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見到林舒,文竹才放下所有戒心。


    兩個孩子淚眼汪汪地看著林舒,林舒一度懷疑,衛若飛對他們做了什麽。


    “你虐待我的孩子了?”


    衛若飛差點沒一口血噴出來,“你這孩子從傍晚醒來,看到我就跟防賊似的,我連他一根汗毛都沒碰著,怎麽虐待?!”


    “那文竹和半夏怎麽滿臉委屈,難道不是你欺負他們?”


    衛若飛冷嗬一聲:“那就要問問你這個當娘的了!你的兒女被綁架、受驚生病了,你還去出去談生意忙事情,難道不知道這時候孩子最脆弱,需要爹娘的陪伴和關心嗎?”


    一通指責說得林舒麵紅耳赤,再看文竹和半夏委屈巴巴的模樣,林舒頓時懊悔萬分:“對不起,是娘的錯,你們原諒娘好不好?下次娘就算有事,也會帶上你們,絕不讓你們在家擔驚受怕。”


    這是文竹第一次光明正大地抱著林舒,故作堅強的他難得露出自己的脆弱,貪戀著久違的娘親的懷抱不舍得放開。


    半夏亦是因前一晚被綁受驚,緊緊抱住娘親尋求安心。


    就這麽,母子三人緊緊擁抱在一起,久久無言。


    直到衛若飛餓得肚子咕咕響,他不得不打破這溫情的一幕:“哎!我說你難道沒看到我也滿臉委屈的嘛?”


    好不容易和兩個孩子有這麽溫情的時刻,就這麽被衛若飛打破了,林舒狠狠瞪了他一眼:“怎麽?你也受驚脆弱得需要關心陪伴?那迴家找你娘啊,我又不是你娘!”


    這話差點沒把衛若飛氣破防:“你…你這女人怎麽說話的!我的意思是你出去大半天了,就沒考慮過家裏三個傷員需要吃飯的嘛?不吃飽喝足怎麽好得快?”


    越說越委屈,衛若飛忍不住嘟囔:“我一個大男人,從昨天到現在,就中午吃了兩碗飯,幫你救人還得餓肚子!你這是虐待!”


    怕自己的救命恩人和娘親吵起來,半夏扯了扯林舒的衣服:“娘,我也餓了,我們做飯吃吧。”


    林舒先是白了衛若飛一眼,隨後掐了掐半夏的小臉蛋,“好~你們想吃什麽?娘給你們做。”


    半夏心疼娘親辛苦,想著酸辣粉稍微一燙就能吃了,立馬跳起來:“我想吃娘做的酸辣粉!大哥哥,我娘做的酸辣粉可好吃了,你等會兒要多吃點哦!”


    “好!還是半夏心疼大哥哥,不像你娘哦,壞的很!”


    衛若飛的話成功逗笑了半夏,半夏拉著林舒要去煮酸辣粉。


    “好好好,我這就去,你們在堂屋坐會兒,我做好馬上就來。”


    去灶房的時候,林舒還不忘拉上衛若飛:“想吃就來幫忙!肚子餓還不動手,等誰給你做?當自己來享福的?”


    “我是傷員!”


    “你是傷員,不是癱瘓!手腳健全的就得幹活,我這可不收留白吃白住的!”


    兩人一邊鬥嘴一邊做飯,林舒將下午提前包好的肉包子起鍋蒸熱,又用中午吃剩的飯熬了個瘦肉粥,安排衛若飛幫忙洗了把青菜,燙了酸辣粉又炒了個青菜。


    不大一會兒,晚餐就做成了。


    半夏震驚了,娘親會變戲法的嗎?


    “哇,娘真厲害,一會兒就做出這麽多好吃的了。”


    “那是,快吃吧!”


    孩子心疼娘親辛苦,林舒也不能忽略了孩子的營養問題,正是生長發育的時候,可不能大意!


    吃著飯,林舒問:“文竹,今天衛大哥和你睡同一個房間可以嗎?”


    文竹聞言,小臉瞬間皺成苦瓜臉。衛若飛見狀不樂意了,“哎你這什麽表情?我告訴你啊,我跟你睡還能保護你,免得你一個人睡覺害怕。”


    “衛若飛你給我閉嘴!文竹,你說說你的想法,娘不強求你,你要是不願意,我就讓他睡雜物間。”


    文竹猶豫了下,放下筷子:“衛大哥是客人,又是妹妹的救命恩人,於情於理都是我們的座上賓,所以衛大哥,你睡我房間吧!”


    衛若飛正疑惑,這小子有這麽好心?


    文竹又道:“不過娘,我想跟您睡,可以嗎?”


    “那怎麽可以!”


    說話的不是林舒,而是衛若飛,他就知道,這小崽子不會待他這麽客氣,原來是想和林舒一起睡!


    “自古男女七歲不同席,你都八歲了吧……”


    “衛若飛,你給我閉嘴!”


    林舒狠狠瞪了他一眼,她都忘了今天瞪了他多少次了,文竹好不容易肯認她,他怎麽總是來攪拌子!


    “這裏是農村,可沒有你們大家公子那一套!想留下就給我閉嘴!”


    說罷看向文竹:“當然可以!不僅你,還有半夏,你們都和娘睡,好不好?”


    “好耶!”半夏是最高興的,她不習慣自己睡,如今能和哥哥,娘親一起睡,無疑是最開心的!


    一家三口商量好,又開開心心地繼續吃飯,完全把衛若飛當成空氣。


    衛若飛氣得用筷子戳碗,見沒人搭理他,衛若飛吃了飯就悶著聲迴房了。


    半夏見狀,有些擔心:“娘,大哥哥好像生氣了。”


    “不管他,別扭的怪男人,我們吃我們的!”


    吃完飯,兩個孩子吃了藥早早睡下。衛若飛蓋著被子生了會兒悶氣,也沉沉地睡去。


    夜深人靜,冷風從縫隙吹入房中,角落裏的搖錢樹受涼,哆嗦了一陣,緩緩爬向文竹的床,尋求溫暖。


    這些天,它和兩個小主人相處得很是愉快,有時候晚上文竹也會和它同蓋一棉被入睡,一人一蛇早已親密無間了。


    昨晚下了一整天暴雨,空氣驟降,加上夜半來風,搖錢樹實在受不住凍,爬向小主人的窩。


    剛爬上去感受到溫度,搖錢樹就嗅到了一股陌生的氣息……


    搖錢樹:這不是小主人的味道,他是誰?


    為了查看床上的人,搖錢樹從被窩底下竄了上來,劃過熟睡的人的身體,慢慢從床頭的被子裏露出腦袋,抬起頭來看這人的麵孔。


    衛若飛本來是在溫暖的被窩下睡得香噴噴的,可熟睡中的他,好像感受到有一個滑不溜秋的東西從他身上劃過,在他身上各處遊走……


    出於軍人的警惕性,衛若飛一下就醒了,就在他睜眼的瞬間,就看到一個細小的身影出現在他麵前。


    一人一蛇就這麽毫無預兆地對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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