒事......”宋昭活動著手腕,低聲道:“許是方才拉簫姐姐的時候,手腕被扭到了。”


    “你也是,明知道自己有著身孕,還要撲出去救人。”蕭景珩衝太醫一抬眼,“過來給懿嬪瞧瞧。”


    劉太醫按照流程,先是查看了宋昭的外傷,後又開始替她診脈。


    卻才搭上脈象沒多久,


    就見他神色忽而大變,慌張無措地結巴道:


    “這......迴皇上,懿嬪娘娘手腕處的扭傷並無大礙,


    隻是......隻是娘娘體內似乎有用過麝香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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