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慈當然不會公開坦白的授權道末為載汲組建“未來近衛軍”。


    但是她對於這種效果是“樂見其成”的。


    在a位麵的曆史上,西慈麵對載湉的時候幾乎與妖婆無異,始終在一切方麵對載湉進行掌控。甚至還誤導載湉吸食福壽膏,從而有利於自己對載湉的操控。


    可是在b位麵,形勢確實有很大的變化。


    有句話叫做“有頭發,誰當禿子”?西慈確實並非善類,其狠毒兇殘無底線也絕非謠傳,但是她並不愚蠢。


    她所做的一切,都隻是為了維護自己的最大利益而已。


    如果養育載湉最有利於自己的利益,她就會養育載湉;如果操控載湉最有利於自己的利益,她就會操控載湉。同樣的道理,如果殺了載湉最有利於她的利益,她肯定會毫不猶豫的殺了載湉。


    但是,如果栽培扶持載湉才是最符合她的利益,那麽她當然也會樂意見到載湉的成長。


    之所以a位麵的她要壓製載湉,最重要的不是怕載湉發展,而是怕發展壯大起來的載湉會反過來對自己不利。還有就是,她有足夠的力量對載湉進行操控和轄製。


    但現在,b位麵的一切形勢都在發生變化。


    四王既不硬剛也不妥協,而是充分的配合。東慈雖然表麵上仍然是虛尊高位,全麵放權,但實際上形勢大有不同——在a位麵,東慈身體一向不是太好,擔的事兒一多就嫌累,所以樂得任由喜歡管事兒的西慈去張羅。


    也就是說,a位麵的東慈,是真的徹底放權,不僅放手,而且閉眼、放心。


    但是b位麵的東慈,似乎心情和身體都好得多,所以,雖然同樣放手,但是眼和心都是亮著的。


    這樣的情況下,西慈如果對載湉過分控製,就會引來東慈和四王的一致不滿,那顯然是不符合東慈的利益的。要知道,載湉本來是她的親外甥,隻要一切正常,理所當然的在宮中與她最親近。可是如果她過分轄製載湉,那麽東慈隨時可能聯合四王來對付自己,那就太不值得了。


    而且,經過奕譓的操作——西慈當然看得很清楚,把先知樓和息風堂做得很強大的真正力量,並不是道末,而是道末背後的奕譓。——東土內務府勢力已經在僅僅一年之內迅速崛起。自己如果安守本份,那麽仍不失是皇權的代言而得到整個固山集團的共同擁戴。而如果自己對載湉有什麽過分的舉動呢?


    嘿嘿,奕譓可是奕譞的同母親弟弟,能說看著不管嗎?


    固山集團,雖然看似以軍武立天下,但實際上,都是認錢不認人更不認命的帶刀商人。奕譓可以給他們錢,奕譞的兒子在自己懷抱之中,就必須確保安穩。


    所以,現在的西慈,反而巴不得載湉更強大一些。前提是載湉跟自己這個親姨能更親近,更貼心。


    而據大喜子和其他耳目報上來的各種消息,以及自己的親自觀察,現在載湉還真的越來越讓自己滿意——不僅孝順,而且聰明懂事了很多。


    西慈並不知道,載汲已經徹底搞定了大喜子,更不用其他那些所謂的耳目了。而且,現在的載湉有了載汲在旁邊支招兒,早就洞悉了如何應付西慈的各種監視、觀察和考驗。當然,就算知道了也無所謂,畢竟載汲是奕譓之子。而四王已經向東慈和自己臣服,隻要加強對兩宮四王聯盟的穩固,那麽就算四王的人與皇帝走得近一點,也不會威脅到自己的地位的。


    正是基於這種心態,所以對於載汲和載湉搞的一些小活動,西慈並不是不知情,也不是對付不了,而是根本沒有當成麻煩。


    在西慈看來,現在的當務之急,倒是要好好的修整一下居住環境。


    所以對於道末修整紫禁城的規劃,西慈是非常支持的。


    至於道末召集了一大幫少男少女,她反而還覺得挺好挺熱鬧的。


    要說西慈這人,其實還真就是好個熱鬧,本來她也是個活潑的人。也正是因為她天性活潑好動,不同於大多數宮中女子那樣古板,才得到了當年鹹富帝的青睞。甚至鹹富帝駕崩之後,她還是喜歡這些活動。有一次因為招了幾個民間“落子館”的小姑娘,到宮裏給自己唱“八角鼓”。民間唱小曲的到宮裏唱,咿咿呀呀的。西慈玩的挺嗨,但這可是違背宮廷禮製的。當然,明知違製也沒人敢提意見,因為誰都知道西慈有個脾氣:誰要讓她一時不痛快,誰這輩子就別想痛快了。


    可也不是誰都惹不起西慈。


    五皇叔奕誴見所有人都裝聾作啞,終於不慣著西慈的毛病了。這天該著奕誴入宮朝見。中午,奕誴喝了點小酒,然後也不穿朝服,就套上他平時那件葛布小褂,辮子也不垂在腦後,而是像那些社會底層出苦力的一樣盤在頭頂上。嘴裏哼哼著“十不閑”的小曲,晃晃悠悠的就進了宮。


    奕誴這副模樣,言下之意是:後宮已經淪為“落子館”了,自己當然要這身打扮來了。


    西慈當然也明白奕誴的意思,可是又沒辦法發作,因為隻要她一說話,就中了奕誴的套,奕誴有一萬句話在後麵等著她呢。


    奕誴這麽做,也是敲打西慈一下,讓她知道,她還遠沒有達到可以為所欲為的地步。平時大家敬著她,讓著她,但是真要是做得太過分,那也還是有辦法管著她的。


    所以,西慈絕不是一個一味的強硬的人。親情、利益、禮法,都被她玩得明明白白的。她是在與各種力量的博弈之中,不斷做出正確的決策,該強硬的時候強大,該妥協的時候妥協,這才最終取得了最大的優勢的。


    而由於未來載汲的穿越,塔爾瑪和道末借“平定靈災”崛起,以及知樓的各種創造發明在贏得了中土人心的同時,更硬生生的把東土內務府固山子弟給強化了。整個天下的形勢已經發生了巨變,而這一切,西慈又怎麽可能不知不曉。


    正如水域的清濁暖涼變了,水裏的魚豈能不改變?天氣風向變了,天上飛的鳥又豈能不改變呢?


    西慈,就是一隻善於在水中生活的魚,善於在天上飛翔的鳥,又怎麽可能不隨著天下動向的改變而做出適應的改變呢?


    所以,b位麵的曆史,正在從根本上發生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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