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時柒原以為今夜將是個不眠之夜,然而事實卻是她很快便睡得人事不省,後半夜一道偉岸的身影緩緩走了進來。


    蕭炎將桌案上的香爐滅掉,慢慢來到床邊站定,就這麽靜靜的看著沈時柒的睡顏。


    大軍卯時初從西郊大營開拔,他需連夜出城與大軍匯合。


    知她愛睡懶覺不忍叫醒她,也見不得她哭鼻子的模樣,隻能選擇再一次不告而別。


    蕭炎輕輕將一個金絲楠木的盒子放在了沈時柒枕邊。


    傾身在她額頭上輕輕印下一吻,“乖柒,乖乖等我迴來。”


    睡夢中的沈時柒似有所覺,鼻間發出嚶嚀聲好似在迴應他一般。


    蕭炎不舍又愛憐的親了親沈時柒嘴角,隨即起身匆匆離開。


    門外,溫伯仁、孔笑、張恆早已等候在此。


    蕭炎看向溫伯仁柔聲道:“溫伯,時柒她愛耍些小性,明日知我不告而別定會鬧騰,勞您多擔待。”


    溫伯仁甚感欣慰連連點頭,“王爺不必擔心,王妃最是聰慧明理的,縱有一時不快也不會為難我等,老奴定當盡心竭力守好王妃。


    此次南下危險重重,還請王爺務必小心。”


    自雲妃死後,他便封鎖自己內心,一去邊關數十年。


    這些年他們也時常秘密聯絡,除了公事便再無其他,從未見王爺對一個人如此在意過。


    既是王爺在乎的人,他自當拚盡全力照顧好。


    蕭炎點頭不語,眼神犀利的看向一邊的孔笑,“護好王妃,若她有任何閃失為你是問。”


    “屬下定誓死守護王妃。”


    蕭炎抬頭最後看了眼緊閉的房門,轉身大步離去。


    沈時柒是被屋外淅淅瀝瀝的雨聲吵醒的。


    睡的太熟以至於這會兒她還有點懵,總覺得今天有什麽重要事情要做卻又想不起來。


    “啊!怎麽辦怎麽辦?”沈時柒從床上彈跳起來,“將軍肯定走了,又不告訴我。”


    枕邊的木盒隨著她的動作在床上滾了個圈。


    沈時柒疑惑的打開,一封信掉了出來,是將軍的字,看來他又一次不告而別了。


    沈時柒悶悶不樂的看向盒子裏靜靜躺著的血玉翡翠鐲,“什麽嘛,一個鐲子就將我的及笄禮打發了,不守信用的家夥。”


    這一路還不知會遇到多少危險和困難,想到這些就又氣不起來了。


    隻希望他能一路順順利利,早日平安歸來。


    門外迎春、盛夏聽見動靜進來伺候沈時柒洗漱。


    “迎春,王爺是什麽時辰走的,臨走前可有話交代。”沈時柒忙開口詢問。


    “迴王妃,王爺寅時初出發去了西郊大營,大軍卯時便要開拔,王爺隻交代了,讓王妃安心在家等著王爺。”


    “哦,知道了”沈時柒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玉鐲,顏色紅豔襯的她皮膚雪白。


    “這是王爺送王妃的及笄禮?”迎春注意到沈時柒手上的鐲子,“這鐲子真美和王妃很配。”


    “嗯,王爺說這是雲妃娘娘留給他的,我想這個對他一定很重要。”


    說話間沈時柒已經收拾妥當,帶著迎春、盛夏風風火火的出了門。


    溫伯仁看著王妃匆忙離開的身影欣慰一笑。


    他就說嘛,王妃平時在王爺麵前確實如小孩一般愛哭鬧了些,可一旦遇到事情她比誰都堅強冷靜。


    福利院裏,孩子們正在上馮學究的課。


    沈時柒繞了一圈沒發現虎子,找下人問了才知道,虎子一早就出門了。


    “這孩子,一早會去哪呢?外麵亂的很可別叫人當流民抓起來了。”


    迎春忙安慰道:“王妃不必擔心,虎子在軍營待了有一段時日了,會些拳腳功夫,一般人不能拿他怎麽樣的。


    再者他人也機靈定不會有事,怕是在軍營待久了悶的慌,難得迴來出去逛逛也是有的。”


    沈時柒還是不放心,安排幾人上街上尋人。


    明永街的一家茶樓二樓靠窗的廂房裏。


    一個十來歲左右眉宇間稚氣未脫卻眉頭緊皺一臉嚴肅的小公子。


    隻見他眼睛一瞬不移的盯著對麵不遠處的燁王府大門。


    店小二麻利的擺放茶點一邊熱情招唿,“小公子這是您要的茶點。”


    “小二哥,我瞧著對麵的燁王府大門緊閉,門前半個人氣都沒有,可是出了什麽事?”問話的正是一早就出門的虎子。


    奸細一事已過去幾日了,一直不見朝廷有任何旨意下來,他實在忍不住便出來想打探些消息。


    店小二聞言,慌忙四下張望,“小公子,小的勸您莫要打聽燁王府的事,小心惹禍上身。”


    “哦?”虎子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遞給店小二,“這燁王府是犯了什麽事嗎?小二哥不妨與我說說,小爺我別的不愛,就愛聽這些達官貴人們的逸聞趣事,說的好這定銀子就是你的了。”


    小二看了眼手中的銀子,小心翼翼收好這才開口,“小的,告訴了公子,公子可不能外傳啊!否則小的小命不保呀!”


    “小二哥放心,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小爺仗義,小的聽說這燁王府近日是倒了大黴了,前些日子燁王府被查封了,不準任何人進出。


    據說燁王殿下,強搶民女還鬧出了人命,聽說還不止一條!造孽哦!清清白白的姑娘被糟蹋了不說,還被殺人滅口,這個燁王實在是……唉!”店小二話到嘴邊又硬生生咽了迴去。


    “豬狗不如的畜生”終究沒敢說出口,最後隻能無奈搖頭替那些枉死的姑娘惋惜。


    “你確定是因為這事?沒有別的?”虎子皺眉不解。


    怎麽迴事?不是因為奸細一事被查嗎?怎麽又牽扯出強搶民女。


    “這都夠喪盡天良的了,還能有啥事?不瞞小爺,那天小的瞧的真真的,那些女孩子的家人通通到燁王府門口鬧事來著,最後被官府的人帶走了。”


    “那燁王爺呢,被關進大牢了?”


    店小二譏諷一笑,“小公子真會說笑,燁王是什麽身份,那可是當今陛下的兒子,大雍王朝的皇子,整個天下都是他家的,莫說是死了幾個民女,就是要王公大臣家的女兒,那他們也得乖乖奉上不是。


    這世道啊!就是不給咱們平民百姓活路啊,前些年戰亂不斷,這好容易戰事平息了,不是北方鬧瘟疫,就是南方鬧水患的。您瞧這天出來的人都少了,生意也不好做,再這樣下去這日子可怎麽過啊!”


    “豈有此理,還有沒有王法?”虎子怒捶桌子。


    “誰說不是呢,我聽說當今陛下雖然生氣,但也隻是打了燁王五十大板,罰閉門思過不得參與朝事就完事了,這算是什麽懲罰,您說這叫什麽事。”


    店小二忍不住抱怨,見對麵小公子滿臉怒氣,並沒有搭話。


    意識到自己多嘴了,不敢再多言默默退了出去。


    虎子萬萬沒想到,這麽多條人命竟不敵一個皇子的身份。


    難道這些人就白白的死了嗎?


    另一邊,沈時柒一直在福利院等到掌燈,也不見虎子迴來,出去的人都迴來了。


    沈時柒正焦急的時候,隻見虎子一人失魂落魄的迴來。


    “虎子你去哪了,怎麽這個時候才迴來,出什麽事了嗎?”沈時柒看他神色不對。


    “姐姐,我沒事,就是替那些無辜枉死的人難過,這個世道太不公平了,那些有權有勢的人,就能為所欲為枉顧人命,而我什麽也做不了。”虎子說著委屈的直掉眼淚。


    沈時柒隻當他是出去,看到了街上的難民處境而難過。


    “世上本就沒有絕對的公平,有些人含著金湯匙而生,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而有些人光是活著就已是花光平生所有運氣。


    可即便如此我們還是要勇敢樂觀的過好每一天,努力活成自己想要的樣子。


    你不是想要成為大將軍嗎?那就收起悲傷化悲憤為力量,隻有當你足夠強大,強大到能夠護一方百姓,強大到這世道公平規矩由你來定的時候,你就能保護你想保護的人,給他們公平。”


    “強大到規矩由我來定?”虎子一臉認真的看向沈時柒,“姐姐說的對,我一定會努力的,我明天就迴軍營。”


    他要做像王爺姐夫一樣的大將軍,守一方百姓平安,他要幫著王爺姐夫看好軍營,絕不能再讓奸細混進軍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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