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護車開到村醫家門口停下時,馬秋龍深唿吸了口,一屁股坐到了推車上,接著後倒了下去。


    後車門很快就被裴錢打開。


    她跨進車廂後不由地皺起了眉頭,嘴裏“滋”了一聲,伸手輕掐了馬秋龍的胳膊,嬌嗔道:“你真是壞透了。”


    接著又補充道:“先別起來,我先把輪椅弄下去。”


    馬秋龍知道她剛才皺眉滋叫是怎麽迴事。


    平地走路影響小一些,估計是蹬上後車廂時兩腿跨開的輻度有點大,扯牽到了。


    以她那散打青龍級別的身體素質,休息一晚上就能恢複過來的。


    於是幹咳了一聲迴應道:“也就是這麽一次嘛,以後不會了。”


    裴錢並沒有迴應,因為有村民圍了過來。


    這兩人她也認識:黃毛、村醫的兒子,隻是這個光頭猛男的名字叫不上來。


    把輪椅支開後,馬秋龍聽到了黃毛的聲音:“裴姐,車裏頭躺的是誰呀?”


    “你們村的阿龍。”


    王大根的聲音,語氣中帶著驚訝:“阿龍他怎麽啦?”


    緊接著他就跳到了車上,一股濃濃的茶香味傳來,估計他是剛炒完野茶葉。


    既然要裝病,那就裝得像樣點,馬秋龍伸手捂著胸口,“表情痛苦”地說道:


    “大根,我的前胸和後背受到了內傷,你扶我起來,動作輕點。”


    裴錢因為剛才那麽一牽扯,不想再跨上車,幹脆直接安排道:“那個誰,你把阿龍抱下來吧!”


    “好的!”


    王大根動作很小心地將馬秋龍抱下車,放到了輪椅上。


    裴錢上前將輪椅的推手交給了黃毛說道:“我還有事得趕迴縣城,你幫阿龍推推車。”


    接著伸手輕拍了下馬秋龍的肩膀:“阿龍,你還有啥事?”


    “把那盒人參拿來。”


    “好的。”


    裴錢著急離開還有一個原因。


    就是因為剛才跨上車時太猛導致的,此時迴過神來很不得勁,小腿肚都有點抖。


    坐到駕駛座上後,她把雙腿並緊這才感覺好一些,腦海中不由地浮現出在酒店房間的那一幕。


    其實也不能怪阿龍,治完病之後,是自己太狂野了。


    但那個中滋味真是有曼妙無比,當時很想把阿龍整個人都吞進肚子裏。


    踩了下油門後,裴錢又感到了微微的扯牽,心想的是,看來得去買藥膏消消炎。


    救護車朝前方開了十來米後開始調頭,正好把一輛開來的小轎車給堵住了。


    坐在輪椅上的馬秋龍看到開車的人,正是文博士的那個跟班:短發中年人。


    於是向他投去了“仇恨”的目光。


    趙孟東也注意到了坐在輪椅上的馬秋龍,對於這種仇恨目光他並不在意,心裏頭反而氣得不行。


    這家夥嘴巴太硬了,死活不承認,而且打起架來也比較狠,有點蠻力。


    那間牢房裏的監控視頻,趙孟東是很認真地觀察了三遍。


    有兩點有可疑:自己同事將他的身體踢起來時,力度不可能會那麽猛。


    還有,以同事的身手,不可能躲不過去......


    不過這些都無所謂,今晚以境外殺手的身份,將他抓到白虎山上好好地審問,看他的嘴巴能有多硬。


    看著前方的救護車調好了車頭,他按了下車喇叭,猛踩油門,小車唿嘯而過,把路上小水坑的水壓得飛濺。


    一大一小兩輛車交叉而過。


    裝病的目的已達到,但還得繼續裝下去。


    華國龍組的成員在桃花村外圍布點,說不定此時白虎山上正有人用望遠鏡觀察著。


    此時王冬升也從院子裏走了出來。


    他看到馬秋龍坐在輪椅上大吃一驚,立馬走下台階詢問道:“阿龍,你這是咋了?”


    “前胸和後背有點疼,你們幫我抬進院吧!”


    見王冬升那一臉擔憂的表情,馬秋龍將手裏的人參盒子交給了他,幹脆實話實說:


    “叔,你不用擔心,我就是和牢房裏的幾個痞子打了一架,休息個一、兩天就沒事的。”


    接著朝王大根和黃毛兩人說道:“你們把輪子抬起來進院。”


    輪椅被抬進院後,馬秋龍從褲兜裏掏出手機撥通了楊蜜的電話。


    竟然是秒接。


    “阿龍,你們車開到哪裏了?”


    “哦,我已經迴村了,在村醫家,你把我屋裏的公文包拿來。”


    電話那頭的楊蜜語氣明顯不一樣,透著開心:“我這就給你拿去,是給胡乾坤治病嗎?”


    “你把包拿來就行。”


    掛斷電話後,馬秋龍低下頭又給楊蜜發了個信息:我裝病的事情,你得配合,咱爸媽和妮妮也不能告訴。


    楊蜜的迴複很快:知道了。


    見馬秋龍把手機塞進褲兜裏,王冬升上前輕按了下他的後背:“阿龍,這樣你疼不疼?”


    “有點疼,我雙手沒事,那個孫所長在哪裏?”


    “在診斷室的裏屋躺著,輸液也快完事了。”


    王冬升揚了揚手裏所拿的盒子,接著詢問道:“阿頭,這盒子裏裝的是啥?”


    馬秋龍朝他輕點了下頭:“三十年份的野山參,你先收著,快推我進去,先給孫所長診診脈,對了,她家屬有沒有來?”


    “沒有,就她一個人來。”


    知曉治病內情的王冬升接著建議道:“阿龍,要不要找個女的來陪同治療,這樣更合適一些。”


    馬秋龍的腦海閃過那樣的畫麵。


    孫所長已經提前得知針灸治療的方案,她一個人來治病,就是不想讓別人知道。


    畢竟得全身脫得坦然,而且金針還得紮進武穴當中,哪怕是她媽媽陪伴,也會害羞的,更何況是別人?


    於是深唿吸了一口迴應道:“我先給她診脈,針灸前再詢問她的意見。”


    “好的!”


    坐在輪椅上的馬秋龍一被推進診斷室隔間的治療室,就聞到一絲淡淡的血腥味。


    王冬升是讓她躺在床上輸液的,其身上穿的是運動服。


    靠近床邊一看,隻見這個孫所長臉色不是煞白,是慘白,連嘴唇也有點發白,沒有一絲血色。


    雙目緊閉,眉緊皺的樣子,看起來挺可憐的。


    馬秋龍身上所攜帶的濃濃陽氣,讓身體虛弱孫若楠睜開了眼睛,她側過腦袋語氣弱弱地詢問道:


    “我這種崩漏症已經好幾年了,你能根治好嗎?”


    眼珠子是有點紅,但和預想中的不一樣,如同三、四天沒睡覺所熬出來的紅血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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