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走吧,下雪了,這裏會越來越冷。”


    雷諾見女孩抬著小腦袋望著他,一雙白瞳有了些許焦距,她應該是在看著自己。


    他在她麵前蹲下,碰了下自己的唇,做了一個手語:“能聽見我說的話嗎?”


    他在這裏守了她一段時間,一開始她不搭理任何人,和她相處了差不多一個月,她才對他稍微有些反應,他也觀察她學會了幾個能和她簡單交流的手語。


    安多手碰碰自己的耳朵:現在能聽見了。


    她其實看不見,也聽不見,她能看到聽到的,是一般人感受不到的東西。


    是adar教會她怎麽去“看”,怎麽去“聽”,融入現實世界,但很多時候,這兩項並不能同時進行,需要用精神力交替去做。


    她大多時候都集中在“看”上麵,偶爾去聽一聽聲音。


    聽不見沒關係,但看不見會害怕。


    反正她也聽不懂別人說什麽。


    她和adar溝通並不需要語言,精神溝通就行。


    一直以來,adar都是她的眼睛,她能看到adar所看到的,也能聽到adar所聽到的,感受adar所感受到的。


    但adar說了,他們一族的人如今沒幾個了,和外麵的人交流需要聲音。


    好麻煩,為什麽需要聲音。


    她發不出聲音來,而且覺得外麵的聲音太吵了。


    汙染區的聲音很吵,那些古怪的東西總是很興奮,在她耳邊嘰嘰喳喳的說著話,需要adar幫她才能屏蔽它們的聲音。


    外麵世界的聲音也很吵,不過她隻需要不刻意用精神力去聽就好。


    但adar讓她時刻保持著聽力,教她外麵世界的語言。


    adar沒能教她多少,就不見了。


    於是她隻好在這裏等著adar。


    她在這條街道附近徘徊了許多天,不敢跑太遠,就怕adar迴來了找不到她。


    麵前過分好看的少年還在她麵前比劃著手語:“跟我走,我們有住的地方,暖和。”


    安多並不排斥他,他一直跟著她,幫她找吃的,驅趕想要帶走她的人,可她要等adar。


    她手指點點腦袋,做了一個謝謝的手勢,又在少年額頭一碰:你自己走吧,大哥哥。


    雷諾:“你總在這裏很危險。”


    他試探的朝她伸手,見她並不抵觸,才輕輕的在她頭上一摸,而後在她身邊坐下,不強迫她跟自己走。


    一個月前,他從汙染區中出來被感染,作為一個龍屬哨兵,感染激發異化比吃飯喝水還容易。


    在泰拉德這樣的地方,殺一個異化發狂的哨兵也同樣容易。


    當他察覺到自己要異化的時候,他能做的就隻有躲起來。


    他剩下的錢買不起抑製劑了,跟著那些傭兵去了一趟汙染區,一分錢沒拿到不說,還被一個傭兵搶走了他在汙染區找到的能量礦石。


    或許是知道自己異化是什麽後果,他在意識還清醒的時候,去殺了那個哨兵。


    他染了一身血,意識模糊,漫無目的在燈紅酒綠的混亂街道遊蕩,如同他流浪的這些年,沒有歸處,等待最終的命運降臨。


    黃昏時分,最後一絲光亮就要沒入黑暗,仿佛也要將他吞噬。


    恍惚間,他聞到一縷異香,這是他聞到過最好聞的味道,無法形容的香甜,讓他嘴裏瘋狂的分泌唾液。


    他如同饑餓了數天的野獸,循著這股味道找去。


    等他意識稍微清醒些的時候,他已經掐住了一個女孩細嫩的脖子。


    在他們身邊,還有兩個同樣被香味吸引而來的哨兵的屍體,是他咬斷了他們的脖子。


    他掐住女孩的手沒有使勁,女孩睜著一雙白瞳看著他,眼淚湧出她的眼眶,大滴大滴落到他的手背,他被燙的鬆了手。


    那一刻,他想跑開,他不想傷害她。


    可女孩的味道太香了,他根本邁不開腳步。


    在被想要咬她一口的念頭擊碎的那刻,他猛地轉向牆壁,想要將自己裝暈過去。


    一股力量止住了他的動作。


    女孩捧住他的手,將額頭貼在他的手背,溫暖的精神力浸入他的體內,撫平了他的狂躁,清除了他體內的汙染。


    他失去意識前在想,她是一個向導,隻有向導才有這樣的力量。


    這裏怎麽會有向導呢?或許是他異化出現幻覺了。


    他醒來後,依舊能聞到空氣中殘存的香甜氣味。


    不是幻覺,是真的,她是真的。


    他再次循著她的氣味找到了她,女孩站在垃圾桶前,猶豫著要不要在裏麵翻找出今天的晚餐。


    女孩看見他,轉身就跑。


    在見到她的這一刻,雷諾想要將她偷偷藏起來,那是龍天生的劣根性,將任何自己喜歡的事物搶過來,不管以什麽方式,然後藏到隻有自己知道的地方。


    可他沒有這樣做,隻是跟著她。


    他將幹淨的食物放在女孩能找到的地方,然後走遠些藏起來,等了一會女孩覺得安全後,就會自己跑出來將食物拿走。


    她就像是一隻警惕的小獸,不和任何人接觸,就是有好心人將食物送到她麵前,她也不會立即接受。


    跟了幾天後,女孩不再見到他就跑,也慢慢接受他的食物。


    他很高興,他們終於能說上話了。


    不過他們之間的交流隻能通過手勢,女孩不會說話。


    相處了一段時間後,他才知道她身上和其他人不太一樣的地方。


    不止是和其他人,她和一般向導也不太一樣。


    他跟著她大半個月,才知道她的名字。


    “安多。”他念對的時候,女孩顯然很高興,對他比之前更親近了。


    “雷諾。”雷諾指著自己,不厭其煩的一遍遍教她。


    安多並不是完全不能說話,有時候能發出一些簡單的音節,或許她就像是牙牙學語的嬰兒,需要人來教。


    不過安多很多時候都不喜歡去聽聲音,他的教導進展緩慢。


    夜晚雪越來越大,風也越來越大,他和安多坐在麵包店門口,緊緊的挨在一塊。


    又一陣風吹來,安多主動抱住了他的胳膊,腦袋鑽到了他的胳膊下麵。


    他從口袋中拿出剛剛買來的麵包,遞到她的唇邊,像喂一隻小雛鳥喂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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