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純做俯臥撐不算什麽,可難就難在他身下有個鍾重年。天氣轉冷衣服穿得多,顧輕舟出於尊重為了不碰到她,隻能每次手臂撐到極限,再在半空中堪堪停一半。


    這對肌肉的考驗極大,如果不是長期鍛煉的人絕對挺不過十個。


    可這已經是第二十一個了,身下的鍾重年一絲不苟地數著。到了這個時候,當初躺下來時的緊張全然消失不見,可能是顧輕舟太過讓人放心,她漸漸心緒飄遠。


    少年時遇到的顧輕舟,大學時遇到的顧輕舟,以及現在的顧輕舟,記憶裏無數個身影重疊交織,最後化為統一的不可複製的光亮。


    從一眼後便再也摘不除的人。


    顧輕舟卻沒移開目光,他盯著鍾重年看,認真又篤定,像思索著什麽又像什麽也沒細想,隻是單純享受這個時刻。


    “三十!三十一!”起哄的聲音還在繼續,剛剛還退在旁邊圍觀的群眾已經有幾個跑過來大聲喊叫。


    人躺著似乎感官會變得特別好,也容易聽見許許多多聲音。


    離她不遠的地方杵著化妝組兩個姑娘,因為離人群有點遠,所以說話沒有什麽顧忌。


    “怎麽辦,顧老師越看越帥,這麽仙的人怎麽去當了編劇,當演員也綽綽有餘啊!”


    “是呀!身材也特別好……”


    “男友力十足,五官還出眾,還高鼻梁,我特別羨慕高鼻梁的人!”


    一女生像想起了什麽,突然壓低了聲音,“誒,我聽說高鼻梁的人都那個……那個啥……”欲言又止。


    “哪個啥?”


    “就那個啥啊!”女生著急了,“旺盛啊!”


    “啊啊啊你小聲點!我的天!你讓我現在怎麽看顧老師!不過……真的假的啊?”


    “當然真的。”


    躺在地上的鍾重年冷汗直冒,不知道顧輕舟有沒有注意到近處這一段談話,可他麵色如常,抿著嘴唇波瀾不驚繼續完成剩下的動作。


    沒聽到吧……


    鍾重年卻不知該擺出什麽表情才正確,畢竟聽到了,她有點不能直視顧輕舟一張臉。


    但兩個小姑娘越講越來勁。


    “我男朋友啊就是鼻梁高挺,真的很厲害!”


    “噫!”


    女孩似乎被推了一把,笑聲晃蕩不清,“哈哈哈哈哈!顧老師女朋友可有福了!”


    尖著聽得鍾老師一臉嬌羞。


    “你臉紅什麽?”


    頭頂的人突然開口說話,鍾重年一個激靈,臉更紅了。


    她卻理直氣壯,“你倒是快點兒!下麵空氣這麽稀薄,我臉不紅誰臉紅!”


    雖然嘴裏這麽說,但鍾老師的眼睛不由自主開始往他鼻子上瞧。


    是很挺……


    鼻梁高就旺?


    想到這裏鍾重年猛地收迴心思,心裏一咯噔,連忙移開目光。


    正正好好五十個,顧輕舟從她身上起來,順手拉了她一把。


    隻是臉上流了些汗,倒是不喘。


    旺……旺……


    什麽特征都指向旺,頭禿如鍾老師很絕望,今天怕是擺不開這個詞了。


    接下來幾局運氣倒是不錯,瓶口堪堪都停在了她周圍人麵前。周奇也被逮了一次,鍾老師自然狠狠坑了迴去,讓他原地跳了個海草舞。


    一場晚宴吵吵嚷嚷到半夜才散,喝了酒的都被架著迴去。


    整個人累的軟趴趴,一到房間連澡也不想洗倒頭就睡。


    一睡直接到早上九點多。


    鍾重年醒的時候看了下時間,睡意被嚇得全迴了體內,連忙去拔櫃上充電的手機,破天荒一條短信一個電話也沒有。


    什麽情況,今天劇組不開工嗎?


    她撥了個電話給梁薑,很快就被接起來,“鍾老師?醒了?”


    “醒了,”她邊穿衣服邊迴話,“怎麽迴事,今天有試鏡安排嗎?”


    “周導說昨晚大家都累了,今天就不安排行程,自由安排時間。”


    “周奇這麽善解人意?”


    梁薑正在樓下裝早飯,拿了小籠包又放下,有點後怕。


    “對了,”他突然想起一樁事,“殘缺老師今天要來,周導的意思是大家先碰個麵。”


    周一行要來?果然送走一尊還有一尊,鍾重年頭疼。


    “行,什麽時候?”


    “我先給你送早飯,吃完飯下去轉一圈可能就遇到了,聽說殘缺老師剛登記入住。”


    “豆腐腦,油條。門開著,放到客廳就行,我先洗漱。”


    鍾重年在洗手間刷牙,聽見門被人推開的一聲響,估計是梁薑來了,她直接隔著門喊,“先放桌上,我馬上出來吃,對了,幫我下樓買個便利貼。”


    沒聽見梁薑迴話,隔了會兒又聽見開門聲,像是出去了。


    鍾重年從洗手間出來就看見茶幾盤子上放著兩塊三明治。


    除卻豆腐腦配油條,鍾老師其實更喜歡這個小玩意,看著這酒店配置不太行,夥食還是蠻好的嘛。


    美滋滋咬了幾口,鍾老師坐在沙發上刷新聞。


    才讀了兩行,房門被人從外麵推開。


    “鍾老師,快趁熱吃,豆腐腦還是熱的!”梁薑喘著氣拎著兩袋東西進來,一抬眼,撞上在咬三明治的鍾老師。


    “你怎麽吃這個……不是你讓我買豆腐腦跟油條的嗎?鍾老師,”小助理的閉了閉眼,滿臉譴責,“你現在折磨人換了個方式嘛。”


    “這不是你買的?”鍾重年迷茫。


    “沒買。”


    “那這是……誰的?”鍾重年突然有些咬不下去。


    “鍾老師,你隨便什麽東西都往嘴裏塞的嗎?”梁薑連忙上去拿下來,換上手裏熱乎乎的油條,“來曆不明的東西都能吃,鍾老師您真的永遠不辜負我的期待。”


    鍾重年被數落地莫名其妙。剛剛進她門的如果不是梁薑,那麽隻可能是顧輕舟,這小妖精現在道行蠻深啊,都知道欲情故縱,千裏送秋波了,還學人家做事不留名。


    她重新搶迴三明治,“我意中人送的,吃嘛嘛香。”


    “鍾老師,”梁薑目光更加嫌棄,“離家三十米都嫌遠的人,你哪裏來的意中人。去過最遠的地方是家裏樓下幹洗店,對話最多的人除了阿姨就是我。”


    “所以,鍾老師您可拉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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