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大地,廣闊無垠,襟三江而帶五湖,控蠻荊而引甌越。物華天寶,龍光射牛鬥之墟,人傑地靈,皇主下太白之榻。雄州霧列,俊采星馳。


    但在中州大地最東邊,卻有著一處令世間生靈望而止步的禁區。


    九座連綿的黑色山體環繞著高聳在大地上,此間一片荒蕪原始的景象,無論是高山亦或是山前廣闊的平地,都幾乎是寸草不生,難得可見有幾株枝幹如虯龍般的老樹孤零零地屹立在大地上。


    在最中心的一座黑色山體上,一個小石堆立在山間平地上,忽而,一隻手從亂石之中伸了出來,露出了半截手臂,那手臂看起來蒼勁有力,青筋分明,隻是被尖銳的石塊劃了不少道血痕,鮮紅的血液從傷痕之中滲出,很快另一隻手也掙紮著伸了出來。


    兩隻手扒拉著,將壓在自己身體上的石塊扔向一邊,還好這小石堆都是一些不過手掌大的石塊,很快,隨著石堆下麵的掙紮,失去了支撐的石塊向兩邊散落,一個人的上半身從石堆之中解放了出來,這人大喘著氣,從地上坐了起來,是個男子。


    男子的頭發散亂地披在背後,渾身髒兮兮的,衣衫襤褸,爛的都看不出原樣了。


    薑易抬起手遮了遮這刺眼的陽光,過了好一會兒才適應了,休息了一會兒,薑易又將自己的下半身從石堆之中解放了出來。


    薑易站起身來,看了看自己渾身幾乎隻著寸縷的樣子,再看著自己的這個小石塊壘起來的出生地,感到未免有些太寒蟬了吧!俗話說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自己埋在這麽一個小石堆裏麵就算了,可是旁邊橫陳著一具這麽古樸恢宏的青銅巨棺是個什麽意思。


    那是被鐵鏈捆綁在山間岩石上的一具青銅棺槨,雖然上麵如今已經布滿了綠銅鏽,曆經了歲月的洗禮,時光的沉浮,但是依然可以感受到這具青銅棺槨之中所傳遞出來的威嚴,宏偉的氣勢。


    “我是誰?我來自何方?我怎麽會在這裏?”薑易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努力的迴憶著。


    “我叫薑易,我來自一個叫華夏的古老族群,可是我是什麽人?華夏又是什麽樣的族群?為什麽其他的記憶我一點都想不起來,”薑易自言自語道。


    薑易抱著自己的腦袋,蹲在地上痛苦地思索了很久,可惜依然一無所獲。


    許久之後,薑易終於是發現一點了,那就是自己現在這個樣子非常的狼狽。


    麵對著眼前這具頗為不俗的青銅巨棺,薑易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看著那纏繞在青銅棺槨上麵的鐵鏈,薑易抱著嚐試的心理扯了一扯,結果那捆綁在青銅棺槨外的青銅鏈由於歲月的侵蝕,被薑易這麽一扯,紛紛化為了青銅粉,飄飄揚揚的灑落在了青銅棺槨附近。


    薑易看著那青銅棺蓋之上,竟然還行列整齊的印著文字,這些文字,薑易認識,是華夏的方塊字。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張,寒來暑往,秋收冬藏,閏餘成歲,律呂調陽。”


    ,,,,,,


    “璿璣懸斡,晦魄環照,指薪修祜,永綏吉劭,矩步引領,俯仰廊廟,束帶矜莊,徘徊瞻眺,孤陋寡聞,愚蒙等誚,謂語助者,焉哉乎也。”


    薑易一字一句認真地念著,隻是念了一遍,這些文字就像是刻在了自己的腦海之中一樣,想忘也忘不了。


    青銅棺槨上麵的文字正好一千字,薑易誦著這千字古文,隻覺得醍醐灌頂,耳聰目明,整個人竟是有了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這感覺過了好一會兒才消失。


    薑易感受到這些文字的不凡,也意識到了棺中人定然是大有來頭,不過想著,這文字乃是華夏族的文字,想必這棺中人定然也是華夏的族人了,想到此,也不覺得有什麽懼意。說不定還能找到一些關於自己和華夏的線索。


    青銅棺蓋被“轟”的一聲推了開來,倒在了地上,帶起了一片塵煙,薑易向著青銅棺槨內張望著,裏麵的情景可是把薑易嚇了一大跳。


    青銅棺槨裏麵是一具無頭的屍體,身穿著黑色的華服,衣服上還繡著一條紅色的龍形,青銅鏈都被鏽蝕成了粉,這棺中人死了都不知道多久了,還屍身不朽,露在外麵的雙手依舊是栩栩如生。


    薑易壯著膽子,仔細觀察了一下這棺中人,這棺中人頸上斷口處竟然還綻放著光華,看起來異常的神聖,薑易又觸摸了一下這棺中人穿著古老服飾,沒想到在棺中多年,還完好無損,並沒有觸手之間化為粉末。


    薑易向這棺中人抱了抱拳,道了一聲得罪了,然後,就開始扒衣服了,不過薑易還算是厚道了,隻是扒了這棺中人的外衣。


    這就叫做人留一線,下迴好相見,薑易似乎對自己的行為感到甚是滿意。


    薑易扒下衣服之後並沒有立即換上,而是在這附近找了一個池子,一頭紮了進去,好好的洗了一個澡,接著看到池子旁邊生長著一棵小樹,上麵還結著幾個青色的果實。


    看到這果實,薑易隻覺得腹中饑餓,於是直接順手摘了一個,砸吧砸吧很快吃進了肚中。


    吃完這個果實之後,薑易忽然發現自己瞬間精力充沛,渾身都在發著光,從內到外,薑易看著自己身上這異變,立刻明白了剛剛吃的那個果實不簡單。


    很快,神華內斂,薑易感到自己的體力格外的充沛,渾身上下好像有著使不完的力氣似的,而且身體似乎還輕盈了許多。


    換上衣服,薑易又將上下的幾個果實部采摘了,揣進了自己懷中。


    隻是長發有些累贅,那棺中人沒有頭顱,所以自然沒有挽起頭發的東西,薑易對此似乎十分的遺憾。


    薑易看了看這一望無際光禿禿的大地,向那棺中被自己扒了衣服的老兄道了一個別,便邁動腳步向著東方走了過去,想要詳細的查看一下四周,可是薑易還沒有走出幾步,就看來天空中一個火球向著自己衝了過來,那火球的速度太快,薑易根本躲避不及,還好那火球到了薑易的身前便停了下來,薑易才看出來,原來是一隻渾身沐浴著火焰的金色鳥兒。


    那金色的鳥兒渾身燃燒著火焰在薑易的身邊盤旋著,好像是在觀察著薑易似的,盤旋了好幾圈之後,才再停在了薑易的身前,伸展著翅膀足足有兩米多寬。


    薑易看到了這隻金色的鳥兒,竟然有了一種看到多年未見的老熟人的感覺一般,鬼使神差的伸出了自己的一隻手,觸摸著那金色鳥兒身邊的熊熊燃燒著的火焰,觸摸著這火焰,薑易隻感覺到了暖意,並沒那種灼傷的感覺。


    那金色的鳥兒落在薑易的身前,叫了一聲,看了看薑易,又扭頭看了看自己的後背,這是在示意著薑易坐到它的背上去,薑易一坐上去,那金色的鳥兒便迫不及待的扇動著自己的翅膀,載著薑易飛上了高空,薑易瞬間差點掉了下來,但是感覺到一股力量穩固住了自己,應該是來自這隻金色的鳥兒。


    薑易撫摸著這金色鳥兒身上的羽毛,暗道:你這鳥兒還是蠻貼心的嘛!


    這鳥兒載著薑易在這片光禿禿的大地上自由自在的飛翔著,但是薑易發現,來迴幾趟,這金色的鳥兒向東飛去,卻從沒有越過那塊矗立在大地中,被削去了一半的黑色石碑。


    金色鳥兒每一次到了這裏就盤旋著又飛了迴去。


    薑易注意到以這塊石碑為界,以東是光禿禿的大地,以西則是比較正常的地方,林深樹密,雜草叢生的。


    薑易拍了拍鳥兒的背,示意金色的火鳥停下來,薑易從鳥背上麵跳了下來,走到這塊被削去一半的石碑旁,拂去掩蓋在上麵的雜草,隻看到“禁區”兩個殘留下來的字。


    薑易想要越過這塊石碑往西去,可是卻被一種無形的力量阻住了,薑易嚐試了幾次,發現都無法越過這塊石碑,於是薑易放棄了,重新迴到金色的火鳥的背上,任這鳥兒帶著自己飛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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