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來自未來的人,載汲深知西慈的心思。


    一切都是為了她的個人權力,甚至為此不惜犧牲自己的家族和親情,更不用論其他了。


    所以,隻要是對她的權力有好處,又能對上她脾氣的事兒,就會比較好辦。


    不過還有一個重要因素,就是載汲的特殊能力——人見人愛。而這也正是b位麵最大的問題,這個時代的載汲還是個小寶寶,每天滿足於嬰兒的幸福,根本沒有什麽宏圖大誌,當然也不可能去為救災奔跑。


    “所以,這個事兒還得我親自去辦”載汲對道末說:“姨父把身體借我用一下,我以你的名義去找我父王和我嶽父談。我把基本鋪墊下來,然後就得指望你和我塔姨運作了。”


    “也好,那就照你的安排辦。”道末同意了。


    隨後,道末退入心靈空間,開始靜修,載汲則開始使用身體。


    在載汲“恩賜”的加持之下,奕譓和照桂很快接受了載汲的方案。


    奕譓聯絡了其他幾位王公和多位駐防將軍,而照桂則親自覲見西慈。


    “太後,老臣這可都是為了太後和皇上啊。”照桂懇切的說道。


    “你怎麽知道李鴻章想修鐵路了?”西慈品了一品清茶,問道。


    “太後放心,老臣有一萬個把握,他一準會修。他買了那麽多洋船鐵甲艦,那不都得燒煤嘛,那要想供應及時,就得用上鐵路。退一萬不講,如果他不修,那咱們也不用動,吃不了虧的。”照桂小心的迴複這個了不起的妹妹。


    “那就讓他自己去張羅,不好嗎?你幹嘛非要摻和進來?怎麽,你還嫌賺的不夠啊?”西慈這話音,似乎不太願意照桂參與到洋務當中。


    “這可不是錢的事兒,那李鴻章比猴都精,誰知道他會搞什麽貓膩兒?哥哥我知道你能耐,你要是男人,那絕對是咱黛青第一巴圖魯。可是好漢也得有三個幫呢。哥哥沒什麽大能耐,但哥哥能幫你瞪著眼睛看住他姓李的。再說,這好幾位王爺也都支持哥哥的想法。”


    “喲,你還找人出主意了?都誰呀?”西慈聽說有王爺參與,反而來了興致。


    “這個,五王爺,七王爺,還有九王爺,他們也都”照桂說。


    “人挺全啊,怎麽少了一個最關鍵的?”西慈看似輕描淡寫的問了句,然後眼眼直盯著照桂,看得照桂有點毛。


    “這個,鬼子六啊,他總跟你不對付,我就沒找他。”照桂幹脆直說了。


    “這種關係到洋務的事兒,他要沒個態度,我還真不放心。”西慈說。


    “這……那,要不,我去問問他?”照桂小心的試探著。


    “那倒不急,你剛才說這事兒是個叫‘道末’的小子出的主意?不妨先帶那孩子過來吧。這老九也真是的,怎麽說人家也是跟咱們皇家沾了親的,這親都成了,也沒說引見給我見一麵。沒規矩。”西慈似乎對於奕譓沒有主動引見“道末”給自己,有點不滿意的樣子。


    但事實上,載汲早就見過了光統皇帝的六皇叔,人稱鬼子六的恭親王奕欣。


    起初奕欣隻是看在九弟的麵子上,勉強抽出點閑工夫,準備跟這個年齡人聊個閑篇,全當休息了。


    可是萬沒想到的是載汲正兒八經的給他上了一課。


    以道末名義出現的載汲,平淡而近乎冷漠的為奕欣分析推演,條理淺析而又談吐文雅。從農業到人口,從文化到科技,從黛青的曆史脈絡到世界的發展格局,既包羅萬象,又精準到位。


    原本,奕欣的打算最多聊一刻鍾,這也是奕欣待客的最高記錄。


    可是這一聽,奕欣居然聽了一個時辰,而且還沒聽夠。


    “若能早遇仙長,奕欣何至於頹廢如此。”奕欣興奮的抓起載汲的手,連連稱讚。


    奕欣當即表示,願意全力支持道末的“先知樓”的任何項目,載汲卻神秘的說:“王爺不必支持,隻要稍微反對一下即可。”


    聰明如奕欣頓時明白了載汲的意思。


    德光帝的眾子之中,可以說沒有太弱的,隻不過有些隱忍,有些韜養,但是其中最優秀的同時也是最張揚的,唯有奕欣。


    奕欣自幼與鹹富帝奕詝一同成長,但是卻很早就表現出超乎常人的聰明和才幹,而且文武雙全。因此,不僅深受德光帝寵愛,更被其寄托以厚望。


    但是德光帝的觀念限製了他的格局,最終在選擇繼承人的方麵犯了一個錯誤。麵對國際競爭激烈,世界極速發展的環境,尤其是已經經曆過福壽膏戰爭之後,德光帝居然還固守著重嫡輕庶,重德輕才的觀念。最終選擇了比較會作秀的皇四子奕詝繼承皇位,是為鹹富帝。


    但是德光帝畢竟看重奕欣的才幹,這是實打實裝不了的。於是德光帝在立奕詝為帝的同時,也遺詔奕欣為恭親王。以傳位遺詔的形式,被冊封為親王的,在黛青王朝的曆史上,奕欣是唯一的一個。


    德光帝的意思很明顯,應該就是希望奕詝繼承皇位,但是又以奕欣為首席輔政宗王,兄弟合力或許可以使黛青帝國走出當時的低穀。但是德光帝顯然忽略了權力的反噬力,坐上帝位的奕詝,再也沒有有了兒時的兄弟情深,反而對奕詝百般猜忌。雖然也勉強讓奕欣在總理各國事務處做過一些事情,但是絕然不讓奕詝做輔政大臣。不僅不讓奕欣輔政,還屢次削減他的權力,甚至將奕欣免職。最嚴重的時候,鹹富帝居然讓早已成年的奕欣重新迴到皇族學校,跟一群小皇子皇孫們讀書學習。


    這就不僅是一種打壓,更是一種人格上的汙辱了。


    兄弟之間雖然沒有撕破臉,但是已經被權力和欲望撕開了一道無法複合的裂痕。


    而沒有奕詝輔佐的鹹富帝,單純依賴自己的心機,在與內憂外患的形勢下,一路狂奔,撞了個頭破血流,最終一敗塗地。


    終於,鹹富帝的小心機徹底搞砸了外交內政,在太平光明國還沒有平息的情況下,吉利-蘭西兩國聯軍攻入京師,麵對真槍實彈的侵略者。鹹富帝知道自己的小心機一點用都沒有了。於是做出了一個黛青自開國以來所有君主從未有過的舉措,拋棄自己的首都、人民和宮殿,以狩的名義逃到了承德。


    但是這個時候的鹹富帝卻想起了自己這位才華橫溢的六弟,於是任命奕欣為全權欽差大臣留守北京,負責與來犯之敵談判。說到底,就是讓奕欣替自己背黑鍋。奕欣臨危受命,隻能與列強簽訂城下之盟《京師條約》。次年鹹富帝因為縱欲過度駕崩。在臨終的遺命中,鹹富帝給唯一的兒子,也是唯一繼承人,年僅六歲的載淳設計了一個兩宮加顧命八大臣的輔政格局。兩宮就是東慈和西慈,雖然地位最為崇高,但隻有最終批示權,沒有直接提出政治主張的權力。


    可以提出政治主張的,是顧命八大臣。顧命八大臣正式稱謂是讚襄政務王大臣,分別為:載垣、端華、景壽、肅順、穆蔭、匡源、杜翰、焦佑瀛八位大臣。


    鹹富設置的這個權力模式,很莫名奇妙。八個顧命大臣,或為外臣,或為遠支宗室,之前都不曾有過突出的業績,在朝中的資曆、根基、影響力都非常有限。這些人之所以得到如此大權,唯一的原因主要和鹹富帝個人的關係處理得好非常好。鹹事帝是個短命皇帝,更是一個短視皇帝。他死到臨頭心心念念的,並不是如何把重新複興國家,而是如何防止自己六弟以及其他有才能的王公大臣篡權權力。


    但是鹹富帝千算萬算,卻忽略了大局,忽略了形勢,忽略了人心。豐富帝活著的時候,他是皇帝,他要寵信誰,沒有人能阻止。可是他一死,他原來重用的這些人根本就不具備掌握整個朝政的能力和資質,出問題是必然的。


    果然,奕欣在得知自己被排除在權力之外,便聯合兩宮太後,率領近支宗王和掌權的公王大臣發動兵變。一戰之下,顧命八大臣或處死,或免職,權力一下子又落到了兩宮和近支宗王的手中。而作為事件的實際謀劃和指揮者,以及近支宗王中傑出者,被授議政王的頭銜。奕欣基本上獲得了之前鹹富帝授予顧命八大臣的各種權力。確立了兩宮垂簾聽政、親王議政輔政的權力格局。


    這個時候的奕欣,可以說是整個大清帝國實際權力最大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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