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從落地窗照進室內。


    薑泠睜開眼睛,腰間箍著一條手臂,她歪了下腦袋,傅硯舟的臉埋在她頸邊睡得正熟。


    她小心轉過身,安靜的看了他一會兒,沒忍住偷偷親了他一下。


    然後……


    被抓了包。


    薑泠:“……”討厭。


    他咬她耳朵,啞聲問,“怎麽不多親幾下?”


    “起床了。”薑泠窘迫的紅著耳朵把臉埋進枕頭。


    浴室洗漱時,被他抱上洗漱台著又鬧了一迴。


    薑泠忍不住反思。


    她剛剛竟然覺得熟睡的他有點可愛,忍不住偷親。


    該,薑泠,你真該!


    於是,熬過了周末,周一的早上薑泠迫不及待的飛去了學校。


    傅硯舟冷著臉去了公司。


    徐洋心說這該死的日子什麽時候才能是個頭。


    能不能把他老板以前的事業腦跟現在的戀愛腦融合億下!!!


    -


    秋去冬來。


    第一場雪覆蓋了整個京城。


    冬寒往骨頭裏鑽,薑泠沒想到,冬天第一個生病的人,竟然是傅硯舟。


    早上醒來,他燒的那張俊臉白裏透紅。


    認知裏強大到無所不能的男人突然脆弱起來,帶來的影響可想而知。


    薑泠一下子就慌了神。


    這還是天蒙蒙亮,她被他緊緊裹在懷裏,如同套了一個小火爐似的熱醒,察覺不對勁發現的。


    叫他起來去看醫生,他不願意動。


    “傅硯舟,你發燒了,快起來,咱們去醫院。”薑泠跪在床上抓狂的晃著死活不肯動彈的男人。


    傅硯舟手臂一撈,就把身形不穩倒在他身上的小姑娘順勢裹進了被子裏,啞聲哄道,“不想去,你乖一點,睡一覺就好了。”


    薑泠:“……再睡下去你就燒傻了。”


    “傻不了。”他把滾燙的臉埋迴她頸窩,唿吸有點兒重,但明顯平穩,是真的在睡覺。


    薑泠沒見過他生病的樣子。


    但這一刻,她是真的服了。他身上都燙的快把她燒著了。


    她繃著臉把他從頸窩推開,去扒他眼皮,嚴肅問,“你起不起來?”


    傅硯舟:“……”


    “你不起來我就一直這麽扒著你眼睛,把你眼睫毛都揪下來,你也別想睡,我還跟封大哥去吃飯。”


    傅硯舟:“…………”


    幾秒後。


    他說,“薑幺幺,你壞死了。”


    薑泠不理他的茬兒,又問,“去不去醫院?”


    他環著她腰,試圖用撒嬌讓她改變這個想法,“……我不喜歡醫院。 睡醒就好了,我保證。”


    薑泠要是真信了他的鬼話,都對不起他身上現在這高達三十九度的體溫。


    這男人。


    生病了,年齡也跟著往下掉。


    她冷冰冰,“那我可走了。”


    說著掙開他,他渾身沒什麽力氣,薑泠扒了一會兒就從他懷裏掙脫出來了,然後就要下床。


    傅硯舟懷裏一空,慢了兩拍睜開眼。


    情緒向來深邃沉靜的眸底難得露出了幾分茫然和委屈。


    混沌的腦袋裏慢慢地迴想起來——


    “你不去醫院,我還跟封大哥去吃飯。”


    “跟封大哥去吃飯。”


    “封大哥去吃飯。”


    “封大哥……”


    十分鍾後。


    男人穿著黑色大衣懨懨坐在床上,直勾勾的盯著換衣服的薑泠。


    薑泠穿好外套,從櫃子裏翻出一條煙灰色圍巾走到他麵前,一圈一圈的繞到了他脖子上。


    家裏沒有他的帽子。


    她幹脆把自己之前跟許薇薇逛街買的一個毛茸茸的白色貓咪玩偶帽套到了他腦袋上。


    斜對麵的鏡子裏照出了他此時愚蠢的樣子。


    傅硯舟皺了下眉,伸手要去摘。


    薑泠的手還擱在他頭頂,默不作聲的看了他一眼。


    傅硯舟不太情願的收迴手。


    傅硯舟:“我討厭他。”


    “那就起來,去醫院。”外麵李嬸說司機已經在下麵等著了,薑泠誰知道了,牽著他手下樓。


    “我早晨起來做飯看見外麵下雪了,就怕先生今天會生病,太太,先生怎麽樣了?燒的厲害嗎?哎呦,急死我——”


    聽見下樓的腳步聲,李嬸趕緊上前,擔憂的目光在看到男人頭上極為不搭的白絨絨的帽子頓了一下。


    傅硯舟沒什麽表情的看了李嬸一眼,聲音裏透著生病時特有的鈍和啞,“不厲害。”


    李嬸目光遊移了一下,“啊,那就好。”


    薑泠摸了摸鼻子,尷尬的解釋,“外麵下著雪,冷,我怕他吹了風再燒得更厲害了。”


    李嬸迴過神,連忙給薑泠懷裏塞了個暖手寶,迎著他們往外走,絮絮叨叨,“太太說的對,先生長大之後還是頭一次跟可愛沾邊呢,希望這病快點好吧……”


    傅硯舟抿唇,又懨懨看了李嬸一眼。


    薑泠捏了捏他的手。


    路上,司機盡量不去看他家先生奇怪的搭配。


    傅硯舟冷著臉把薑泠往懷裏圈,奈何因為發燒實在達不到平日裏那種製冷機的威力。


    他下頜抵在薑泠肩膀上,有些疲憊的倚著她休息。


    過了一會兒,不知想起什麽,睜開眼,拉了拉懷裏小姑娘的頭發,薑泠偏頭看過來。


    “不舒服嗎?”她摸了摸他滾燙的額頭,總覺得更燙了,擔憂道,“再忍忍,很快就到醫院了。”


    傅硯舟沒不舒服。


    他悶著鼻音低聲警告她,“薑幺幺,你敢趁著我生病跟那個男的吃飯,你就完了。”


    薑泠:“……”


    她說,“我沒有。”


    “我聽見了。”傅硯舟雖然沒精神,但腦子還是清醒的,黑眸一動不動盯她,“你在床上說了。”


    “薑幺幺,你竟然敢在我床上說跟別的男人吃飯的話。”


    “你真行。”


    “等我退燒了我就讓徐洋弄死他。”


    “……”薑泠太陽穴噠噠跳,心說你可真是個磨人的小妖精,都燒的不知道自己說什麽了還沒事呢。


    她敷衍道,“好,行行行,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咱們等退燒了再說其他的,成嗎?”


    他又盯了她一會兒,確定了她沒哄他,安心的埋她頸窩不動彈了。


    薑泠剛鬆一口氣。


    “我弄死他的時候敢護著他你就完了。”


    薑泠:“……”


    她不經意間抬眸,不小心與看著前視鏡的司機對視了。


    司機:“……那個,太太,我什麽也沒聽見。”


    他隻是一枚安安靜靜的打工人罷了。


    薑泠尷尬的扯了扯唇。


    作精小傅,別睡了,快起來看看,你造的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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