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直到天亮才迴毓慶宮,石姝瑤問他,“怎麽樣?有結果了嗎?”


    他沒話說,徑直往屋內走去,待坐在椅子上,才道:“算是吧。”


    石姝瑤疑惑,“那你怎麽不高興?”


    如果皇貴妃真的受到懲罰,胤礽絕不可能是這個樣子。


    胤礽打了個哈欠,拉著她走到床邊,兩人往床上一躺。他摟著她閉目養神,“一會兒你就知道了。折騰了一晚上,困了,陪我睡一會兒。”


    石姝瑤雙手撐著他的胸膛抬起頭,麵上更加疑惑,“還睡?不去乾清宮了嗎?”


    現在天都亮了。以往這個時辰胤礽已經到了乾清宮說不定都開始跟著夫子學習,今日怎麽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


    莫非皇上腦子進水沒處置皇貴妃?


    不應該啊,昨個梁九功親自前來去春露房間翻找過的,她親眼看著梁九功拿了證據迴去。


    春露房間裏都有什麽,她一清二楚,有那些證據在,皇上不可能不處置皇貴妃。


    胤礽抱著她翻了個身,壓在她身上,閉著眼睛道:“不去。哼,這太子誰愛做做去,孤不幹了。”


    這是有怨氣了?


    石姝瑤愧疚道:“都是我不好,早知道我就應該把那個嬤嬤帶著的。”


    胤礽睜開眼,不讚同道:“跟你沒關係。”他解釋,“那宮女是個有腦子的,她也擔心有朝一日被主子卸磨殺驢,因而一直小心的藏著證據。”


    “承乾宮那嬤嬤隻是個粗使嬤嬤,春露手裏有比那個更重要的證據。”


    他拍拍石姝瑤的臉頰,“別想了,瞧你眼圈都黑了,迴來沒休息?”


    石姝瑤點頭,“殿下沒迴來,睡不著。我讓安長平帶著人又檢查了一圈毓慶宮,順便把那個洞也給堵上了。”


    “也是我疏忽,居然沒發現這個。”


    “過去就算了,日後定要提高警惕。”他又打了個哈欠,含糊道,“睡吧。”說著就閉上了眼睛。


    胤礽是真的累了,沒一會兒就傳來均勻的唿吸聲。石姝瑤輕輕的推開他,下了床。她走到外麵,招手讓裴安年過來。


    壓低聲音道:“裴總管,這事兒皇上到底怎麽解決的,我怎麽覺得殿下不太高興?”


    不是說皇上最疼愛太子,莫非太子隻是他推出來的假象、擋箭牌?不然,關乎太子性命的事兒,處置結果會讓太子不高興?


    裴安年麵色也不太好,他同樣低聲說著:“皇上以皇貴妃娘娘管理後宮疏漏為由,降為嬪位了。”


    石姝瑤挑眉,“就這?”


    裴安年小聲抱怨,“可不是麽?昨晚上的事兒很多人都看見了,皇上想隱瞞也瞞不住,索性就弄了個管理不當的罪名。”


    “可咱們都清楚,皇貴妃她不僅僅是管理不當。皇上這聖旨下去,您說外人怎麽看?”


    昨晚上的事兒皇上下了封口令,不知內情的人隻會以為這件事跟皇貴妃沒關係,他們會認為皇上對太子太過溺愛,為了太子,狠狠的責罰了皇貴妃。


    事實呢?真正受委屈的還是太子。


    明明沒有受到公平的待遇,還得背鍋,太子能高興才怪?


    石姝瑤嗬嗬,“咱們這位皇上對皇貴妃娘娘,對佟家還真是真愛啊。”


    真愛到連自己親兒子的安危都不顧了。


    裴安年麵色巨變,他左右看看,道:“主子,隔牆有耳,慎言。”


    石姝瑤麵上點頭,心中不以為然。


    整個毓慶宮除了裴安年這位太子的大總管,其他奴才,上至副總管安長平下到做打掃的粗使奴才,全部被她賞賜了忠心符、傀儡符。


    這些人沒有她的命令是不會往外亂說的,包括皇上安插在太子身邊的釘子,都聽她的。


    “裴總管跟著太子忙活一晚上,迴去好好休息吧,毓慶宮的事兒先交給安總管與曲總管。”


    裴安年有些遲疑,“殿下那邊?”


    石姝瑤攤手,“睡下了。”


    他這才放心,“奴才告退。”


    皇帝的動作就是迅速,也就半個時辰的功夫,皇貴妃佟佳氏被降為嬪的消息傳遍了整個皇宮。


    佟佳氏被降為嬪位,後宮事務便不適合她處理,鳳印被梁九功親自送去永壽宮,由貴妃鈕祜祿氏掌管。


    康熙帝最新任命,由貴妃鈕祜祿氏協惠宜德榮四妃掌後宮之事。


    天上掉了個大餡餅,把五人都砸懵了,宜妃當即去了永壽宮問情況。


    貴妃:“具體我也不知,不過聽聞昨晚上毓慶宮出了事兒,我已經讓人去請太子福晉,相信一會兒就清楚了。”


    安插釘子不是佟佳氏的特例,後宮妃嬪都有這習慣。隻不過她們不如佟佳氏膽子大,她們也隻敢在東西六宮不太重要的地方放上兩個釘子充當耳目。


    石姝瑤來得快,不過她並未把昨晚的事兒告知貴妃,石姝瑤一臉歉意,“貴妃娘娘實在對不住,皇阿瑪不許我們把昨晚的事兒說出去,既然皇阿瑪對外宣稱皇貴妃娘娘失職,您就當做是失職吧。”


    她苦笑一聲,滿臉落寞,’“反正我毓慶宮背鍋也不是一迴兩迴,也不多這一次。”


    貴妃與宜妃對視一眼,太子福晉這是話裏有話啊。


    既然是皇上的意思,兩人也並未刨根究底,這件事就岔了過去。貴妃道:“聽聞毓慶宮出了叛徒,你沒事兒吧?”


    到底是親戚,貴妃對她的安危還是關心的。


    石姝瑤搖頭,“我這次來也是為了這事兒。毓慶宮都被人安插了探子,娘娘這永壽宮最好再細查一遍。沒事兒還則罷了,若真有什麽……”


    皇上可沒說這事兒不能說出去,她沒忘永壽宮裏頭有石家的人,正好借此機會把人拔掉,免得日後出什麽亂子。


    轉頭又看向宜妃,“宜妃娘娘若不嫌麻煩,也可以查查翊坤宮。最好查仔細些。”


    宜妃若有思索,聽太子福晉這話,她翊坤宮也不安全?


    想想也是,整個皇宮毓慶宮是比乾清宮還安全的地方,就這地方都能被人安插釘子,更何況他處。


    宜妃低下頭,眼中閃過寒光。


    有些話點到為止,石姝瑤見二人明白了她的意思,就迴了毓慶宮。


    她以春露為借口,打發了幾個宮女、奴才,隨後又讓人去石家傳信,請石家的女眷入宮一趟。這些女眷不僅僅包括誠安格格與鈕祜祿氏,還有石文炳的夫人覺羅氏和幾個庶出夫人。


    揮退左右,石姝瑤看著覺羅氏道:“都統夫人你可知罪?”


    覺羅氏不明所以,石姝瑤看了馮嬤嬤一眼,馮嬤嬤把一些東西扔在覺羅氏麵前。


    石姝瑤漫不經心的撥弄一會兒茶蓋,才開口:“在座都是一家人,有些話我也就直說了。”


    “昨晚上毓慶宮出了叛徒,今兒我與馮嬤嬤等徹查整個毓慶宮,發現了一些有意思的東西。”


    “入宮前,瑪法給了我一張單子,說是石家在宮裏的人手。原是給我做助力,幫助我站穩腳跟的,可我卻發現有人提前收買了她們,欲對我不利。”


    誠安格格黑著臉站起來,“是誰?”她咬著牙,嘴裏問著是誰,眼睛卻盯著跪在中間的覺羅氏。


    石家這一代隻有兩個孫女入宮,其他要麽早就嫁人,要麽歲數不夠,且都是庶出女。似這等機密要事,以她們的地位還不夠資格知道。


    覺羅氏口稱冤枉,誠安格格沒理會她,而是從地上把東西撿起來。她看過一遍後道:“太子福晉放心,我會把這些東西帶迴去給石華善那個老匹夫。”


    石姝瑤抽抽嘴角,她瑪姆還真是一點麵子都不給瑪法留,當著大家夥的麵稱唿他老匹夫。


    她道:“也是馮嬤嬤機靈,發現這些東西後當機立斷藏了起來,不然,若被太子知道……”


    “別說石家,即便是我也要被遷怒的。”


    這些人雖然也被她用了傀儡符,但石姝瑤並不準備一直留著。都在石婉淑那頭過了明路,誰知對方手裏有沒有把柄,她可不想留來留去,再給自己留出麻煩來。


    傀儡符雖然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用它刺激一下石華善,讓石華善看清石婉淑的真麵目也不算虧。


    石姝瑤不知道,她這一刺激不要緊,三日後,石府傳來石華善病入膏肓、馬上要不行了的消息。


    來傳信兒的是誠安格格的心腹嚴嬤嬤,石姝瑤蒼白著臉愧疚道:“怎麽會這樣,早知道,早知道我就不告訴瑪姆那些事情了。”


    說著她眼淚流了下來。


    嚴嬤嬤也是看著石姝瑤長大的,真心把她當做自家後輩疼愛,她道:“福晉無需自責,此事與您無關。是五格格。”


    當日,誠安格格拿著東西氣衝衝去找石華善,剛開始石華善還不相信,即便是內心對石婉淑失望,他仍不敢相信自己疼愛的孫女真的狠毒至此。他更願意相信這是有人故意陷害。


    為了證明自家孫女的清白,他決定帶著誠安格格去找石婉淑問清楚。


    也是巧了,他們去的時候,石婉淑剛把伺候的人打發走,一個人在屋裏頭發脾氣。


    皇貴妃莫名其妙被降為嬪位,她想入宮探望卻被阻攔在宮門外,什麽消息都探知不到,她內心莫名恐慌。


    這種感覺很不好,若不盡早發泄出來,她一定會憋出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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