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做事情不要那麽衝動,一旦我不在你身邊呢?”


    “你怎麽會不在我身邊?”鍾重年嗤笑,點了兩下筷子,開始吃麵條。


    顧輕舟默不作聲坐在她身旁,看著她大口大口吃完一大碗。


    抹了抹嘴巴,她就一跌一撞往房裏鑽,走到床邊踢了兩下鞋子,一股腦鑽進被子裏,留下兩條光溜溜的腿在外麵。


    夏天天熱,樓下幾隻狗為了避暑就喜歡在地上刨坑把腦袋塞進去。留下肥屁股在外麵,路過的住戶在路上一旦見著,總愛用腳輕輕踹上幾下。


    顧輕舟也照做了。


    “起來,喝完檸檬水再睡。”


    她像個烏龜,腦袋在被子裏動了幾動,又往裏爬了爬。


    “鍾重年,聽話。”


    他去掀她的被子。被單很快被扯開,鍾重年套了件白色睡裙,細白大腿全露在外麵,似乎是覺得有點冷,她整個人縮成一團,裙子也就往上竄上去,露出下麵的淡藍色蕾絲邊兒,腳丫微微勾著,腳趾不自覺蜷縮在一起。


    顧輕舟目光移開,又從床尾拽了被子過來,重新把人蓋住,哄騙著說:“聽話,喝完再睡。”


    雖然極力克製,燥熱感依舊拚命襲來,他又捏了捏她的腰,低聲道:“我買了奶茶,要不要?”


    鍾重年被撓得咯咯直笑,又白又好看的兩隻腳丫子在空中胡亂蹬了幾下,不痛不癢正踢在顧輕舟胸口。


    某處哢蹦一聲,有破殼而出的清脆聲響。


    顧輕舟喉結滾了滾,嗓子發緊。


    不自覺地想象到,這聲音在另一個情景下,會不會跟現在一樣勾人。


    ……


    鍾重年醒來時已經第二天早上,房間窗戶沒關,涼嗖嗖的風一股一股往裏鑽,本想翻個身卷在被子裏繼續睡,可越來越清醒的涼意實在忽略不了。


    躺著咆哮幾下,鍾老師一腳踢開被子,打算過去關窗戶。


    腳還沒沾地,頭一瞥,看到一個人的輪廓。


    她僵住了。


    鍾重年終於找到了那種,除了宿醉以外其他不安分的因子。


    混合著植物和青鬆,淡淡的,屬於男人的那種味道。很好聞的,形容不出來的,隻屬於顧輕舟的味道,帶著一點成癮性,讓人忍不住想再嗅嗅。


    這是第一次近距離看顧輕舟。


    男人躺在她身側,身上蓋了一條薄毯,長睫毛緊閉,臉上光線柔和。再靠近,能看見微小的絨毛。從額頭到鼻梁,薄唇,再落在下頦的輪廓。


    鍾重年記憶裏有各種各樣的顧輕舟,大多沒什麽情緒,偶爾刻薄起來噎你兩句。但現在睡著的樣子,卻從未有過的溫柔。他永遠都是清醒的,冷靜的,理智的,偏執的,陰鬱的,或者渾身長滿堅硬的盔甲,將人推到千裏之外。但現在,他是輕鬆的。


    砌成城牆的固化模樣,終於露出洞口。


    她一瞬不瞬地看他。


    昨晚的事大概記得一些,也不知道折騰到他幾點,身旁的男人像特別困,半點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鍾重年踮著腳尖,一步一頓地往窗邊挪,手才搭上玻璃,長久不挪動的窗戶就吱呀一聲叫出來。


    心道不好,她立馬轉過頭去看床上的人。不出意外,男人被驚動,眼睫輕輕顫了兩顫,眉毛皺起。再然後,淺棕色的眼眸徹底睜開,清清淡淡朝她看過來,沒有剛睡醒的朦朧,跟平常毫無二致。


    “醒了?”她笑了兩下,突然又感到一丟丟尷尬。


    清早兩人在同一張床上醒來,雖然說沒做什麽,但莫名而來的窒息感是什麽迴事?


    她吞了口口水,繼續補充,“要不要再睡會兒?昨晚辛苦你了。”


    話剛出口,她就覺察到一絲絲奇怪,還沒來得及深究,顧輕舟已經慢騰騰掀開被子,說:“不睡了。”


    被子從他身上滑落,露出男人裸著的上半身,明亮的光線中,從上看是鎖骨肩線,從下看腹肌紋路隱約,胸肌上兩個小小的……


    嗯……


    鍾重年啪地捂住眼睛,臉憋得通紅,連耳朵都紅了,結結巴巴激動到語無倫次,“你你你怎麽不穿衣服啊!”


    露出好大縫隙的手指似乎沒什麽說服力,顧輕舟悶笑出聲,“你還怕這個?”


    皮帶扣上的清脆聲,鍾重年臉更加紅了。


    不知道是不是興奮的。


    惦記了多少年的男人,如今竟然成功躺在她床榻,還清早更衣束皮帶,想想都刺激到流鼻血,鍾老師心跳加速。


    顧輕舟正彎腰套毛衣,露出一大截光滑的背脊,鍾重年從手指縫裏看得一清二楚,眼睛都舍不得眨兩下。


    背後如芒在背,顧輕舟轉身警告,“差不多得了啊。”


    “不過,昨晚你怎麽沒走?”鍾重年突然想起來這個核心問題。


    顧輕舟正收拾著床,聞言抬眼過來,語氣溫柔,“你不記得了?”


    “……”


    鍾老師慌了,她應該記得什麽……


    確實所有的記憶都在吧,從他進門開始,再到塞給她一大杯蜂蜜檸檬水,再然後她睡了過去……


    雖然中間細節看不清晰,但總歸不傷大雅。


    理了一遍,心裏有了數,她立馬氣勢洶洶地反駁,“顧輕舟,你不會想碰瓷吧!”


    他垂著眼,聲音輕輕落下,“那我衣服誰脫的?”


    鍾重年不說話了,隨後捂著嘴顫顫巍巍指過去,再指自己,“你……我??”


    顧輕舟點頭,加深這句話的可信度。


    在她睡著沒有記憶那段時間,她都拉著顧輕舟幹了什麽啊??


    還陷在一臉不可置信中,顧輕舟耐心地繼續解釋,“不光脫了我衣服,還貼上來使勁摸我,一邊喊坑冷,一邊踢被子。”


    鍾重年無法唿吸。


    “我沒讓你脫得成褲子,你索性壓在我身上唱歌,等累了才下來。”


    說得輕飄飄,可語氣就不是那麽迴事了,鍾重年腦子裏已經開始出現畫麵,果然一派狼藉,慘不忍睹。


    以後再也不喝酒了。


    管它怎麽有滋有味,還是心情糟糕透頂。


    酒品做到這個地步,還是別出來禍害人了。


    “快去洗漱,周奇約你,我們一起去。”


    顧輕舟拿了外套迴自己房間洗漱。來,讓我撩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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