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蒼試圖擺脫腦海中的詭異雙瞳時,在外界看來,他卻隻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而下方的四頭巨炮猿,在失去了他的控製後,進攻也變得機械呆板起來。


    片刻間,黑煙麵臨的壓力大減。


    “桀桀桀——”


    怪笑過後,黑煙突然一動,朝著呆立不動的林蒼圍攏過去。


    幾乎同時,一道若有若無的黑氣,也朝著黑煙靠攏而去。


    然而,黑煙的速度要快得多。


    幾個唿吸間,林蒼就被黑煙徹底淹沒其中。


    隨後,林蒼兩眼一白的癱軟下來,似乎完全失去了意識。


    ——


    當林蒼睜眼醒來,一張皺巴巴的臉龐正盯著他。


    這幾乎是世界上最惡心的臉。


    林蒼差點吐了出來。


    但是他似乎被綁住了四肢,根本無法動彈,隻得生生吞咽了迴去。


    等他迴味過來,才發現這張臉,似乎在哪裏見過。


    林蒼有些難以置信道:“孫長老......?”


    孫長老哈哈一笑,以溫和的聲音道:“小友,好久不見。”


    林蒼的記憶還停留在那雙可怕雙瞳,這時忽然想起來,立即往四周望去。


    這裏好像是一間石屋中,除了孫長老,邊上還有一個黑影。


    林蒼看到黑影,渾身一個激靈,頓時明白過來。


    他苦笑道:“孫長老,沒想到你和這邪修是一夥的。”


    孫長老輕輕點頭,“老朽受傷後,不但修為受損,壽元也散失了不少,近來腦筋已是不太好使。”


    林蒼聞言,才知道孫長老為何如今滿臉皺紋。


    “本來老朽還想著,要不要給小友一個機會,也不枉同門一場、相識一場。”


    “但看小友如此機敏,隻怕斷不可留......”


    林蒼額上冒出冷汗,隻覺得孫長老平淡溫和的語氣下,蘊藏著無盡殺機。


    “紀霄在哪裏?”


    “這可是個百年難得一遇的陣法天才,孫長老你怎麽也用得上他吧?”


    孫長老點點頭,惋惜道:“是個好苗子!可惜能不能活命,就看你配不配合了!”


    林蒼咬咬牙,冷靜道:“孫長老想要什麽,盡管吩咐就是。”


    “不過要在下配合,孫長老也得先讓我見見他吧?”


    “否則在下怎麽知道,那家夥是死是活,長老是不是在消遣我?”


    孫長老緩緩搖頭,冷笑道:“小子,時間緊迫,若是你再廢話,老朽便先廢去你的妖種,讓你嚐嚐淪為廢人的滋味。”


    林蒼隻好閉口不言。


    “隻要你好好配合,老朽自然不會食言,你和那小子,未嚐不能活著離開此地。”


    似乎不想逼得太狠,孫長老的語氣又溫和了幾分。


    “甚至,如果你老實交代的話,你身上那枚‘符文妖種’的故事,老朽心情好的話,說不定也能透露幾分......”


    “符文妖種?!”


    林蒼心中大震,莫非此人真的知道些什麽秘密?


    “孫長老究竟想幹什麽?在下盡力配合。”


    林蒼勉強控製住神情,若無其事道。


    “老朽也不拐彎抹角了。”


    “想必你和紀霄這小子廝混這麽久,也知道紀家先祖乃是天機門開山老祖。”


    “說來慚愧,老朽的某位祖母便是出自紀家。”


    “數百年來,紀家逐漸衰落,天機門各大家族,或巧取或豪奪,不斷蠶食紀家的底蘊。”


    “一鯨落,萬物生......”


    “老實說,我們孫家也是得了些許好處,但從未對紀家做出太過分的事情。”


    “甚至老朽看著紀霄這小子長大,期間也多有照拂。”


    “不過,紀家先祖的庇佑,終究是隻能到紀霄這一輩。”


    “以紀霄的資質,此生絕無可能踏道台境,這也意味著,紀家將被徹底掃地出門。”


    “此前,紀家最後一片鐵木林被收迴門內,就是明證。”


    “說了這麽多,老朽不妨告訴你一個秘密。”


    “當年孫家那位祖母,乃是當時紀家家主最喜愛的一個女兒,天資卓絕,因此知道不少紀家的隱密。”


    “這位祖母給孫家留下‘唇齒相依’的教誨後,還給曆代家主留下了一個紀家的秘密。”


    “據說紀家老祖早年遊曆四方,積攢了不菲的靈石和寶物。”


    “這些東西一小部分用來創立天機門,另外的則是被他小心掩藏起來,留待紀家後人開啟。”


    “祖母預言說,開啟寶藏的鑰匙,將會在紀家即將亡族滅種時出現。”


    “數百年過去,紀家如今隻剩下紀霄一人,恰恰是祖母所說的情況......”


    孫長老咳嗽幾聲,接著道:“老朽時日無多,拿著這些東西也沒有用。”


    “但這則預言,已是成了老朽的心魔。”


    “如果能找到紀家秘藏,不但紀家能夠複興,老朽也算死而無憾......”


    林蒼微微皺眉,消化著孫長老話中龐雜的信息。


    這死老頭會有這麽好心?


    孫長老忽然劇烈咳嗽起來,嚇得林蒼周身一僵,好一會才停下。


    “紀霄這小子,是不是曾經給過你什麽東西?”


    孫長老若無其事道,似乎剛剛咳嗽的不是他。


    林蒼臉色一白,“紀霄?東西?”


    “嗯?”


    孫長老毒蛇般的目光掃來。


    “好像是有......”


    “是什麽?在哪裏?”


    林蒼結結巴巴道:“好像、好像是一顆珠子。”


    “在哪?”孫長老愈發不客氣。


    “呃、呃,應該就在儲物袋中......”


    孫長老麵色立刻變得鐵青,手中多出那柄“極光白虹劍”。


    “你身上哪裏有儲物袋!?”


    孫長老勉強壓住怒氣。


    “嘿嘿,在下方才兩眼一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怎麽會知道儲物袋去哪了?”


    林蒼忽然冷笑起來,略帶譏諷道。


    孫長老青筋暴起,差點就要動手。


    林蒼卻是冷冷道:“孫長老不會不知道,誰送我來這裏的吧?”


    孫長老聞言臉色煞白,呆立在原地不敢動彈。


    他的後背,幾乎完全留給了那人。


    下一刻,兩人同時出手。


    一隻巨大的骨手抓向孫長老。


    那柄極光白虹劍,則是刺向黑影。


    “不可能!”


    暴怒之下,孫長老還是清晰聽見,周身骨骼斷裂的聲音。


    那黑影同樣結結實實中了一劍,悶哼一聲,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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