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要對號入座,而是這話的指向性太強。


    薑泠拉門出去的間隙,不經意的又向那一堆陌生的麵孔中看了眼,但沒看清,不好再轉身去看。


    她就沒再多糾結,動作麻利的出去了。


    姓傅的人那麽多,她下午出門時候他還在公司呢。


    就算真是傅硯舟,男人出來應酬,最討厭的應該就是被老婆幹預或者打擾,她也不想做那個討人嫌的。


    大概會讓其他人覺得她善妒,追得緊。


    包廂中都是大男人,他也沒犯三出。


    這家會所設計的房間號不太好分辨,對門用的號碼是一樣的,得自己分辨,她剛才分神了才走錯。


    薑泠心安理得的離開了,她同學聚會的包廂應該就在對麵。


    聞聲,便直勾勾盯向她背影的傅硯舟卻是確定了,那是薑泠。


    天降驚喜。


    他老婆。


    雖然手機上發出去的消息仍然沒得到迴複,但是他老婆出現了。


    男人原本煩躁薄冷的一雙眸子那一刹那都布上了光彩。


    在座的其他人也都聽見裴鬱那句自問自答的話了。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情各異。


    剛才那位,是傅太太?


    怪不得,光看背影,那身條,小細腰,是個絕色美人。


    煩躁了一晚上的傅硯舟的心情肉眼可見的愉悅了起來,淡淡的道了聲,“抱歉,先失陪了。”


    他起身準備離開。


    眼見傅硯舟已經拉開門,那個說不需要服務員讓薑泠出去的男人擦了擦額頭的汗,急聲道,“傅,傅總,我不知道那位是傅太太!”


    傅硯舟沒理他,開門的動作頓都沒頓一下。


    徐洋苦兮兮的坐在原地。


    手裏亮著的手機上,赫然是一條還熱乎的消息——


    【剩下的交給你了。】


    除了他那沒有丁點兒良心的黑心老板,沒有人能發出這樣冰冷的文字。


    看戲的裴鬱瞥見,“撲哧”一聲笑了,又拍了拍那位老總的肩,安慰道,“叔,您別跟他一般見識,老傅那就是著急追老婆去的。”


    反正您老人家那麽會說話,早在推銷女兒時候就出局了。


    被叫叔的老總尷尬一笑。


    你那是能叫老傅的關係,他能嗎?


    叫一聲估計明個就得天涼王破。


    裴鬱這麽一說,眾人就也都下意識以為薑泠是來找傅硯舟的。


    “傅太太跟傅總感情真好啊,真是小別勝新婚,一會兒功夫就黏著分不開,我跟我老婆剛結婚也這樣。”


    徐洋微微笑道,“您說笑了,我們老板不論結婚多久也是這個樣兒。”


    哦,不對。


    也有可能會改變,時間越久寵得越熟練。


    哪有十年如一日的黏老婆,還不進步的呢。


    那也太差勁了。


    他老板智商那麽高。


    -


    傅硯舟的腳步相當迅速。


    在薑泠的手剛碰到自己那間包廂的門時,就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她正要推門的那隻手腕。


    男人嗓音磁沉,在吵鬧的環境中如同情人耳語,“老婆。”


    薑泠一頓,偏過頭。


    剩下一半猜想被落實,她甚至沒有過多驚訝,隻看著他,純黑的杏眸彎了彎,“還真是你啊?”


    傅硯舟將人拉進自己懷裏,往後退開,離開了包廂門口,低頭問她,“看見我了?”


    沒看清。


    薑泠搖頭,“我聽見裴少跟你說的話了。”


    傅硯舟盯著她看了幾秒,沉默了下,忽然抬起手懲罰似的掐了下她的臉頰,“都聽見了,還走?”


    “看都不看我一眼,也不跟我說話?”


    他眼睫下壓,凝視著她,“好無情啊,幺幺。”


    薑泠不解的眨了下眼,“可,你不是在工作嗎?”


    她突然不打招唿就出現,不會打擾嗎?


    傅硯舟反問,“所以呢?”


    他懶洋洋睨著她,有種想要討個說法的委屈感,“我工作,跟你作為我的傅太太來找我,有什麽衝突嗎?”


    他每次露出這種若有似無的委屈情緒,都會讓薑泠有些無所適從。


    好像她做錯了,他在傷心的那種強烈感覺。


    這讓她的心髒緊緊的瑟縮了一下。


    薑泠停頓了一下,小聲說,“你們男人在外麵工作,好像都不太喜歡被老婆或者女朋友打擾。”


    “我們男人?”


    傅硯舟雙臂搭在身後的欄杆上,低眸看著眼前這個沒心沒肺的小妻子,饒有興味的輕笑一聲。


    “所以幺幺,你告訴我,我是被哪個渣男牽連了?”


    迴去就封殺他。


    男人看著她的目光灼灼。


    薑泠抿了抿唇,臉頰有點發燙,她看的好多電視劇裏都這麽說……


    傅硯舟要是聽到這個答案,非得氣笑了不行。


    他微微低頭,直到目光能夠與薑泠平視,格外認真的看著她,“剛才看到你的那一瞬間,我很開心。”


    “幺幺,我也不是你說的那種不喜歡被妻子打擾工作的人。”


    什麽時候可以不講理的把他當成私有物,去管束、占有呢,幺幺。


    “我希望你可以把我當做你的所屬物,肆意支配,婚姻之所以稱之為婚姻,是賦予你這個權利的。”


    “妻子”這個詞,好像聽起來比其他的稱謂都更加鄭重些。


    從男人低沉好聽的聲音中喚出,更是讓人心悸。


    她是他的妻子。


    薑泠不由自主的就望進他深如海底的眼睛。


    他溫熱的大掌放到她的頭頂,這讓他看起來還像一個比她成熟的長者,哥哥,縱容又溫柔。


    他柔聲道,“薑泠,你是我的妻子,我的法定伴侶,住在我戶口本上唯一的女主人,你擁有管束我的權利,有命令我的權利。”


    “如果你剛才不是對我視而不見的離開,而是走上前問我為什麽會在這裏,或者主動坐到我的身邊。”


    他頓了一頓,語調認真,“我想我會更加開心。”


    薑泠心中震撼。


    她生活在父母恩愛的家庭中,但據她所知,薑母從來不會在薑父應酬的時候過多的幹預他。


    她小的時候曾好奇過這個問題。


    媽媽對她說,因為男人在忙於事業時,需要麵子。


    她對傅硯舟所說的話,是震撼且不太理解的。


    她問出心中真誠的疑惑,“那樣,你不會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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