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桀……桀桀桀!”


    眼前的女魔修抓著自己的雙臂,她嘴唇微張,時不時發出的瘮人笑聲讓沈福頭皮發麻。


    看著她失去了瞳孔隻剩下眼白的雙眼,沈福又微微鬆了口氣。


    滿門皆死的仇恨,渴望複仇的執念。


    這種程度的走火入魔恐怕是已經影響到她的心智了。


    不過除了複仇的執念外,基本上的本能好像還是有的。


    比如說現在抓著沈福,就是為了吸收沈福體內的靈力,恢複她自己的靈力。


    她現在這種情況很奇怪,本身的意識還尚在,功法特性也沒有影響到她,沒有誕生新的意識個體。


    大概可能就是因為她的特殊體質,以及環繞在她周圍的這些魂魄,都是曾經她的師兄弟、師長同門。


    沈福閱曆不夠,不能夠清楚地判斷出到底是個什麽影響了走火入魔。


    不過說僅剩本能的她單純像個稚童,倒是沒問題。


    跟隨她那成千上萬的魂魄,都是能為她所用的師門中人,但她並不知道。


    她急缺靈力鞏固自己狀態,其實自己和福一他們在的那個位置,就已經踏入了她的攻擊範疇。


    隻是她發現福一他們的境界太高,不是她能戰勝的,所以她沒有輕舉妄動。


    她並沒有把那些魂魄算入她的能力。


    所以境界比她低的沈福進入了大殿範圍,她就可以放心地過來吸取靈力了。


    她現在的思維,好像很難理解這個世界一樣。


    甚至沈福懷疑,自己現在逃走,她也不會對自己下殺手,隻會想著抓住自己,繼續吸取自己身上的靈力。


    是入魔的時間太短了?沈福不懂,他正兒八經第一次碰到這種狀況。


    抱著懷疑的態度,沈福掏出了一顆仙元,緩緩地塞入了眼前女修的嘴裏。


    女修明顯愣了很久,隻有眼白的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前方。


    直到沈福感受到她的靈力恢複緩緩停歇下來的時候,他又塞進去了一顆。


    用不上的仙力以及多餘的靈力從她的身體中逸散開來,被周邊的會破有序的蠶食。


    三顆,四顆……


    沈福看見了她的肌膚從慘白,慢慢有了些血色,隻是那雙白眼依舊沒有恢複的征兆。


    五顆,六顆……


    她的身軀已經飽和,承受不了再多的靈力了,於是越來越多的魂魄上來蠶食靈力,維持自己的魂魄不消散。


    七顆,八顆……


    黑壓壓的魂魄看得沈福頭皮發麻,但令人驚奇的是,這些失去自主意識的魂魄竟然十分有序地上來蠶食靈力。


    並沒有發生大型魂魄胡亂吞噬小型魂魄的情況。


    甚至還有幾隻散發著仙力的魂魄在老老實實地排隊。


    沈福心一軟,這就是一個宗門的凝聚力吧,沒關係反正投喂的仙元能被雙倍返還迴來,沈福投喂的一點兒也不心疼。


    九顆,聽話水……


    啊呀!拿錯了拿錯了!


    沈福有些緊張地站在原地,觀察著這位魔女的反應。


    她明顯愣了很久很久,感覺到沒有仙元的投喂後,眼睛緩緩睜開,看向了眼前的沈福。


    而沈福,也隱隱感覺自己的神魂之中多出了一絲烙印。


    他嘴角微微翹起:“鬆開我。”


    鉗製住沈福肩膀的雙手緩緩鬆開。


    “你叫什麽?”


    “艾……”她眼神迷離,吞吐半天,說不出第二個字。


    雖然沈福根據係統知道他叫艾月清,但就這樣吧。


    看著眼前恢複得和尋常女修沒有區別的艾月清,隻有一雙令人有些駭然的白眼顯得有些異常。


    “以後就叫你小艾,行不行?”


    “好……”艾月清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雖然不清楚到底怎麽迴事的她,心中的執念一直地催促著她,於是她對著沈福喃喃:“複仇。”


    “複仇不急於一時,你現在還沒有足夠的實力,等到你記憶恢複的時候,你就有了複仇的機會。”


    沈福笑著說道:“現在的你還差太多了,追隨我怎麽樣?我不會虧待你的。”


    艾月清木然的望著他,一臉純真呆滯。


    沈福一拍腦袋,對自己有些無語,都給她喝了聽話水了,還問那麽多幹嘛。


    “跟著我。”


    說罷,沈福轉頭飛出去一段路程。


    艾月清也跟著飛了一段路程。


    沈福稍微放心了不少,他想要一鼓作氣飛向萬寶樓的時候,一隻小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她指了指她的嘴巴。


    “飯飯,餓餓。”


    沈福愣了愣,他抬頭望去,發現那無窮無盡的魂魄也跟了過來。


    他想到了什麽,調動了心中中混沌四葉草的能力後,再次望向了上空。


    無數根因果線連接著艾月清,鋪天蓋地,密密麻麻。


    沈福沉默了一會兒,沒有說話。


    走火入魔並非意外,而是正常的。


    換誰來,這滿門的冤魂,百萬人的因果加身,是誰誰不瘋。


    還是一位主修魂魄的女子,她經曆的可能比我看到的,更加殘酷。


    難怪第一本能是來吸取我的靈力,不止是她一人,她還要供應這麽多魂魄的存在。


    怪不得這群魂魄中,已經沒有了化神以下的魂魄,想來已經在這幾個月的時間裏已經消散。


    沈福搖了搖頭,思索了一會兒,將一展幡遞給了艾月清。


    “小艾,拿上。”


    她乖乖地伸出了手,接過了九陰幡。


    “滴血認主。”


    她似乎知曉這些流程怎麽做,伸出了一根指頭,從中逼出了一滴精血,融入到了九陰幡中。


    “將與你有聯係的魂魄收入此物中。”


    艾月清揮動這手中的九陰幡,一隻又一隻魂魄有序地進入了幡中。


    沈福再一次感慨:有人罩就是好啊。


    這宗門都被滅光了,死後的魂魄都變成了一筆巨大的戰力財富,這等規模的魂魄群,怕是連真仙都不見得能拿出來。


    他甚至都懷疑,衍魂宗的滅門,對於不會走火入魔的艾月清來說可能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這種魂魄資源,其中還有些半仙、真仙,真是難以想象……


    可惜她入魔了,她瘋了,沒有自主能力去蘊養這麽大的資源。


    九陰幡,看來真的是被係統安排用在此處的。


    九陰幡中無限的空間,和低廉的蘊養成本,不就是專門為了這種情況設定的嗎?


    忽然,收納魂魄的動作戛然而止,漫天的魂魄停了下來,靜靜地等候著。


    九陰幡的光輝暗淡,艾月清臉色慘白,靈力再次被榨幹。


    她指了指自己張開的嘴巴。


    “餓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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