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蔡白了他一眼:「你看看林嶠這實力,不強?」


    嚴格如阿冰也得承認:「強……」


    「強不代表能在賽場所向睥睨。」


    「我知道,他和江兒他們還需要磨合,目前來看,他挺適應我給他拿的體係。下午我試過好幾種,他發揮都不錯。」


    老蔡說著收起笑容,「聯盟裏好中單不多,很多不轉會,今年青訓沒挑到好苗子,選秀大會上沒搶到。就現在來說,他是最好的選擇。」


    「明後天還有兩個中單來試訓。」阿冰妥協,「等結果出來再做選擇也不遲。」


    「我敢說那兩不如他。」老蔡對林嶠有信心。


    阿冰無語,片刻後:「我看過他半年前比賽十一連敗的視頻,打到後麵心態明顯出了問題。我不確定他有沒有利用這半年時間調整,如果真決定用,先讓他過了心理醫生那關。」


    老蔡咂摸出點味道來,扭頭盯著阿冰:「你有別的人選?」


    「沒有。」阿冰一口迴絕,「我就是希望你能從多方麵考慮。」


    老蔡嗤笑,白胖白胖的臉上笑意不深:「我沒那麽多顧慮,就想找個和他們適配的中單,走到我們早該到的位置上。」


    阿冰沉默……


    「讓韓臣那邊著重分析林嶠的數據,我要知道他的上下限和波動值。」老蔡對要說話的阿冰揮揮手,「聽我的,星星跌落沙塵裏,再見天日,他依舊會是那顆最耀眼的星星。」


    阿冰嘆了口氣。


    老蔡這分明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要林嶠。


    算了,阿冰往訓練室裏看一眼,中野絕佳配合打贏2v2,秦聞沖林嶠那邊喊了句漂亮,林嶠朝對方抬抬眼,算作迴答。


    隻要他們配合好打出想要效果,心理問題算什麽?


    淩晨十二點,林嶠放下手機,揉揉脖子,微微側身躲過蛋卷伸出來的手:「你變強了。」


    蛋卷一下子忘記被他躲得失落,興高采烈道:「真的?」


    「至少我有這個感覺。」林嶠放下手機,跟在他後麵往外走。


    「那你覺得我還能更強嗎?」蛋卷問。


    林嶠單手插兜,慢慢悠悠的:「能。一個人上限有限,但不斷拔高就能突破。你也可以選擇你想突破的點,著重加強,比如搶龍。」


    這話點到重點。


    慢兩人幾步的江諶年往蛋卷那邊看,有幾場比賽輸就輸在最後風暴龍王歸屬博弈上。自然,人不可能永遠沒有失誤的時候,端看個人怎麽想。


    再者林嶠的話說得委婉,隻說讓蛋卷搶龍,沒說控龍。


    學會收斂鋒芒,看來林嶠變得不止表象,也變成熟了。


    「你說得對,之後我會挨個練習每個打野的控龍。」蛋卷認真說。


    林嶠一直注意到後麵墜著的小尾巴,心思沒多少在蛋卷身上的,隻是他冷淡慣了,一時看不出來:「辛苦……」


    蛋卷被敷衍得臉紅:「不辛苦不辛苦,這是我該做的。」


    說話間三人走到二樓,蛋卷問:「你宵夜一般吃什麽?我幫你點。」


    「謝謝,不用了。」林嶠婉拒,「我沒吃宵夜的習慣。」


    「啊。」蛋卷滿臉失落,「那喝點什麽嗎?」


    林嶠也搖頭:「你們吃吧。」


    蛋卷撓撓頭:「真不吃啊?」


    「真不用,我不客氣的。」


    「那好吧。」蛋卷抓著手機往樓下走,剛完全是陪林嶠走上來的,路過站樁似的江諶年,蛋卷停頓了下,「你不下去?」


    江諶年懷疑他故意問,見林嶠也看過來,他不得以解釋:「我拿個東西。」


    「哦。」蛋卷不疑有他,快步下去了。


    等走廊裏隻剩下陌生又熟悉的兩人,氛圍明顯變得緊繃起來。


    江諶年心裏裝著事,一晚上都想找藉口和林嶠打個招唿。偏偏這人像刻意迴避,除開遊戲內必要溝通,休息時候能躲就躲。


    不知道是不是早在心裏演變過無數迴,林嶠躲得自然又順理成章,讓人挑不出毛病。


    這會兒江諶年有機會問聲好,肯定要利用。


    然而他話還沒說出口,林嶠已經視若無睹開門進房。


    險些被門板碰到鼻尖的江諶年:「……」


    這算什麽?


    江諶年氣笑了,當年一別,連話都不能說了?


    好樣的,林嶠,小雞肚腸子都沒你心眼小。


    江諶年忍著敲門和對方理論一番的衝動,在心裏罵罵咧咧下樓了。


    漸行漸遠的腳步聲像踩在林嶠心尖上,一下兩下。


    直到再也聽不見,他閉了閉眼,順著門滑坐到地上。


    麵對在夢裏出現過無數次的那張臉,他能繃著不出錯忍到現在,已是演技巔峰。


    還好江諶年和以前一樣,不喜歡刨根問底。


    林嶠僵坐了半天,揉揉臉站起來去扒拉行李箱,找出睡衣進了浴室。


    連續三天,林嶠不斷被安排和不同戰隊的人打訓練賽,期間也見到別的試訓人員,大家不約而同點頭打招唿,再對彼此的存在守口如瓶。


    試訓一周,林嶠能看出老蔡和賽訓組的態度,知道自己大概率能留下來。


    這一周內,林嶠和蛋卷等人都慢慢混熟了,唯獨對江諶年保持著不遠不近的態度,生疏得像初見。


    私底下兩人說話次數不超過六次,平均一天分不到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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