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時日,陸宿一直去醫館看望汀蘭,可惜一直都沒有見到她麵,都是通過柳煙把東西帶給她。


    汀蘭不明白他為什麽執著於見她,他們之間如果沒有白書祁,恐怕這輩子都不會認識,但人心都是肉長的。


    向來缺愛的人,突然碰到這麽關懷他的人,是很難不受感動的。


    如果有一天,陸宿來遲了或者沒有來,汀蘭就會變得格外焦躁,時不時向門口望去。


    柳煙看得明白,問她是不是在等人。


    汀蘭矢口否認,“我隻是覺得在床上待的久了,太悶了。”


    “可是你的望眼欲穿的模樣騙不了我,陸公子說今天書院有事,所以托小廝捎了口信,說明天過來。”


    汀蘭聽了這個消息沒有作聲,她是自殺過一次的人了,早已對人世間沒有了留戀,可他們拚了命的把她救迴來,讓她生出了一點生的火苗。


    還是有人關心她的,但她不確定,這種微薄的關愛什麽時候就會被收迴去。如果一開始注定會失去,那還不如沒有開始。


    “明天就不要阻止他了,讓他進來見我。”下了決定之後,汀蘭決定把話說開,讓他不要再來了。


    他們之間不管是同情還是其他,注定了不應該出現在一起。


    隔天,陸宿買了東西,準備交到柳煙的手上時,卻被告知汀蘭想見他。


    這讓他欣喜若狂,她終於肯見他了。


    汀蘭的氣色好了很多,低著頭沒有看他,問道,“這些天多謝你的照顧,聽說你一直想見我,是有什麽事要說嗎?”


    “我來是想問你,之前你給我寫的信上說我們小時候有過一麵之緣,你可以告訴我是什麽時候發生的嗎?我,記得有些不大清了。”陸宿坐在床邊的矮凳上,頗覺不自在,雙手放在膝蓋上不停的摩挲著,想以此來緩解自己的緊張。


    汀蘭懊悔不已,她當時怎麽會抽風給陸宿寫下遺書,如今她自己都覺得臉紅,她躊躇半晌說道,“我胡言亂語的,你就忘了吧!”


    “我已經知道了你的身份,你是君馮賀之女,與我訂過婚約,是父親告訴我的。”


    汀蘭微紅的小臉刷的蒼白下來,得知了她的身份並不是好事,她把臉偏向了一邊,“你錯了,和你訂下婚約的是那位郡主,不過她已經死了,我隻是一個花魁而已。”


    “你不用急著否認,我們家與你家是故交,本應幫上一把的。我父親說了,想把你身為義女,將你接入府中,從此你也是有家的人了。如果你願意,我現在就著手辦此事。”


    汀蘭呆了一呆,她確實不想迴到教坊司了,那裏人情涼薄,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可是要是去了陸府,從此和陸宿以兄妹相稱,這樣的變化讓她接受不了。


    “多謝陸伯父的好意,隻要能脫離教坊司,我自己也可以找營生過活的,我不想再麻煩其他人,也不想再連累你們。”


    見她堅持,陸宿應了下來,“好,我娘名下有一座繡房,如果你手藝不錯,我把你安排進去當繡女。”


    “多謝,陸公子。”


    “不用這麽見外,叫我並省好了,這是我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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