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哥有路子嗎?”


    我迎著眼鏡男驚異目光試探著問。


    不待眼鏡男張嘴我就笑著追問:“到現在還不清楚老哥名字呢,我叫李燃,老哥今後叫我小燃就成。”


    直至現在對方都不向我透露姓名,明顯是帶著感覺我不行就斷交的想法。


    我壞了他的事,又給了他1萬塊,不從他手上翻倍的賺迴來,我是鐵定的不能放手。


    “嗬嗬。”眼鏡男輕笑了聲,跟著神色就有些惆悵的跟我說:“老弟,哥從小是孤兒,沒大名,道上的朋友都叫我沈三,兄弟要看得起叫我聲三哥就成。”


    我心底微微冷笑,對方的心思我怎麽不清楚?分明就是不想露真名是在防著我!


    心底思忖間我起身,看著對方神色肅然抱拳鄭重說道。


    “三哥,今天不得已小弟魯莽敲了您的飯碗,在這給三哥鄭重道歉了。”


    我說著就抱拳躬身便拜。


    對麵坐著的沈三沒張嘴也沒起身,我能感覺他坐在那在平靜的盯著我看。


    我心裏明白,他不給我迴應,實則是在給我下馬威。


    畢竟我是在向他求財,我們現在還談不上是朋友,頂多算是剛認識的陌生人罷了。


    我保持著抱拳躬身沒有半點要坐下的意思。


    這不是我低三下四,我太年輕,在不論能耐的前提下,沈三他是我前輩,按照江湖規矩,我給他拜江湖禮不算卑躬屈膝。


    當然我也不可能向他卑躬屈膝。


    我找他是想了解下本地行情,我給了錢做敲門磚,他不透露我也不能強問。


    我們兩人就這樣僵持著,直到外出買酒菜的女人開了門,安靜坐著的沈三才慌忙起身語氣帶著責怪的對我說。


    “老弟,你把三哥我當什麽人了?你這是做什麽?快坐下,快坐下吧。”


    我心裏冷笑著抬頭看向他:“多謝三哥成全。”


    這手下馬威算是被他給玩明白了,我不氣惱才怪,但我不會半點表現出來。


    來的路上,我已經確定他車內的土腥味就是來自地底下的裹棺泥。


    既是裹棺泥,就說明他車上運送的冥器,極可能是盜取自尋常土墳。


    我能仗著膽子跟他上樓,就是看重他和土夫子有合作。


    不然我給完錢,在路上我就把該問的都問完了。


    至於他說不說我不在意,就算他不說,我也不會有半點失落。


    沒了他我還有郝佳和偽劣陳浩南,最不濟我還有熟女姐姐周雪。


    我對沈三笑著說完就順勢坐了下來。


    “在樓下買了些熟食,你們先喝著,今天新買的魚還在冰箱,我給你們做個紅燒魚。”


    女人右手拎著袋熟食左手費力的拎著箱聽裝鍾樓啤酒,走到桌前邊熱情說著邊放下東西就轉身走去了廚房。


    我看向滿麵堆笑的沈三說:“老哥盛情,小弟就不客氣了。”


    “自己家客氣什麽?我們邊喝邊聊,跟你說,你嫂子做的紅燒魚可是一絕,這骨裏香的燒雞可是不比那道口的差。”


    沈三說的特別隨性親切,就好像剛剛他和我已聊成了自己人,這份心機厚臉皮也算是號人物了。


    他嘴裏說著就順手撕下了雞腿遞給我。


    我豈會客氣,接過就放在嘴邊咬在嘴裏咀嚼,跟著就稱讚了句:“味道確實不錯。”


    沈三麵上滿是笑容的打開了啤酒遞給了我。


    在灌了幾口啤酒後,沈三擦了擦嘴,看著我問:“老弟方才說隻要我有路子就能發財,那老哥倒想問問你,土裏刨出來的東西怎麽賺錢?”


    我將手裏啤酒放下,笑了笑說。


    “土裏刨出來的多數都提前有了門路,隻有野路子才事後找門路。之前坐進老哥車內時,我就嗅出了土腥味,而且我能確認那是棺泥味。另外,我還能從味覺上分辨出,老哥車內曾經裝的土貨是出自尋常的土墳,極可能都是近代的盆盆罐罐,頂多能有幾件金銀玉器,不知小弟我推測可準?”


    方才他給我下馬威,我也是趁機賣弄下本事。


    真要是出自大墓,不可能有那種久久不散的裹棺泥味。


    我雖不是盜墓賊,但不代表我對這行當不了解,從我10歲開始,老變態就每年帶著我跟著南北盜墓賊下墓。


    我不會盜墓,但我對各朝大墓冥器可是很了解。


    沈三開場就表露土貨,自然是試探,試探我是否從他車上感覺了蛛絲馬跡。


    沈三沒說話,但卻衝我點了點頭。


    “來,相遇就是緣分,幹了!”


    我微笑著端起啤酒和沈三重重碰了下,然後就仰脖喝了個幹淨。


    待重新給我打開了罐啤酒後,沈三看了眼在廚房忙碌的女人,才神色鄭重的問我。


    “兄弟說的不錯,那敢問兄弟對土裏刨食的行當了解多少?”


    我邊晃悠著手中啤酒,便平靜的給沈三娓娓道來。


    “唐代甜,宋代澀,清明石灰太紮嘴,商周腥味重,秦漢朱砂味太濃,春秋戰國不用聞,帶土就有青膏泥。”


    “秦埋嶺,漢埋坡,商周必在河兩岸,春秋埋山頂,東漢南朝埋山腰,隋唐宋屍坡下挺。”


    “山隨水曲抱彎彎,有墓分明在此間,飛蛾就在墓上麵,雪花飄過立成鹽,雷電交加必有穴,朽木附近莫要找,有墓就在山嶺間。”


    “春秋戰國是紅土,西漢迴填用黃土,東漢不用黃泥沙,唐宋墓坑多黑土,商周古墓上麵大,春秋戰國土下大。”


    沈三聽得是雙眼眯起,在我放下手裏啤酒時,他的雙眼不禁是猛然睜開。


    我相信,這幾句,已能充分向沈三證明我的專業性了。


    可也僅是對沈三有用,之所以這樣說,我是從他車上的裹棺泥來判斷。


    隻能和盜取尋常墳包的野盜混跡的人,他對真正的盜墓行當也肯定是知之甚少。


    這點我從他的神色變化上就能品味的出來。


    況且我方才說的就是盜墓賊的基礎知識罷了,也就隻能在他這個外行人賣弄賣弄。


    在我放下啤酒時,他倒是仰脖把整罐的啤酒給喝了個幹淨。


    一整罐啤酒喝下肚,他順手從箱子裏又掏出了兩罐放在了桌上。


    這才凝視著我,我同樣目光平靜的和他對視。


    我沒急著張嘴,微笑著和他對視等待他的決定。


    少許後,他就咧嘴對我笑著說:“不瞞老弟,我手上的確有些東西,老弟你要有手腕,到時我們五五分賬如何?”


    我等的就是他這話。


    但我卻對他漠然搖頭說道。


    “老哥,你的貨不值錢,小弟我愛莫能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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