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目光深沉的看著太後,他許久都沒有說話。最終在太後祈求的目光中,他歎道:“皇額娘您這又是何必?您這樣隻會害了她。”


    端敏敢這樣跟太後說話,何嚐不是因為太後對她的縱容和嬌慣。


    康熙覺得疼愛孩子是一迴事兒,毫無底線的嬌慣是另外一迴事。


    就好比他對太子。


    康熙對太子那也是非常之好。從小太子的待遇那是比皇上都要好。


    征討三藩那幾年是大清最難的幾年,國庫銀錢不夠,前線糧草不足,康熙帶頭縮減用度。就是這樣艱難地時刻,胤礽的待遇仍舊跟以前一樣。


    康熙生怕委屈了他,從私庫裏拿銀子補貼他。


    這樣的事兒多不勝數。


    都說皇上的生活最奢侈,宮裏人卻知道,比起奢侈,太子那才是真的。皇上有的好東西太子那頭一定會有,皇上沒有的,太子那邊說不得也有。


    可就是這樣,若太子做錯事,康熙一樣會責罰他。


    皇上對太子好是真的好,嚴厲也是真的嚴厲。


    因而他才會說太後這樣會害了端敏公主。


    不過那是太後自己的選擇,見她不語,康熙隻好道:“朕可以答應您,隻要她不做謀逆之事,她就永遠是大清的公主。”


    他能給的隻有這些,再多便沒有了。


    太後連連點頭,“夠了,如此就夠了。”


    康熙站起來,“皇額娘既然沒事兒,那朕就先迴去了。太子你跟朕一起吧,讓太子妃留下。”


    兩人趕忙稱是。


    待康熙走後,石姝瑤上前把太後扶起來,她拿帕子給太後擦擦臉,試探道:“皇瑪姆,兒臣讓人做了些桂圓蓮子湯,您要不要喝一口?”


    此時她有些後悔,早知道皇上在,他們就不來了。見到剛才那一幕,此時她都不知道應該怎麽麵對太後。


    那樣的太後恐怕也不希望小輩看到吧?


    太後安撫的拍拍石姝瑤的手,“讓你看笑話了。哀家這一輩子對得起任何人,唯獨端敏。”


    端敏養成這個性子並不僅僅是太後的原因,先皇跟太皇太後亦是十分寵愛她的,他們甚至比她更過。


    那時候太後偶爾也會覺得不妥當,會規勸端敏,事後她總會被皇上訓斥。太皇太後也會說她想多了。


    加上那時候她在後宮地位尷尬,活的也艱難,見二人都不以為意,最後也隻能是順從。


    而今端敏依舊我行我素,太後才會覺得是自己的過錯。


    假如她那時候多規勸一些,好好教導端敏,或許她也就不會變成這樣了。


    這些話,太後不會對石姝瑤說,她隻是目光悠遠的看著前方。


    石姝瑤想了想說道:“太後娘娘說的什麽話,兒臣想端敏姑姑隻是一時糊塗相差了,等她明白過來肯定要後悔的。說不定,說不定明日她就會來跟您認錯,到時候您好好跟她講一講道理,她肯定會聽的。”


    “兒臣看得出來,端敏姑姑是在乎您的。”


    太後看著她,良久才歎道:“但願吧。”


    對端敏,太後是不抱希望的。那麽多年了,要改她早就改了。


    想到這裏,太後拉著石姝瑤的手,“哀家從未求過你什麽,今日哀家想要求你。若,若將來端敏做了什麽出格的事兒,哀家希望你跟太子能留她一命。”


    皇上已經五十了,這天下終究要交到太子手裏。她就怕端敏不知悔改一味作妖,最後惹到太子頭上。


    她年紀大了,活不了幾年,到那時候誰來保護端敏?


    石姝瑤有些惶恐的跪下,“皇祖母您這說的什麽話,兒臣著實惶恐。”


    當今太後求她?傳出去她怕被禦史噴死。


    再說了,這事兒也不是她能做得了主的。


    太後伸手拉她,“你先起來,哀家也知道這事兒讓你為難了,隻是哀家也沒法子,你就當體諒體諒哀家這個做額娘的。”


    “如果她真的做錯事,哀家也不是不讓你們懲罰她。”


    石姝瑤深深皺眉,她歎道:“皇祖母,不是兒臣不答應。若真到了您說的那個地步,兒臣會幫忙跟太子說情的。隻是,”


    她猶豫著,“隻是您比兒臣更了解端敏姑姑的性子,您覺得她那樣驕傲的一個人會願意苟活嗎?”


    太後沉默了,石姝瑤又道,“兒臣覺得您與其求別人放過端敏姑姑,不如好好跟端敏姑姑談談心。”


    “皇阿瑪仁慈,隻要端敏姑姑好好在蒙古待著,不惹您跟皇阿瑪生氣,以皇阿瑪的品行肯定也不會故意為難她的。”


    “太子那就更不必說了。”


    “您覺得呢?”


    太後低頭思索不開口,石姝瑤也不再多說。該說的她都說了,再多她也無能為力。


    不是她冷血不幫忙,隻是她心中清楚當今皇上是多長命又小心眼。


    以端敏如今作妖的程度,隻怕不用等到太子登基,她都能把自己作死。到那時候她怎麽辦?


    去找皇上給她求情嗎?


    皇上怕是第一個不饒她。


    就算她僥幸活過皇上,成功熬到太子登基。


    小心眼都是一脈相承的,太子也未必願意放過她。


    是,她是能先哄騙了太後,假裝答應來安撫太後的心。但她不願意那樣做。


    從太後那裏出來,石姝瑤心情沉悶。看到太後那般模樣,就像是一塊石頭壓在她的心裏,讓人有些唿吸困難。


    迴到住所,察覺太子已經到了,她扯了扯嘴角。胤礽道:“行了,你我又不是外人,不想笑的時候別笑,醜死了。”


    石姝瑤拉下嘴角,在太子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太子道:“太後為難你了?要我說,太後聰明一世,唯獨在端敏姑姑身上糊塗的要命。她那般在意端敏姑姑,這個時候還幫著端敏說話,也不想想皇阿瑪會是什麽心情。”


    得知太後昏迷,皇上放下所有事情前來看望,太後倒好,第一件事兒就是給氣暈她的人求情。


    換做是他,心也得涼半截。


    石姝瑤搖頭:“為難倒不至於,就像你說的,她到了這時候還在為端敏著想,我這心裏很不是滋味。”


    “端敏又不是小孩子了,她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我一直在想,她說出那番話、做出那些事情之前有沒有想過太後。”


    她替太後感到不值得。


    不想提太後,她轉頭道:“對了,皇阿瑪喊你什麽事兒?”


    胤礽撇嘴,“能什麽事兒,吐槽端敏唄。你看著吧,她好日子到頭了。”


    皇上是真的厭惡端敏公主,以前顧忌著太後不好發作,現在太後越是維護她,皇上隻會更生氣。


    第二天一大早,康熙就把端敏公主的長子、如今的達爾罕王,科爾沁一些能主事的王公大臣喊了來。


    他隱晦的表達了對端敏把持達爾罕王府政務的不滿。


    “這本是科爾沁的事情,朕原本不應多說,隻大清與科爾沁同氣連枝常有通婚,朕實在不願看科爾達大權旁落,這才多說一句。”


    “至於今後你們如何,朕不會在過問。”


    大清女子地位低下,男權當道,蒙古科爾沁差不多也是如此。他們早就對端敏把持朝政不滿了。之前是擔心大清皇帝的看法,如今皇上都表態,他們還有什麽顧忌。


    不等達爾罕王開口,其他人紛紛表態,表示會收迴端敏手中的權勢,讓她‘迴歸家庭、教養子女’。


    達爾罕王有些猶豫,不是他心疼母親,而是他自幼在母親的淫威下長大,實在怕極了端敏。


    他不敢。


    有那早就對端敏不滿的人道:“科爾沁一直是蒙古部落之領頭羊,汗王不說武藝超群,起碼也應該是個果斷勇猛之人。”


    “如今皇上擺明對老汗王妃不滿,我等自然應該以皇命為主。”


    有人附和道:“正是如此,若老汗王妃是個有大才的,我等屈居人下無可厚非,可是你看看她都幹了些什麽?”


    “莫非汗王真要等到皇上震怒,降罪科爾沁不成?”


    “到那時,你我就是科爾沁的罪人了。”


    最終這群人達成一致,待康熙拔營迴京,他們就一起上門收繳了端敏手裏的權利。當然,他們也沒有把這些權利收歸己有,而是給了現在的達爾罕王,也就是端敏的長子。


    或許是大勢已去,又或者是太後跟她說了什麽,麵對咄咄逼人的蒙古王公們,端敏隻冷眼看著他們,並未反駁。


    石姝瑤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已經迴京兩個月了。


    她愣了片刻,自語道:“這下老四算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吧。”


    她可是記得,老四跟端敏似乎達成了某些協議的,如今端敏沒了蒙古的權利,又被那些王公大臣看管起來,還拿什麽幫助老四?


    石姝瑤掰著手指頭,老四手底下的那些能人異士,隆科多早早領了盒飯,現在端敏也自身難保。能用之人還有誰來著?


    哦,她想起來了,還是有幾個的。


    鄔思道、李衛、年羹堯這些人似乎都還沒有登場。


    特別是年羹堯,他本人驍勇善戰,是個將才,他大哥還在內務府當差。最主要的是他那個妹妹年氏。


    不論野史還是電視劇、小說,小年糕可都是四爺最愛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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