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端莊姿態,拿出嫡福晉的架勢,開口說道:“側福晉李佳氏,你入毓慶宮時日最早,替本福晉照顧太子,勞苦功高,本福晉甚是欣慰。有功自當賞,這是賞賜給你的。”


    說著她給了馮嬤嬤一個眼色,馮嬤嬤手捧托盤來到李佳氏麵前。托盤裏放著一個紅封,一對兒玉鐲,這是石姝瑤給太子後院女人準備的禮物。


    紅封裏是什麽旁人看不出來,鐲子的成色極好,是石姝瑤從陪嫁的首飾裏挑出來的。這樣的成色別說側福晉,便是嫡福晉配戴也不會辱沒了身份。


    可惜,李佳氏看不上。倒也不是說看不上,她隻是覺得嫡福晉有些看不起她,給她的東西太少了。


    好歹她也是太子最寵愛的側福晉,毓慶宮無人出其右,怎麽著也不該是這點東西就打發。


    李佳氏有些委屈,她並沒有立刻去接,而是看向太子。


    真巧石姝瑤亦似笑非笑的看向他,那眼神莫名讓人心虛。


    胤礽有些狼狽的躲開石姝瑤的視線,他惱羞成怒的看向李佳氏,斥責道:‘你看孤做什麽,福晉賞賜是給你臉,你不想要就給孤滾。’


    誠然,他喜歡看石姝瑤為了別的女人吃醋,卻並不想因為別的女人來影響兩人之間的感情。


    偶爾吃吃小醋可以增進感情,若是打翻醋壇子,吃虧的還是他。


    李佳氏難以置信這是太子說出的話,對象還是她,一時間有些呆愣當場。


    太子不是最喜歡她的嗎?為什麽不站在她這一邊?她阿瑪雖然隻是個輕車都尉,李佳氏一族也不弱的,太子完全沒必要為了嫡福晉背後的勢力如此啊。


    到了這個時候李佳氏仍然自欺欺人。


    若說三年前,她在胤礽心中可能有那麽一絲絲的不一樣,但也僅僅是一點。自從遇見石姝瑤,這一點不同早就蕩然無存了。


    最受寵隻是李佳氏自以為,隻是跟毓慶宮其他女人相比,隻是太子需要立一個靶子。實際上,若是她夠細心就會發現,最近幾年太子進後院的時間在逐漸減少。


    特別是最近半年,太子幾乎都是睡在書房,每月去後院也就那麽兩三次。


    與旁人的常年見不著太子相比,兩三次裏頭大部分時間都宣李佳氏侍寢,可不就讓人產生錯覺麽。


    太子嗬斥完李佳氏見她無動於衷頗有些不耐煩,他道:“他塔拉氏到你了,趕緊的,孤趕時間。”


    身為大清太子平日裏他忙的腳不沾地,此次大婚皇阿瑪也隻給了他三天假期。


    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他還有很多事情要交代福晉,還沒跟福晉熱乎夠,可不打算把時間浪費在無關緊要的人身上。


    太子都這般說了,李佳氏不敢在耽擱下去,她雙手接過托盤謝恩,“妾謝福晉賞賜。”


    石姝瑤輕輕頷首,就像是沒看見之前的事情一樣,她繼續道:“嗯,本福晉一向功過分明,望你日後仍謹言慎行、好生伺候太子,爭取早日為太子開枝散葉。”


    說完這話,她示意李佳氏可以起來了,然後看向站在後麵的他塔拉氏。


    與之相比,他塔拉氏打扮的要素雅很多,一身淡粉色旗裝,圖案是常見的荷塘月色,隻滾邊比較複雜,團簇的蓮花,昭顯著她身份不一般。


    “妾側福晉他塔拉氏,叩見福晉。”


    或許是不受寵,他塔拉氏眉目平淡,有的隻有對嫡妻的恭敬。她眉眼低垂,茶杯被她舉過頭頂一尺的距離。


    石姝瑤同樣接過來抿了一口,照舊說了些場麵話,給了賞賜,就讓她起來。


    都是側福晉,石姝瑤給兩人的賞賜是一樣的,都是天青色鐲子外加二百兩銀子的紅封。


    不要覺得二百兩銀子很少,宮中皇貴妃月俸才六十多不到七十兩銀子,太後每年也隻有一千五百兩銀子。


    當然,她們位高權重,也不靠這點銀子生活,每年的賞賜才是大頭。


    就拿李佳氏來說,李佳氏早前受寵,她手裏的好東西就比他塔拉氏多,因而穿著也比他塔拉氏豪華。


    但,再豪華,也改變不了她們俸祿低的事實。


    李佳氏身為太子側福晉,每年也隻有一百六十兩的俸祿可拿。其他侍妾隻會更低。


    這也是為什麽很多人都想努力往上爬的原因。


    有錢有權誰不想要?


    二百兩銀子,比她們一年的俸祿還要多,如此看也不低了。


    除了這兩位側福晉,太子還有兩位侍妾格格,分別是範氏、劉氏。


    兩人都是包衣宮女上位,因而份位都是最低等的侍妾,連格格都算不上。不過劉氏乃是康熙給胤礽挑選的教導房事宮女,地位上比範氏高一些,她雖然沒有被正式提拔為格格,因著這層關係,毓慶宮的奴才都是稱唿她劉格格。


    兩人的賞賜都是一對兒赤金八寶鐲,隻給劉氏的紅封裏麵多包了二十兩的銀票,給了她八十兩。


    這就是太子胤礽明麵上的女人們。


    至於還有沒有曾伺候過他但是未被收入後院的,石姝瑤不得而知。胤礽沒提,她也就裝作不知道。


    敬完茶,胤礽把他塔拉氏她們三個打發走,獨留下李佳氏。而後他看向李佳氏與淩嬤嬤。


    李佳氏剛才被太子訓斥,這會兒也不敢有旁的小心思,隻對著身邊的大宮女點頭。然後心痛的看著大宮女把幾本賬冊交給馮嬤嬤。


    淩嬤嬤內心同樣極度不情願,卻還是笑著上前,“殿下,福晉,這是毓慶宮的一部分賬冊,請您過目。奴婢當真是老啦,有負殿下的囑托,未能及時把毓慶宮所有事情整理出來交於福晉。還請殿下降罪。”


    石姝瑤低頭看了眼賬冊,又去看胤礽,似乎不明白這是什麽意思。


    胤礽道:“以前孤未曾娶妻,毓慶宮的事情都是由淩嬤嬤跟李佳氏一起打理。”他解釋,“淩嬤嬤是孤的奶嬤嬤,是自己人值得信任。”


    至於交給李佳氏,完全是因為她的身份。


    胤礽不可能自己管理毓慶宮後院,隻能把這些瑣碎的事情交給女人管著。在石姝瑤未進門前,最有資格管理此事的當然就是李佳氏了。


    石姝瑤沒接賬本,反而道:“既然殿下說淩嬤嬤是自己人,這些年毓慶宮由淩嬤嬤管著也未曾出差距。我看不如在讓淩嬤嬤辛苦辛苦,繼續管著。”


    譚嬤嬤曾告訴過她,淩嬤嬤仗著太子信任沒少中飽私囊,而且譚嬤嬤還懷疑淩嬤嬤動了先後的嫁妝。


    有傀儡符在,譚嬤嬤不可能說謊。淩嬤嬤有問題,還是大問題。


    如今她也不知先後的嫁妝被動到什麽程度,自己剛來,還是小心為妙。


    與其現在接手讓淩嬤嬤有了警惕,還不如後退一步示敵以弱,等到時機成熟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石姝瑤是這樣想的,太子卻道:“哈哈,你倒是會偷懶。淩嬤嬤年紀大了,以前是沒法子,如今孤怎麽舍得在繼續讓她操勞。再說,你是孤的嫡福晉,明媒正娶,這毓慶宮交給你名正言順。”


    有些話太子不好當麵給她說清楚,宮裏的奴才都是踩地捧高的勢利眼,隻有把毓慶宮的事務全權交給她打理,表明自己的態度,他們才不敢怠慢。


    若毓慶宮的權利繼續留在淩嬤嬤手中,即便自己寵愛石姝瑤,旁人也會看低她三分。


    石姝瑤略作猶豫,最終無奈道:“那好吧,隻我剛來,還有諸多不懂之處,淩嬤嬤可不能真的撒手什麽都不管哦。”


    說著她給白桃使了個眼色,白桃上前給了淩嬤嬤一個荷包。荷包是石姝瑤準備用來打賞毓慶宮奴才的,裏麵裝著銀票。


    不止淩嬤嬤,毓慶宮所有奴才她都有準備,隻裏頭的銀子各不相同。


    淩嬤嬤裝作無奈,“罷了,既然是太子與福晉要求,奴婢便在辛苦一段時日。殿下,等福晉上手之後,您可得準了老奴休息。”


    “嬤嬤說的哪裏話,孤雖然舍不得嬤嬤,也不能自私的一直讓嬤嬤操勞。如今孤娶了福晉,迴頭讓福晉給您挑兩個知情知趣的小宮女伺候著,您啊,就安心在毓慶宮養著。”


    石姝瑤有些憐憫的看向太子。聽得出來他對淩嬤嬤感情深厚,很是信任,若讓他知道淩嬤嬤偷拿了他親娘的東西變賣,也不知他會作何感想。


    怕不是得氣瘋吧?


    石姝瑤沒立刻拆穿,隻附和道:“這還不簡單,嬤嬤看上誰隻管說一聲便是,哪怕是後院的範氏跟劉氏,也不是不可以。”


    別看劉氏跟範氏是太子的侍妾,兩人在太子心裏的地位絕對沒有淩嬤嬤高,如果淩嬤嬤真的開口,說不定太子會點頭。


    淩嬤嬤內心突突直跳,太子福晉什麽意思?莫非是知道了什麽?


    她抬頭想要仔細瞧,又想到對方不是李佳氏之流,那是她真正的主子。直視主子可是犯了大忌的。


    她訕笑著道:“福晉可折煞老奴了,劉格格跟範格格再怎麽說也是太子殿下的女人,是主子。合該是老奴伺候主子們,哪有讓主子伺候奴才的。”


    石姝瑤笑的一臉無辜,“嬤嬤多心了,我隻是打個比方而已。”


    淩嬤嬤不予評價,真多心還是假多心怕是隻有太子福晉自己最清楚。當著太子的麵,她不會反駁,自然是石姝瑤說什麽便是什麽。


    明麵上兩人談笑風生,話語裏的機鋒、刀劍隻有她們二人最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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