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德·奧刻阿努斯眼神更加陰暗起來:“終於有一日,人類攻破了人魚國的防護衝了進來,人魚和人類的大戰終究還是被打響了。


    最後當然是我們人魚國輸了,人類擁有著最強最先進的科技,而我們人魚國隻有皇族國王才有海神的力量,我父親敗了,他將力量傳給了我,將我送出人魚國。


    人類在攻破人魚國之後幾乎將所有人魚全部綁走,有的圈禁起來飼養,培育出更多的人魚,尤其是有皇族血脈的人魚,他們不會被殺掉,但是會被迫不斷繁殖。”


    裏德·奧刻阿努斯雙手緊緊握拳,片魚肉的動作也停了下來,後槽牙死死咬緊,眼裏的恨意滿到要溢出來了。


    薑知沉默。


    滅國之仇,殺父之仇。


    人類的確沒辦法被原諒。


    裏德·奧刻阿努斯平複了一下心情繼續說:“而我父親都那個年紀了……也被人類不停的逼迫繁殖,當時我的年紀還小,剛傳承了父親的力量,雖然恨人類,但也無可奈何。


    所以我躲了起來,有一日我在人魚國皇室圖書館密室裏發現了一本與邪術有關的書,使用那個邪術,能在短時間內不斷暴漲力量,能變換出人類的雙腿隱藏人魚的特征。


    但的代價是減少一半的壽命,還要以人類的生命來修煉,那個時候為了向人類報仇,什麽都不管了,我瘋狂在各種海域捕殺人類修習邪術。


    終於有一天,我力量暴漲,變成了人類,但我沒有第一時間去向人類複仇,我裝成人類的樣子,潛伏在人類中間,打聽我父親的下落。


    那個時候的我還年輕,隻是想要救出我父親和其他人魚,我隻想要保護他們不受傷害。


    可是我來到陸地上後,卻看到了這樣一幕,人魚一族被人類當成寵物一樣拴著鏈子在街上遛,輕則打罵被侮辱,重則淪為人類的玩物或是直接被殺。”


    “太過分了……”薑知就連光是聽著那些人類的作為就讓人感到憤恨。


    裏德·奧刻阿努斯垂著眼眸繼續訴說:“我想要救她,但我知道,我一旦出手了就會暴露,我一個人要麵對的是整個人類國度,所以我還沒辦法出手,隻能不斷的邊修煉邊找我父親。


    日子就這樣過了好幾年,我終於在人類的大屏幕上看見我父親了,但卻看到的是他被切成一段一段端上了人類的餐桌……”


    講到這裏,裏德·奧刻阿努斯周身黑氣不斷暴漲,眼睛也漸漸變得血紅,眼看就要暴走了。


    突然一雙小手從他背後伸了出來,環抱住他的腰。


    裏德·奧刻阿努斯周身黑氣瞬間消失,他的眼神怔愣片刻,又有好幾雙小手抱住了他兩條腿。


    他低頭一看,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廚房門口聚集了那麽多的崽崽。


    薑知環抱住他的腰,其他崽崽們全都擁擠過來將他團團圍住,離他最近的幾個崽崽全都伸手抱住了他的腿。


    “你們……”裏德·奧刻阿努斯眼底的陰霾散去,流露出一絲複雜的情緒。


    崽崽們開口不斷安慰他。


    “裏德老師,你不要生氣,我們會一直陪著你噠!”


    “對呀對呀!裏德老師,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叭!現在你有我們呀!”


    “裏德老師別傷心,我們會一直陪著老師的!”


    “……”


    崽崽們的臉上全都洋溢出溫暖且真心的笑意。


    像一個個小太陽一樣,將他心理陰暗的角落一點點照亮。


    薑知也點了點頭說:“雖然我知道裏德老師以前受到了很多人類的迫害,但是請相信我,不是所有的人類都是一樣的壞,人類中間也有好人,這一點在未來我會慢慢證明給你看的。”


    裏德·奧刻阿努斯眼睛的血紅慢慢褪去,周深的黑暗消散殆盡。


    手裏握著的刀掉在砧板上,一股複雜的情緒湧上心頭。


    他緩緩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將心裏的情緒壓了下去。


    好像曾幾何時在他年幼的時候,在海邊遇見了一個小女孩,那是他第一個見到的人類。


    小女孩伸出手給了他一根棒棒糖,什麽都沒說,朝他揮揮手離開了。


    裏德·奧刻阿努斯半天才從嘴巴裏緩緩吐出一個字:“好。”


    見他同意了,薑知和崽崽們才漸漸鬆開他露出滿臉笑意。


    “好了好了,老師說過什麽呀,廚房重地,小孩子不可以進入,不要打擾裏德老師做飯了,快出去吧。”薑知催促著崽崽們離開廚房。


    崽崽們也很乖巧地退出了廚房。


    裏德·奧刻阿努斯看著他們消失在門口的背影,重新拿起刀繼續處理魚。


    嘴角染上了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的笑意。


    沈羨、許然和盛意剛剛也一直躲在廚房窗戶外麵的院子裏,背靠著牆壁聽著裏德·奧刻阿努斯講述他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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