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蠱惑人的美好,連薑泠本人都不知道。


    隻有擁抱到她的人才知道,她是多麽的柔軟,令人貪戀。


    他揉了揉貓腦袋,不動聲色的斂了斂睫,凝著她,懶聲道,“餓了,就知道想家了。”


    薑泠走近,把吹風機交給他。


    傅硯舟罕見的怔了一下,“嗯?”


    薑泠還沒這樣主動過,本來就在強打鎮定,他頓住的那一兩秒,成功讓她隱隱開始發燙的臉頰染上紅暈。


    她本能的想要退縮。


    但愛情不能總讓一個人主動,婚姻更是。


    她眼睫輕輕顫動了一下,又往前遞了遞,語氣鎮定。


    “要吹頭發。”


    傅硯舟垂下眼皮,落在小姑娘握著吹風機的手上,眼底散開了淺淺的笑意,接過吹風機。


    他拍了拍身側的沙發,“坐這兒。”


    薑泠乖乖側著身子坐下,握成拳的手指鬆開,輕輕的唿了一口氣。


    吹風機的嗡嗡聲響起,小烏龜解決完一根貓條又探出來小腦袋,用爪子勾了勾傅硯舟的褲子。


    傅硯舟動了動腿,把它撥弄開。


    “喵?”


    小烏龜茫然了一瞬,轉頭又去爬薑泠的小腿。


    薑泠順手把它撈了起來。


    傅硯舟彎了彎唇,手指穿梭在小姑娘柔順的發間,眸光微微下移,停在她紅了一片的耳後和頸間。


    悶笑了聲,他低聲問。


    “很緊張嗎?”


    薑泠揉著小烏龜的腦袋瓜緩解緊張,遲鈍了三秒鍾,“嗯?”


    傅硯舟微燙的指尖點了點她頸後的皮膚。


    “這裏。”


    薑泠的身體緊繃了一瞬。


    他又捏了下她紅透的耳垂,“還有這兒。”


    笑音漸漸變得明顯,尾音也隨著他微微上揚的音調兒顯得繾綣,勾得人心尖發緊,發麻。


    “幺幺,都好紅。”


    薑泠:“……”


    傅硯舟笑了笑,“但是我很喜歡。”


    手指重新插入她發間,薑泠覺得隨著他的指尖穿梭的動作,她的頭皮都開始發麻。


    “幺幺,我喜歡你的主動。”


    他語調很慢,“這讓我感覺到,你不再防備我,而是向我靠近,試著相信我,喜歡我。”


    更甚者,努力的嚐試著愛他。


    終於看到了她的主動,不需要太多,一步,半步。


    哪怕隻是動了動腳,都足夠。


    他不怕她不喜歡他,他隻怕,不論他怎麽努力,她都不肯向他敞開心扉,不肯信任他。


    不肯施舍給他丁點兒喜歡。


    她好像總是很顧慮,有時會流露出忌憚、害怕的情緒,但又很快被她掩蓋過去。


    她不肯說。


    哪怕是在最意亂情迷的時刻試著問她,她也隻是偏過頭去,眼角暈著晶瑩的淚色。


    他不知道這是快意的眼淚,還是抗拒他的眼淚。


    但他有時,又是能夠感受到她的喜歡的。


    盡管很難察覺。


    如同一隻怯怯的小蝸牛,警惕而防備的觀察著外麵的動向,確認過沒有危險後,小心翼翼的探出一個小觸角。


    那個小觸角便是她堅硬外殼下打開的一道淺淺縫隙,遞出一朵剛開出來的稚嫩玫瑰。


    他必須快速、及時的接住。


    否則,那支好不容易開出花蕊的玫瑰,便會凋落。


    吹風機的聲音停下。


    薑泠微微偏了偏臉,“好了嗎?”


    “嗯。”傅硯舟拿起茶幾上的梳子,動作輕柔的替她將一頭烏發梳順。


    薑泠要站起身,握住他修長漂亮的手,“那我們現在就走?別讓你的朋友們久等了。”


    被他反拉住。


    男人順勢把她抱進懷中。


    薑泠乖乖的被他抱著,仰起臉,“怎麽啦?”


    這是個剛好的氛圍與時機。


    “幺幺,我是說,有一天。”傅硯舟揉了揉她的頭發,沉靜而溫柔的看著她,認真道,“如果有一天,你覺得可以完全信任我了。”


    “那個時候,可以把你的心事說給我聽。”


    “不要害怕,也不要退卻。不論你說什麽,我都會相信你。當你能夠確定並信任我愛你的時候。”


    薑泠同他對視。


    在那一瞬間,心髒如同被一隻大手攥住,有些澀痛,更多的是拉扯的悸動。


    她看著他。


    半晌,彎了彎眼睛。


    “好,我會的。”


    “我很開心,幺幺。”傅硯舟於是也笑了,他低頭在她唇角親了親,揉進懷裏抱了一會兒。


    薑泠眨了下眼。


    那她便也開心了。


    -


    兩人出發。


    到約好的地方時,天邊已經見了暗色。


    霓虹閃爍。


    聚會的地方是裴鬱定的,約在一處打桌球的綠色娛樂會所,他們到時,許淮臣正跟周時禮打台球。


    裴鬱打累了,倚在不遠處的桌邊跟許薇薇閑聊。


    托了傅硯舟的福氣,自打那孫子完婚那天起,他媽就像瘋了一樣,打通了任督二脈。


    一場接著一場的給他安排相親活動。


    他最近個把月被相親折磨的簡直痛不欲生,已經到了看見女性生物就開始頭疼的程度。


    連紅顏知己的姐姐妹妹們都不能再聯係了。


    相親的那些千金小姐,一個賽一個都是家裏邊嬌縱著寵大的高傲的主兒,要麽就是計較他的花邊新聞,要麽就問他男德標準。


    拜托,他是個渣男,渣男誒。


    他怎麽能知道這種東西?這不是打渣男的臉嗎。


    還有幾個更奇葩的大小姐,直接拿他當保姆使喚。


    裴鬱自我感覺,就他這個人吧,渣歸渣,但也從來不在戀愛期內渣,充其量就是換女票頻繁了點兒。


    教養還是在的,就算不合適,也總不能讓人家姑娘挑出點兒什麽,因此相一個就憔悴兩分。


    這麽一個月相下來,硬生生從良了。


    剛到這兒時,看見許薇薇的那一刻,他差點想拔腿就跑。


    身體都條件反射的轉過去一半了,他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哦,這是他好兄弟那個不省心的妹妹。


    跟他一樣。


    哥哥弟弟藍顏知己遍地跑。


    兩人於是愉快的交流了起來。


    “難啊,難啊。”


    裴鬱想到他那兩隻手都數不過來的相親對象。


    許薇薇懶洋洋看他一眼。


    “話說,你們男人分手後都喜歡來一手死纏爛打嗎?”


    “笑話,開什麽玩笑?”


    裴鬱不可思議的笑了一聲,“我長這麽大就沒聽過這個詞,好聚好散,下次還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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