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婉淑什麽都沒說,隻給了她一個‘你懂得’的眼神,便轉身離去。


    兩人之間的交談給外人的感覺就是石婉淑去跟李佳氏詢問太子妃,再無其他,隻有李佳氏知道此時她內心多麽不平靜。


    雍郡王福晉到底什麽意思?


    人都有好奇心,特別是涉及到自己的時候。李佳氏也不例外。


    好不容易忍到宴會結束,她迫不及待的找上石婉淑。


    “雍郡王福晉,你剛才的話到底什麽意思,現在可以說了吧?”


    石婉淑示意古嬤嬤去不遠處望風,確認周圍沒人她這才開口:“李佳側福晉是真的不清楚嗎?”


    “我問你,你這麽多年榮寵在,肚子卻一直都沒動靜,就沒想過自己找個太醫好好瞧瞧?”


    她故意咬重自己二字,很明顯在告訴李佳氏,去毓慶宮請平安脈的太醫有問題。


    李佳氏低沉著頭想了想,冷笑道:“我懂了,你想挑撥我跟太子妃的關係,想坐山觀虎鬥?嗬,那我隻能說你找錯人了。”


    且不說太子這些年根本沒有碰她,所謂的寵愛都是表麵。隻說那些太醫,太子妃位高權重不假,請平安脈的太醫從來都是輪流的,不存在誰指派一說。


    除非太子妃能收買太醫院所有太醫。


    她好歹是太子側福晉,李佳氏在太醫院也有自己的人脈,雍郡王說的這個很明顯並不成立。


    李佳氏知道雍郡王福晉跟太子妃有仇,之前也見過不少次她對著太子妃冷嘲熱諷、陰謀陽謀。


    每次都是雍郡王福晉挑起事端,每次都是以她的落敗告終。


    最近,雍郡王福晉還被關在府中出不來。


    與之相反,太子妃卻如日中天,她不服氣想要把人拉下馬在正常不過。


    但,


    想拿她當槍使,隻能說雍郡王福晉找錯人了。


    若是前幾年的李佳氏或許會跟她合作。現在的她不敢。


    是的,不敢。


    當初,太子去她們屋裏純睡覺,李佳氏是不服氣的,也不相信的。她曾試過去勾引太子,以往太子最喜歡她這番小動作,那日卻差點掐斷她的脖子。


    太子陰狠的眼神、嗜血的目光她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太子甚至警告她,不許把這些事情告訴別人,也不許去找太子妃麻煩,不然……


    不然什麽,太子沒說,但她知道絕對不是什麽好事兒。


    說她慫也好,自那以後她也隻敢背地裏陰陽怪氣幾句,卻不敢去太子妃麵前找存在感。更別說,


    更別說跟別人合謀去害太子妃。


    石婉淑有些驚訝李佳氏的選擇,她以為對方應該迫不及待追問她,哪怕僅僅隻是有一絲懷疑都會二話不說去報仇才對。


    如此,才是她心中的李佳氏。


    眼前這個慫了吧唧的是誰?


    石婉淑垂眸,“是嗎?哪怕對方害得你失去做母親的資格,你也不想要報仇嗎?”


    李佳氏雙手下意識的攪著手帕,沉聲問道:“你到底什麽意思?如果你知道什麽,還請說清楚。這般遮遮掩掩那就沒意思了。”


    怕對方繼續跟她打啞謎,她不得不道:“你不說清楚,我怎麽知道該不該跟你合作。如果,如果你說的是真的,”


    她咬著牙狠聲說道:“哪怕是死,我也要她付出代價。”


    盡管李佳氏的話很不客氣,石婉淑卻很滿意。


    這才對嘛,這才是她認識的那個李佳氏。


    看著遠處已經在跟她打招唿的古嬤嬤,石婉淑道:“你之所以不孕,是因為有人給你下了藥。我知道你想說什麽。”


    “她下的是前朝秘藥,一般的太醫別說看出來,以他們的地位連知道的資格都沒有。你若不信就求太子讓太醫院院正去給你檢查,整個太醫院或許隻有他能查得出來。”


    秘藥,李佳氏眯著眼睛上下打量石婉淑,“你怎麽知道?”


    石婉淑不著痕跡的吞了下口水,目光堅定地與之對視,“那當然是我跟你一樣。”


    沒錯,經曆過自己假孕、石姝瑤懷胎兩次之後,石婉淑對她給石姝瑤下藥的事情產生了懷疑。


    最近她終於確定,當日石姝瑤根本就沒有中招,反而是她不知道為什麽中了秘藥。


    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她內心的絕望可想而知。


    石婉淑雖然不知為什麽中招,但她百分百肯定這件事一定跟石姝瑤有關係。


    恨嗎?


    肯定是恨的。她現在恨不得把石姝瑤淩遲活寡以泄心頭之憤。


    哪怕這件事明明是她害人不成活該得到的報應,她也推在石姝瑤頭上。


    她深知僅憑自己可能報不了仇,於是準備拉攏同盟。


    李佳氏就是她認為最好的選擇。


    至於說讓石姝瑤查出是她給李佳氏下的藥?


    石婉淑自信一笑,且不說當初下藥的人早就被她想法子弄死了,而今她也中了這秘藥就是最好的開脫理由。


    所以,這盆汙水,石姝瑤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


    同時她心中也有著一絲幻想。


    盡管她已經知道自己中了秘藥,可她手裏並沒有解藥。太醫院院正號稱醫術第一,或許他能解此毒也不一定。


    重活一世,她最大的執著有兩個,其一是做皇後,第二便是生個兒子,讓兒子繼承皇位。


    現在,四阿哥已經相信她的話,說不得過兩日就會派人去找鄔思道。如此,她第一個目的也就不遠了。


    第二個?比起第一個,這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沒有兒子,即便她做了皇後又如何。


    跟上輩子的烏拉那拉氏一樣,眼睜睜看著別人的兒子登基,別人母憑子貴?


    若是那樣,她寧願四阿哥最後不要登基。


    拋下這個炸彈,石婉淑也沒去管李佳氏是什麽神情直接帶著嬤嬤揚長而去,徒留下李佳氏在背後心亂如麻。


    李佳氏心神不寧的迴到毓慶宮,伺候她的宮女小聲道:“主子,您這是怎麽了?可是雍郡王福晉說了讓您難堪的話?”


    “她那人您又不是不知道,太子妃她都敢當麵懟。不過,不是說雍郡王福晉病重在府中休養嗎?今兒個怎麽出來了。”


    她眼睛亂轉,連聲音都壓低了。


    “主子,奴婢怎麽感覺雍郡王福晉她、她沒病啊。”


    “您說,是不是她做錯了什麽事兒,被雍郡王故意關在府上的。”


    小丫頭是李佳氏的陪嫁,跟著李佳氏入宮的,她是李佳家的家生子。


    像這樣的事情在大家族並不稀奇。


    娶妻大都是因為利益,很多時候即便嫡妻犯錯也沒有休妻的,頂多就是病逝。像這樣,‘重病’閉門不出的大有人在,並不稀奇。


    小丫頭絮絮叨叨說了很多,換做以前李佳氏早就跟她一起吐槽了,隻今日李佳氏像是沒聽見似的,仍舊呆呆地。


    “主子,主子。”小宮女提高音量。


    李佳氏這才迴神,“你說什麽?”


    小宮女疑惑道:“主子您到底怎麽了?奴婢看您在這糾結很久了。如果,如果您有事兒拿不定主意,可以去找劉嬤嬤啊。”


    劉嬤嬤,李佳氏的陪嫁奶嬤嬤,跟小宮女一樣都是她從家裏帶來的。


    李佳氏是側福晉,也有資格帶陪嫁,隻是不如石姝瑤帶來的多。


    宮裏人多眼雜,誰知道都是誰的人,隻有從家裏帶來的才是心腹,她們才能放心去用。


    而劉嬤嬤就是李佳氏的額娘給她尋找的智囊,劉嬤嬤精通很多後宅陰私手段。


    李佳氏並未第一時間去找劉嬤嬤,而是問了小宮女一個問題,“翠兒,你覺得太子妃是個怎樣的人?”


    乍聞被人下了秘藥不能生育李佳氏是憤怒的。若那人在自己麵前,她絕對會撕了對方。


    但若說那個人是太子妃,她第一反應是不信。


    倒不是她覺得石姝瑤性子多好。涉及到自己的男人,在通情達理的女人都會吃醋嫉妒,做錯事。


    這是人之常情。


    石姝瑤這個太子妃跟別人不一樣。


    首先,她是被逼無奈之下上任的。誰都知道皇上剛開始看中的太子妃人選並不是她。


    其次,她是太子妃。


    很簡單的道理,太子畢竟是太子,假如他後院隻有太子妃肚子有動靜,不說皇上,隻怕朝中大臣都不願意。


    不然,太子也不會去她們屋裏純睡覺遮掩太子妃獨寵的事實。


    石婉淑以為李佳氏會因為憤怒頭腦發熱去找石姝瑤麻煩,她沒想過李佳氏還學會了動腦子。


    謀而後動。


    “啊?”小宮女也就是翠兒不明白主子為什麽忽然問出這樣的問題。


    李佳氏沒好氣的橫了她一眼,“啊什麽啊,我問你話呢,你隻管實話實說,我心中也好有個判斷。”


    翠兒苦著臉,她仔細想了想道:“主子,您是知道的,奴婢是您的人,毓慶宮其他奴才特別是梨棠院對咱們防備的深,奴婢跟那邊沒什麽交情,更別說太子妃了。”


    “不過,”她話鋒一轉,又道:“不過,奴婢雖然是您的人,該咱們東西,太子妃從來沒少過咱們得。在外頭那些小宮女對奴婢也都很客氣。”


    這跟她在輕車都尉府見到的完全不一樣。


    在輕車都尉府,奴才也有三六九等,不是大丫頭、二丫頭這樣的分等,而是看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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