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惜月繼續叮囑:“還有,太後的膝蓋不好,晚上一定要給太後用熱水泡腳,半炷香的時間。”


    她掏出一包藥草交給韓嬤嬤。


    “這是我專門為太後精心配置的泡腳藥,太後喜歡泡腳,喜歡捏腳,你給她捏了幾十年,今天晚上太後泡腳的時候,你放一點在裏麵。這個可以放半個月。”


    太後心中又是一驚:她怎麽知道哀家喜歡泡腳。


    風惜月一邊說,太後一邊觀察她的一舉一動。


    “太後喜歡吃辛辣的食物,這段時間切記不能吃,至少半個月不能吃。太後脾氣倔,你一定要叮囑她,不可以,最好這個月都不要吃。


    辛辣的東西刺激腸胃,太後的病本來就是不消化。


    這個非常重要!


    太後的飲食時間不規律,這個是大忌諱,一定要按時吃東西。


    即便,某天,太後可能因為什麽事情,不願意吃,那也要吃一點。


    這個病雖然有病因,但是,也有長期飲食不規律造成的。


    太後年輕的時候太操勞了,年紀大了,身體各項器官開始衰竭,有時候,一些病,是年輕的時候積累下來的。


    到這個年紀積累多了,身體壓不住,就爆發了。”


    對了,韓嬤嬤,請你拿套紙筆過來,民女給太後寫一副藥方,這張方子是綜合調養的,我把需要的都寫在上麵。”


    太後眉頭皺了起來:她怎麽知道我愛吃辛辣的東西。


    她怎麽知道我吃飯不規律,有時候不願意吃。


    她怎麽知道我年輕的時候操勞。


    穆明哲接話:“醫仙,你真是太敬業了,給皇祖母說的那麽細。本王替你去拿紙筆,你跟我來,我們到這邊寫。”


    風惜月起身跟著穆明哲去寫方子。


    穆明哲給她鋪好紙筆:“我替你研墨。”


    兩人走後……


    太後詢問韓嬤嬤:“韓熙,是你告訴她我喜歡吃辛辣之物的嗎?”


    韓嬤嬤搖搖頭:“不是。我什麽都沒說。”


    太後也覺得不是韓嬤嬤。


    她心想:那她怎麽會知道那麽多?難道是晨兒告訴她的?


    太後又問:“晨兒今日怎麽沒來?”


    穆明哲故意裝作一副吃醋生氣的樣子:“祖母,怎麽我來你不開心啊,非要老五來。”


    “都那麽大的人了,還爭風吃醋!”


    穆明哲又說:“皇祖母,他不來,不怪我。你昨天把他打怕了,你還說,再也不想看到他,他怎麽還敢來。”


    “他那性子,還怕哀家打?哀家看,是他自己不想來吧!”


    風惜月下意識抬了一下眼皮:這個老太太真是人老心不老,看事情永遠是那麽透徹。


    她之前也沒想通穆白晨這次為什麽不像癩皮狗一樣跟過來,太後這樣一說,她瞬間明白了。


    估計,穆白晨又打算去幹嘛了!


    “韓熙,明天讓他來見哀家。”


    “奴婢遵命!”


    風惜月把方子開好,遞給韓嬤嬤:“姑姑拿好,今天藥的分量輕一些,太後的身體還在虛弱,明天再逐漸加量。每天怎麽用,我已經寫好了。”


    韓嬤嬤看著藥方:“嶽姑娘真是太細心了。不管是宮裏的太醫,還是民間的赤腳醫生,老奴活了這輩子,也見過不少,從來沒見過任何一個大夫像嶽姑娘那麽細心。”


    風惜月笑言:“可能我是女人吧!”


    她說著行了個禮:“如果沒什麽事的話,民女就先告退了。”


    “韓熙,替我送送他們。”


    韓嬤嬤把人送出去之後,很快又迴來了。


    太後拿著風惜月剛才寫的新方子,看了半天。


    韓嬤嬤詢問:“太後,你看了半天,看什麽?是這方子有什麽問題嗎?”


    “你把上次她寫的那個方子拿出來,兩張方子一起看,看看你能不能看出問題。”


    韓嬤嬤拿著兩張藥方仔細地看著。


    太後沒有說話,迴憶著這幾天跟風惜月接觸的細節,特別是今天她說的話。


    “韓熙,你說,哀家不喜歡吃什麽,喜歡吃什麽?”


    “太後喜歡吃辛辣的,不喜歡吃清淡的,睡覺的時候不喜歡用安神香,用檀香。太後還喜歡……”韓嬤嬤一下說了很多細節。


    “韓熙,你說,哪個太醫能記得那麽清楚,記得哀家晚上睡覺的時候腳會涼。還能知道哀家年輕的時候太操勞了。”


    “對啊!”韓嬤嬤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老奴剛才聽的時候,也很奇怪,嶽姑娘好像很了解太後,比奴婢還了解,她怎麽能知道那麽多。”


    “韓熙,你好好看看醫仙給我開的這份食譜。”


    “食譜?”韓嬤嬤聽到太後的口氣有些不一樣。


    她仔細看了一會,大驚:“這個醫仙似乎知道太後的忌諱和喜好。而且,她還寫清楚了,這道清蒸魚,一定要放薑。


    正常的做法,一般清蒸魚都是要放薑蒜,太後不愛吃薑。


    所以,都會不放薑,隻放蒜。


    而且,她的其他菜也寫清楚了,要放薑。


    她還特意寫了一句,冬吃蘿卜夏吃薑,一定要吃。”


    太後眉頭越來越深:“一個從來不認識的人,怎麽會知道這些?”


    韓嬤嬤想了想:“也許是王爺告訴她的。她是安慶王介紹過來的,這些飲食習慣也許是安慶王告訴她的。


    韓嬤嬤遲疑片刻:“也許她跟安慶王早就認識了。”


    “多早?”


    “三年?五年?”


    “嗬嗬!”太後不冷不熱地笑了笑,“韓熙,你還是沒看出這張食譜有什麽問題。”


    韓嬤嬤又看了看:“太後,你要說什麽?”


    “你仔細看!”太後厲聲,“你要是看不出來,哀家就罰你三個月的月俸。”


    韓嬤嬤緊張起來,她仔細地看了很多次:“這個字跡,老奴怎麽越看越熟悉,好像……”


    她遲疑了,不敢往後說。


    “你看出什麽,大膽說!”


    “老奴不敢說!”


    “你這個老刁奴,是不是想哀家撕爛你的嘴!”


    “太後恕罪,奴婢說了,你可不能懲罰奴婢。”


    “快說!”


    “這字跡像月郡主的。”


    “對!”太後很肯定地說。


    韓嬤嬤這樣一說,她心裏也有肯定很多。


    太後繼續說:“但是有的東西可以變,有的東西是沒辦法變的。月月是我從小帶大的,也是你帶大的。你有沒有發現這個醫仙跟月月有什麽地方相似?”


    韓嬤嬤開始迴憶跟醫仙接觸的時候:“她似乎對太後特別關心,比一般的大夫還要關心。”


    太後搖頭:“哀家說的不是這個,你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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