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妃撥弄下手上的指甲套,她對著石姝瑤道:“太子妃莫不是糊塗了,你忘了雍郡王是佟貴人養大的,德妃妹妹早些年可是說過的,她隻有十四阿哥一個兒子。”


    “都不是她兒子了,德妃妹妹當然舍不得把銀子給雍郡王使。”


    她轉頭又看向德妃,“不過,德妃妹妹不是我說你,雍郡王雖不是你養大,也是你肚子裏爬出來的,皇上可沒給他改玉碟。”


    “既然沒有修改玉碟,那就不是你不願意承認就能不認的。你與其關心別人的兒子有沒有銀子使喚,不如多關心關心雍郡王。”


    “今兒個老五入宮還說呢,雍郡王看著清減不少。”


    宜妃怎能不明白德妃的意思,她這是故意的打她臉呢。哼,老九福晉也是個蠢笨的。她就不明白,都是一樣的出身董鄂家,老九福晉跟誠郡王福晉怎的差那麽多。


    你說你腦子笨也就算了,現成的作業都不會抄。


    一個家族出來的,誠郡王福晉願意拉扯她,她就不能凡事多跟誠郡王福晉學學?


    這頭皇上為了糧食的事兒吃不下睡不著,宮中妃嬪、太後全部自覺縮減用度,表示自己的立場。老九福晉倒好,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手裏有大批的糧食,居然大張旗鼓的高價溢賣。


    得知這個消息,宜妃氣的心肝兒都疼了。


    這會兒又被德妃陰養,她沒當場撕了德妃的臉都是好涵養。


    石姝瑤一臉驚訝,“竟然還有這事兒?不過宜妃娘娘說的很是,咱們皇家是講究規矩的地方,一切都是按照規矩來的。這皇阿哥在誰的名下,就是誰的兒子。”


    宜妃笑的明豔大方,“太子妃不知道也正常,那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現在想想,那會兒太子妃還沒參加選秀呢。”


    其實她想說的是那會兒內定的太子妃還是那位。可惜那位也不知是不是被眼屎糊住了眼睛,放著好好的太子不嫁,弄虛作假非要嫁給雍郡王。


    也是因為對方這番騷操作,太子妃換了人,太子一係越發如日中天。反倒是雍郡王早早地暴露了野心,被皇上跟直郡王防備著。


    直郡王那頭就不說了,她聽說皇上給雍郡王安排的都是出力不討好的苦差事。如今雍郡王的名聲,在朝臣之中可是差得很。


    石姝瑤感慨,“時光過得是真快啊,那會兒我覺得自己還是個整日隻知道吃喝的小姑娘,一轉眼都成幾個孩子的額娘了。”


    貴妃也跟著道:“誰說不是呢。胤俄是我看著長大的,昨日他還這麽大點,一轉眼嫡福晉都有了。”


    貴妃一邊說一邊伸手比劃著。


    做額娘的永遠感覺不到自己的還在長大,在她們心裏不管到什麽時候自己的兒子都還隻是個不懂事的小孩子。


    宜妃抿著唇笑:“可不是麽,我記得十福晉是年初的時候查出有孕吧,算算日子這也快了。等上一兩個月,貴妃娘娘又該做瑪姆了。”


    十福晉嫁給胤俄也有年頭,兩人之間不說多恩愛關係卻也不差。十福晉懷孕也在情理之中。


    說到這事兒,德妃就像是忘記剛才的尷尬,她道:“說到這個,我記得九阿哥比十阿哥還早半年大婚。如今十福晉都要生了,不知什麽時候能聽到九福晉的好消息?”


    九福晉麵色僵住,她低垂著頭不敢動彈。


    從剛才德妃提起賣糧食開始她就一臉難堪、如坐針氈。


    她懵懵懂懂似乎自己跟著八嫂賣糧食居然是錯的,雖然她也不懂為何不行。可看額娘的樣子,她應該是錯的。


    宜妃是康熙後宮有名的暴脾氣,很多人都說她性子爽朗。爽朗都是給外人看的,隻有她們這些兒媳婦才知道,宜妃生起氣來是多可怕。


    她那張嘴叭叭個不停,罵起人來都不帶重樣的。且她罵的話很難聽,心思敏感的能被她罵的直接去死。


    九福晉當然不想死,可她也不想麵對宜妃的怒火。


    偏偏她不知哪裏得罪了德妃,沒有生育的又不是隻有她一個,她不明白為何德妃要死抓著她不放。


    這下好了,她都不用想,一會兒迴了翊坤宮額娘又該訓斥她一番。


    宜妃笑容淡了,“這個不急,老九沒個定性,等他什麽時候安定下來再說。”德妃還想說什麽,宜妃不想給她機會。


    她道:“老九福晉橫豎就在那不會跑,這嫡子也就是個早或晚的事兒。倒是雍郡王”


    “德妃妹妹你就沒問問皇上,雍郡王福晉去了也有幾年,關於繼福晉皇上到底是個什麽章程?”


    “要本宮說這事兒也不能怪皇上猶豫不定,你瞧瞧雍郡王府這幾個側福晉,個個來頭不小。繼福晉若是出身低了,怕是要壓製不住。”


    “要是高?總不比在座的諸位嫡福晉、過世的雍郡王福晉還高吧?傳出去也不好聽啊。”


    “唉,如此看來,德妃妹妹想要抱嫡孫,還有的等。”


    這就是宜妃,一張利嘴從來都不饒人。


    石姝瑤坐在上方,一雙美目來迴流轉,看著二人你來我往,好不熱鬧。


    宜妃的得意並沒有持久。


    經過五阿哥胤祺、七阿哥胤佑以及大理寺、刑部的不懈努力終於成功撬開了工部郎中的嘴巴。從他口中,永定河決堤的事實漸漸浮出水麵。


    皇上重視水利,每年都會撥巨款用於堤壩、河流的維護,可惜下頭的人體會不到皇上的決心。那麽多銀子經過層層盤剝一部分落入興修水利的官員口袋,一部分落入黑心商人手裏,隻有極少的一部分才會被用以修建堤壩。


    之所以說是極少的一部分,則是因為這其中又牽扯到官商勾結。


    那些黑心商人花費大把的銀子賄賂官員,承包建材。他們以次充好、濫竽充數,一文錢的東西報價十文、二十文,其中的差價自己跟某些官員瓜分。


    你想想,用這樣的東西建造出來的堤壩能有什麽作用?


    剛開始他們還不敢太過分,好壞參半。後來見無事發生,慢慢的加大力度,後來幹脆全部都用次品替代。


    很不巧,姓戴佳的工部郎中負責的這次修建用的全部都是次品材料,他也因為自己的貪婪而付出代價。


    胤祺麵無表情的繼續匯報:“據工部郎中交代,他是第一次幹這種事兒。今年初皇阿瑪忽然要去視察永定橋,當時他就擔心被看出端倪。”


    抿了下唇,他又道:“正好當時四哥跟十三弟隨同。想到四哥跟佟家的關係,他這才拜托他夫人去找隆科多的小妾李四兒通融。”


    “據他所說,近幾年朝中某些不幹淨的大臣,在覺得自身不安全的時候、吏部考核的時候都會拿銀子給李四兒。李四兒會或拿隆科多的印章給,某些管事的官員;或者讓隆科多親自出麵。”


    “他們用這種方式保了不少人,也收斂了不少的錢財。”


    所以,得知雍郡王也跟著去視察的時候,他們才會想起去賄賂李四兒。即便如此,能跟李四兒取的聯係,他也費了不少的功夫跟銀子。


    放下手裏的折子,康熙沉聲問道:“可有證據?”他問的是工部郎中說隆科多之事。


    他沒忘,之前老八查過隆科多,老八言之鑿鑿並未查出隆科多有任何不妥。再看老五的折子,如果老五所言屬實,隆科多的問題可不小。


    雖然此時隆科多已經死了,但想想老八的言論,他心裏仍舊不舒服的很。


    胤祺搖頭,“迴皇阿瑪,兒臣手裏並沒有證據。工部郎中說,前段時間七弟查他查得緊,未免被七弟查出破綻,他早就把往來的證據給燒毀了。”


    “不過,”話鋒一轉他又道,“不過他說,他知道還有誰求過隆科多。”


    這事兒說來也巧。還是他那個夫人。有一次他夫人去佟府找李四兒,無意中看到有位夫人從佟家出來。他夫人並未曾聽說佟家跟那位有姻親關係,於是在見到李四兒的時候多嘴問了句。


    或許是想要炫耀自己的本事,李四兒並未隱瞞,就把那位夫人來求她的事情說了出來。


    胤祺的意思很明顯,現在隆科多已經死了,死無對證;工部郎中也把證據都給燒毀,想要證明事情真假唯有從其他人身上尋找突破口。


    那位夫人跟此次事件八竿子打不著,或許她府上還留有證據。還有工部郎中打點的其他官員。


    順藤摸瓜說不定能把這群人一個不落的都揪出來。


    康熙沉默許久,久到胤祺都以為他睡著了。


    他開口:“老五,這件事你私底下悄悄的進行,不要讓其他人知道。”


    人老了就越容易心軟念舊情,朝中大臣不幹淨他其實是知道的。他知道他們貪婪,隻是不知他們具體貪了多少。


    同樣的,他也不知道這次的事兒牽扯到多少人。


    大張旗鼓的調查,如果牽扯的人不多,數額不大,直接處置倒也無妨。若是牽扯重大,到那時他連一點轉圜的餘地都沒有了。


    康熙怕啊,他怕那些臣子說他心狠不念舊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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