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爺子:“……”


    管家笑道,“您讓讓老先生不就是了。”


    傅硯舟:“讓了他又得說我玩不起,看不起他。”


    薑泠:“……”


    老爺子心思可是讓你給摸得透透的。


    怨不得爺爺沒好氣。


    管家還要說什麽,被傅老爺子瞪了一眼,又踹了傅硯舟一腳,“當老頭子我不存在呢是吧?啊?”


    傅硯舟聳了下肩,勾著薑泠的手指懶洋洋道,“幺幺陪。”


    “咱讓讓老人家。”


    其實傅硯舟這話說的倒也沒什麽錯。


    傅家的基因好,皮囊好看,智商也高,品性更是沒話說,被老天爺眷顧著,幾乎挑不出缺點。


    到了傅硯舟這兒,更是登峰造極。


    年紀輕輕就心就玲瓏九竅,小時候他的棋是老爺子親手教的,剛入手學的那會兒還總是輸。


    按理說,小孩子都沒什麽耐性,輸個一兩次,就不想學了。


    傅皓宇就是那個毛躁的性子,心思和那點聰明勁兒都用在了遊戲上。


    傅硯舟卻不一樣,他勝負欲強。


    每輸給老爺子一次,他都能通過複盤從中咂摸出點什麽技巧來,默不作聲的放進肚子裏。


    終於在一個晴空萬裏的日子,把老爺子給贏了。


    傅老爺子最初還挺淡定。


    他下棋多年,被一個小兔崽子贏了棋,純屬大意。


    沒想到的是,之後就再沒贏頭了。


    除非傅硯舟故意放水。


    這小子技巧高明的,甚至讓人看不出來他在放水。


    直到傅老爺子有一天意外察覺,每次他贏棋,都好巧不巧,是傅硯舟這臭小子有求於他的時候。


    傅老爺子最初還有點懷疑自己的判斷。


    於是他實驗了一把。


    “今兒個你贏,我就答應你一個條件。”


    然後傅硯舟贏了。


    第二天,他又找傅硯舟下棋。


    “比試一把,你贏了,老頭子我替你解決公司老股東最難啃的那塊骨頭。”


    傅硯舟贏了。


    這事兒就算擱置下了。


    不久後的一天,老爺子跟管家在涼亭裏下棋。


    傅硯舟迴來了。


    “我跟您下幾把,下開心了,您得答應幫我個忙。”


    老爺子悠悠尋思著,這是個機會。


    同意了。


    這一下午,下了六把,除了第一把,老爺子贏了五把。


    “開心了嗎?”


    傅老爺子下爽了,高興的合不攏嘴,把孫子疑似給自己放水這茬兒給忘了,一提,就又想起來了。


    傅硯舟:“城南那塊地招標,我要,您想個法子。”


    有困難知道找爺爺。


    傅硯舟在這種事兒上向來能伸能屈。


    那塊地的賣主剛好是傅老爺子多年的老朋友,於當時的傅氏集團來說,剛好有大價值。


    他想以最小的投入換取最大的利益。


    管家笑嗬嗬的給薑泠講爺孫倆以前的鬥智鬥勇,老爺子氣唿唿的瞪了悠哉悠哉的不孝孫一眼。


    “顯眼包,打小就會顯。”


    傅硯舟揚眉,“您老人家技不如人,反過來賴我?”


    “你少貧兩句吧。”薑泠說他。


    虧京城一直瞎傳傅家現任這位掌權人話少冷酷神秘,讓薑泠看,到了家,跟沒長大的熊孩子沒什麽區別。


    傅總聽老婆的話,乖乖閉嘴。


    最後,是薑泠陪傅老爺子在涼亭裏又下了一盤棋。


    薑泠隻會一點皮毛,身邊有傅硯舟時不時的指導,才免去了被老爺子殺得落花流水的結局。


    兩人總算把老爺子哄得眉開眼笑,這才起身準備要迴去。


    -


    正廳。


    傭人們忙裏忙外的擺著飯菜。


    傅老夫人年輕時對吃的格外挑剔,難養,老宅的廚師是傅老爺子特意日薪十萬聘請來的頂級廚師。


    傅家大房、二房都在大廳中坐著。


    傅皓宇頂著亂騰騰的雞窩頭,窩在臥室打著半截兒遊戲,就被他媽無情的薅了出來。


    他低著頭,無聲地歎了長長的一口氣。


    二十歲,年紀輕輕。


    失去了遊戲自由。


    手機在褲兜震動了幾下,他瞥了眼聊的熱火朝天的一家人,側過身去,摸出手機。


    孫虎:[?]


    孫虎:[哥,你人呢?]


    傅皓宇:[別叭叭了,煩不煩?嘚吧嘚吧起來沒完沒了。]


    孫虎:[不是,哥,你掛機了啊!]


    傅皓宇:[閉麥,我哥今兒迴門。]


    孫虎:[懂了.jpg]


    孫虎:[您請,咱哥迴門重要。]


    孫虎:[等等,不太對,咱哥什麽變成入贅的那一方了?驚掉下巴.jpg手動安上下巴.jpg]


    傅皓宇:[神秘微笑.jpg]


    寬闊敞亮的大廳裏,傅家被忽視的兩個男人喝茶聊著天。


    男人聊男人之間的話題,媳婦的話題插不進去一點。


    原本蔫耷耷的傅皓宇坐在一邊兒,被忽視了,這會兒又來精神了,偷摸重開了盤遊戲。


    順便支棱著耳朵聽長輩聊天。


    “哎,那裴家,最近是喜事將近了嗎?”


    “怎麽說?”夏女士常年在外麵旅遊,這些因為兒子結婚日子才迴來,不太關注京城圈子的事兒。


    倒是二房家這兩口子。


    都是好熱鬧的主兒,京城裏丁點兒動向都瞞不過他家兩口子。


    當年傅二爺跟妻子陷入愛河還是從網上吃瓜認識的,倆人一拍即合加了聯係方式,從網戀到麵基。


    麵兒一見,發現都是京城人。


    打開了愛情雷達的傅二爺一通猛追,抱得美人歸。


    傅二嬸:“裴家主母最近天天招唿著京城那幾家千金去她家做客,裴鬱那小子這幾天都沒出過門。”


    “我聽說那什麽。”傅二嬸放下手裏的瓜子,八卦道,“好像還是你家硯舟給介紹的。”


    夏女士驚訝的挑了下眉,“這小子什麽時候這麽好心了?別不是裴家那小子幹什麽事兒惹著他了吧。”


    傅硯舟什麽樣兒,她這個當媽的還是了解的。


    別看現在那破性子看著又冷又傲的,小時候可臭屁了,記仇得很,尤其是剛有自我意識那個年紀。


    天天跟他爸打架,一天一小打,三天一大打。


    打不過就顛顛兒的跑過來找她,小嘴兒一撇,淚珠子跟不要錢似的。


    白白嫩嫩又可愛的小奶團子。


    夏女士哪受得了兒子受這個委屈呀,心疼的跟什麽似的。


    誰知道長大了,發展成這死德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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