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硯舟把小姑娘的手握在手裏捏了捏,再開口時,語氣裏比之方才更認真了許多。


    “關於孩子這個問題,幺幺,如果是你生的,這是我們愛情的結晶,我自然喜歡,也會學著去做一個合格的父親。”


    “但很明顯,比起寶寶,我更愛的人是你。”


    生命裏沒什麽能比之更重了。


    冥冥裏有道聲音告訴他,他這一輩子,原本就是為了眼前這個小姑娘而來活著的。


    薑泠水潤潤的杏眸輕輕閃了閃。


    傅硯舟說,“等再過幾年,如果你覺得我們可以要一個寶寶,那就聽你的,我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幺幺,我得說在前麵,沉默那一下不是我不想要,是因為寶寶從來沒有出現在我的計劃裏。”他沉聲道出原因,“我覺得這是一件存在風險的事情。”


    對他來說,還不是小風險。


    不論是那長達十月的孕期,還是薑泠可能會進產房的幾個小時,聽說有些孕婦更難,時間更久。


    對他來說,都不亞於逼瘋他心理防線的折磨。


    這會讓他產生後悔的念頭。


    他這一生,有過的所有後悔,都係在薑泠身上。


    “我需要承擔一部分失去你的風險,這是我沒辦法接受的,所以我寧願杜絕這個風險的來源。”


    薑泠先是愣了愣,隨即沉默。


    她發現對比起傅硯舟,她的不成熟是相當明顯的。


    她隻是脫口而出說出了“孩子”這個字眼,因此而引發這個問題,並借此同他討論。


    但實際上,她卻並沒有多深入思考過未來會懷孕的事。


    如傅硯舟所說,薑母在結婚不久也叮囑過她,她現在年紀的確不大,九月初還要讀研究生。


    因此不會選擇在這個階段去孕育一個生命。


    但提出了,傅硯舟卻是在一個很成熟、很穩重的角度,和為他們的感情與她所需要承擔的風險作出考慮。


    這是她目前所做不到的。


    比起他,她仍像一個磕磕絆絆成長中的孩子。


    她悶著頭,不言不語的撲進男人的懷裏,伸手緊緊地抱住他的腰,臉埋進他胸口,身體也往他懷裏蹭。


    傅硯舟接住她,也縱容了她突如其來的親昵和依賴。


    “傅硯舟……”這小姑娘每當情緒化時,嗓音就會變得細細軟軟,乖的不得了,像撒嬌。


    他無聲的勾唇笑了下,拍著她後背,耐心地低頭問,“嗯,又想到什麽新奇想法了?”


    小姑娘的腦袋裏天馬行空。


    說實話,薑泠丟出孩子的這個話題是他真沒想到的。


    他也沒去思考過這件事兒。


    因為在他目前的人生規劃裏,壓根就沒給孩子留出地位。


    他的世界裏有薑泠這一個小朋友就夠了,他會寵她,愛她,守著她好好過這求之不易的一輩子。


    能夠擁有心愛小姑娘的時光,讓他覺得很寶貴。


    薑泠從他懷裏抬起頭,湊過去在他下巴上親了一下,正對上男人溫柔如水的繾綣眸光。


    “那我們,就順其自然了?”


    傅硯舟懶懶點頭,對這事兒心不在焉,“嗯。”


    最好不生。


    “至少在你研究生畢業以前,不要考慮。”他摩挲著她耳廓的位置,有點癢,她止不住的歪頭。


    像隻小貓兒討好的蹭他的手指。


    他的眸色晦澀了幾分,卻沒做其他出格的動作,隻是輕鬆的笑。


    薑泠點點頭。


    她小聲說,“我是覺得,我好像還有些幼稚。”


    “而你已經很成熟了。”


    有時候哪怕隻有三歲的年齡差,也足夠產生一個思想的鴻溝。


    傅硯舟挑了挑眉,“這不是挺好?”


    薑泠:“好嗎?”


    “成熟正好包容你,你的幼稚也能容納我過於豐盛的情感輸出。”他捏捏那張紅潤的小臉兒,“這樣的婚姻狀態是我預期中最好的。”


    小姑娘的眼睛亮晶晶的,比星星還漂亮。


    他不需要一個與他在事業上達成共鳴的伴侶,那不是靈魂伴侶。


    那本來也不是他喜歡的東西。


    他喜歡什麽呢?


    就想時時刻刻同她待在一起,唿吸著有她味道的空氣,像現在這樣。


    傅硯舟沒忍住低頭親她,把她親到氣喘籲籲,捉著他一隻手,一動不動窩在他懷裏喘氣,乖的不動彈。


    薑泠感受著心底的悸動和不知名的喜悅,坦然的看著他,聲音認真而柔軟,“我好像又多喜歡了你很多,就在剛剛那一瞬間。”


    男人的眼底劃過明亮的光彩。


    他抱緊她,薑泠聽見他心髒的跳聲,在聽到她說喜歡後變得歡欣雀躍起來,他貼在她頸窩悶悶的笑。


    “我很高興,幺幺。”


    “如果可以,每天都多喜歡我一點吧。”


    每天都多愛我一點吧。


    我可以毫無保留的向你迴饋我的全部。


    即便哪怕得不到任何,他的全部也已經握在她的手中了。


    他還是要心機的向她索取。


    -


    一夜好夢。


    翌日,臨近中午,薑泠放下工作,揉了揉有些發酸的肩膀。


    常佳不知道怎麽了,今天有些蔫。


    薑泠問她,“去不去吃飯?”


    “麻了。”常佳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小臉也刷了白漆似的虛弱,頗有種抬一下眼皮都要命,有氣無力道,“最近有點忘了收斂,天天死命炫冰激淩。”


    “誰知道昨兒半夜親戚突然造訪了,疼得我後半夜都沒睡著。”


    謝家豪體貼的給她衝了杯紅糖水,又遞暖寶寶。


    這倆人多少有點辦公室戀情的味兒。


    要不是公司明令規定了【禁止辦公室戀情】,估計早就從地下曖昧挪到地上戀愛了。


    薑泠也有痛經的習慣,她低頭從包裏翻了翻,“我這兒有止痛藥,你要是實在忍不了就吃兩顆,能忍還是忍忍。”


    常佳接過來,哼哼了兩聲。


    薑泠問她,“要給你帶飯嗎?我從食堂給你打份粥迴來?”


    常佳:“嗯。”


    “要甜口。”常佳是典型的北方人,湯可以喝鹹的,粥必須是甜的,鹹一點都喝不下去。


    “行。”


    這小姑娘長了張娃娃臉,特可愛,蔫耷耷的模樣惹人心疼。


    薑泠沒忍住揉了揉她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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