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安迴去的時候雲家其他人已經吃過飯了,雲時諳正坐在客廳一邊處理事情一邊等他。


    聽到開門聲雲時諳尋聲望去,“迴來了,那就吃飯吧。”


    洛安上前將懷裏的那束藍色滿天星遞給雲時諳,“路過花店給你買的,怎麽樣?”


    “我很喜歡,謝謝。”雲時諳將滿天星放在茶幾上就趕著洛安去吃飯了。


    在看到桌上擺著的兩個空碗洛安怔怔抬頭,“你還沒吃?”


    “沒呢,等你迴來一起吃。”雲時諳把碗打好遞了過去。


    洛安眼眶微紅,為了不讓雲時諳看出端倪他隻得低下頭猛刨碗裏的飯。


    她總是能記住所有人說過的話,並盡自己的力去滿足,她說過會給他一個家就真的會為他打造一個充滿親情的地方。


    是啊,是親情是友情,可唯獨不是愛情,是他奢望太多。


    “別光吃飯,吃菜。”雲時諳注意到微微皺眉,她直覺今天的洛安不對勁。


    “嗷,知道了。”洛安管理好情緒才抬頭看也沒看隨便夾了道菜。


    “哦對了,我今天收到醫院的消息他們又有了新的進展,你血液的的那些毒素如今又找出了一個。”


    “是嗎,那剛好,我打算接下來搬去醫院住。”


    洛安往下碗神情認真的看著雲時諳。


    “為什麽?”


    “在醫院方便啊”洛安笑道,“你看這樣就不用讓他們醫院家裏兩頭跑,我在醫院更方便他們治療,再說了萬一我又發病了也近些。”


    “可是……”


    “別可是了,就這麽說定了啊。”


    洛安當晚就整理好了住院的東西,他沒帶衣服隻是在行李箱裏象征性的丟了幾個瓶瓶罐罐的抑製藥,最後將筆記本小心翼翼的放在了行李箱的角落。


    第二天一早他就跑到醫院了,等雲時諳醒來的時候洛安已經跑沒影了。


    “你今天怎麽這麽積極的就來醫院了?”雲嶼川查房時遇到了從電梯出來的洛安。


    平日裏洛安是絕不會踏進醫院半步的,就連做檢查都是雲時諳推著他來。


    “就突然想來了。”


    “是嗎?”雲嶼川不信。


    “實話跟你說吧,我最近病情越來越嚴重,我怕死啊,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這不就來了嗎。”


    “你病情又加重了?”


    雲嶼川趕緊把他拉去檢查了全身,可機器上根本檢查不出任何東西。


    “沒騙你,我自己的身體我心裏有數”洛安收了嬉皮笑臉,“聽我說,你們不要再白費力氣了,沒用的,他們對我身體下了多少東西我能不知道,就算把毒素全搞清了不說五年那也要三年,


    我哪還能活這麽久啊。”


    “別亂說!”


    經過這麽長時間的相處,雲嶼川一開始和他也隻是普通的醫生和病人關係,再多點就是妹妹的朋友,可現在他早把洛安當成了自己的弟弟。


    “知道了知道了,不說就不說,不過你們也不用費盡心思救我了,我已經多活好多年了。”


    洛安此刻已經釋然了,看淡了所有,能有這兩年的快樂他早就知足了。


    “迴病房了”走到門口洛安又迴頭勸告,“你有這時間還不如多迴去陪陪雲兒呢,等一下你這四哥的地位就不保咯。”


    可他的話並沒有全出季渝白,他們還是一如既往的在實驗室研究解藥,雲時諳也時不時來看看他。


    洛安知道自己勸不住他們索性也不勸了,隻是在筆記本寫寫寫。


    一星期過去雲時諳好不容易得空打算去醫院看眼洛安就接到了雲嶼川的電話。


    電話那頭雲嶼川焦急的聲音傳來,“雲兒,快來醫院,洛安他出事了!”


    說完雲嶼川就掛斷了電話,雲時諳還舉著手機沒有任何反應。


    季渝白看著她的反應有些擔憂的叫了幾聲,“怎麽了雲兒?”


    “渝白,洛安……他出事了。”雲時諳迴過神拽著季渝白就急急忙忙往醫院趕。


    季渝白看她臉色就知道情況很不好,他抽空給江行舟和喬晚雲發了消息讓他們來醫院。


    雲時諳和季渝白趕到的時候洛安正躺在床上戴著氧氣麵罩,在看到雲時諳時坐了起來。


    雲嶼白想阻止卻被洛安攔住,他看望雲時諳的眼神專注又認真,似乎在描繪雲時諳的麵龐。


    洛安怕雲時諳聽不清他說話,他扯下了氧氣麵罩。


    “洛安!不可!”雲時諳死拽著他的手不肯鬆。


    洛安見雲時諳如此執拗還是沒摘下,“你聽的清我說話嗎?”


    “聽得清。”她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清脆好聽,不過細聽還帶著平時沒有的難過。


    “都怪我,我早該發現的。”她之前就覺得洛安不對勁,她就不應該放任洛安一個人。


    “不怪你,這都是我計劃的,我原本早該離去的,是你,雲時諳,是你賦予了我兩年的生命,


    你知道嗎?這兩年比我前二十年過得都要幸福,你沒錯,你答應我的你都做到了,我不想再看你們天天泡在實驗室了,


    我的身體我都清楚,即使真的有了解藥也活不久的。”


    雲時諳搖頭,她不想聽,她何嚐不知道呢,但她不願意放過一絲希望。


    在路上她就知道洛安早就想離開了,他從來醫院開始就沒有再吃抑製藥了,為他請的護工老是被他以各種正當理由支開。


    原來早就有苗頭,可他們卻粗心的沒有發現。


    “我已經知足了,雲兒,不要內疚,你知道嗎?你是我淒涼荒蕪的沙漠裏唯一的一汪泉水,原本的死寂因為你充滿生機,但一汪泉水根本不足以拯救整個荒漠,更何況是一個死透了的呢?”


    雲時諳聽懂了,即使她在強大也終究不是神,她沒辦法真的從閻王手裏搶人,泉水也隻是沙漠的精神寄托,但其實改變不了現狀。


    雲時諳抓著洛安的手緩緩鬆開,有些頹然的坐在椅子上靜靜的看著洛安。


    她早知道會有這結局,隻是來得過於早了,洛安講了許多事,有小時候的有在荒林的,不過講的最多的還是他遇到雲時諳之後。


    病房裏的人全部默默離開了,隻剩下兩人,雲時諳耐心的當一個傾聽者聽完了所有。


    最後洛安抬起手想觸摸雲時諳的臉,可到最後手還是轉了彎,隻是微微幫她理了理頭發。


    “謝謝你,雲時諳。”


    洛安走後雲時諳幫他蓋好被子離開了病房,看到門口的人隻輕輕開口,“他走了。”


    走廊沉寂一片雲時諳則是叫人帶走了洛安的屍體。


    她並沒有火化,而是將他完整的身體帶到了郊外的那片蒲公英花海那。


    季渝白,江行舟和喬晚雲帶著白虎也來了。


    白虎很通靈性,在看到洛安時直接叫出了聲,虎嘯聲不斷。


    雲時諳看到白虎直接將它拉了過來指了一塊地,“挖吧。”


    白虎二話沒說就開始用自己的爪子刨泥土。


    剛下過雨土壤很濕潤,白虎的爪子又鋒利,沒過一會雲時諳指的那裏就出現了一個大坑。


    雲時諳三人合力將洛安的棺材放了進去,最後看了一眼就蓋上了土。


    “雲兒,別太傷心,也別怪自己。”


    “是啊,最起碼洛安這兩年因為你是快樂的。”


    “我知道。”雲時諳也不知道為什麽,她並沒有很悲傷,說她冷血也罷,可能是因為看過太多的生離死別了吧,“我不難過。”


    “這是洛安為自己選的路,我尊重他的選擇。”


    洛安說的對,就算吃抑製藥也學不了多久,與其痛苦的活著還不如提前死亡,如果是雲時諳她可能也會這樣選擇。


    “更何況一個滿心求死的人怎麽會輕易改變主意呢,就像你永遠叫不醒裝睡的人。”


    風吹過山穀蒲公英隨風而舞,似在告別又像在慶祝。


    那就祝洛安重獲新生,雲時諳深深看了眼洛安的墓,隻見上麵刻著:雲家洛安。


    “雲”是雲時諳的“雲”。


    作話:現在知道為什麽我番外男主名單裏沒有洛安了嗎,因為他被我寫噶了【手動狗頭保命.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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