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今天拍攝結束的早,陸舟卸妝後得到了章天成和柏溪的邀請。


    現在是國外大概七八點,天已經黑得厲害。


    三人走在大街上,看到了熱鬧的國外街道。


    陸舟被兩人帶去了超市,買了一大堆的零食和飲料。


    兩人並沒有說目的地,隻是讓陸舟跟著他們一直往一個方向走。


    過了很久,陸舟看到眼前是一個巨大的廣場,風格有些國外古時候。


    更加吸引人目光的,是廣場中間一個巨大的噴泉。從廣場到噴泉,都是暖黃色的光。


    “我們過去。”章天成說了一句,就繼續往前走。


    三個人繼續走了一段時間,才終於在噴泉的外圍坐下。


    除了他們外,已經有很多人也聚在外圍,他們一邊談笑,一邊也吃著帶來的食物。


    陸舟三人把吃的放下,此時陸舟聽到章天成說:“前些天我發現了這個地方,就想著什麽時候能來一下,今天可總算是來了。”


    陸舟望著噴泉,看到了它映襯著暖黃色的光,讓人緊繃的心一點點放鬆起來。


    章天成和柏溪已經開始吃了,他們還叫了陸舟一聲:“別光顧著看,也吃些東西。”


    “在這樣廣袤的地方,有微風又有水聲,吃著東西都覺得香了。”


    陸舟心裏也是讚同的,他開始動手。


    如章天成說的,在這樣廣闊的空間上,整個人都變得渺小起來,內心的壓抑不知不覺就輕了很多。


    看著偌大的噴泉,陸舟心裏卻想起了一個人。


    這個時候,章天成已經喝了一罐啤酒,柏溪也喝了半瓶。


    兩人見陸舟還沒怎麽喝,不由不樂意了。


    “快喝快喝!”章天成不滿意道。


    倒不是他們要喝很多,畢竟明天還要拍攝。但這種氛圍下,他們不想陸舟遊離在外。


    陸舟迴神,看見了章天成表情上的催促,也看到了柏溪神情中的指示意味。


    沒讓兩人等多久,陸舟也稍微喝了一口。


    看見他喝了,兩人的神情這才重新變得放鬆起來。


    就這樣坐了快半個小時,三人麵前的東西也吃了大半,章天成突然挑眉問向陸舟:“我們在國外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你難道就不惦記國內?”


    看著章天成眼中的八卦,陸舟還沒說什麽,柏溪卻瞪了章天成一眼,“就你八卦。”


    章天成哈哈一笑,“當然了,但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看來你最近有點閑啊。”柏溪盯著他,“有那閑工夫,不如多想想戲,未來的章導!”


    章天成哼了聲,沒有與他計較,繼續充滿好奇地等待著陸舟的迴答。


    柏溪也沒再說什麽,其實他也很好奇。


    這大半個月相處起來,他們發現陸舟實在是平靜過了頭,平時也很少聽他主動開口,除非是關於戲的內容。


    他身上好像籠罩著孤獨的氣息,沒有人能打破。


    就算現在他在兩人麵前,章天成和柏溪也能感受到那種孤獨並沒有離開,隻像是藏深了些。


    這實在是……


    感覺陸舟這樣,很難有人走進他的內心,更別說有戀人了。


    章天成愈發覺得自己問了個傻問題,他剛剛問惦記的人,自然不是指親人,而是戀人。


    正當章天成想要轉移話題時,陸舟卻開口了。


    陸舟的眼睛看著噴泉的方向,卻輕聲說了句:“我也有在意的人。”


    他的聲音很輕,章天成和柏溪卻聽得清清楚楚,一時間都愣住了。


    “是喜歡的人?”柏溪突然問道。


    “肯定是……”章天成看著陸舟的側臉,看出了他的眼神不像平時那樣平靜。


    陸舟沒有迴答,他的眼中映著布滿暖意的噴泉,也像是為他增添了幾分暖色。


    陸舟生來就比普通人更加理智,情緒波動隨著年齡的增長愈加平靜。他早早地熟知了身邊的世界,但卻認知不到自己存在的意義。


    他被陸家收養前,已經在孤兒院裏待了好幾年。有一天,陸舟對孤兒院感到無趣了,他不知為何,突然就從院裏出來了。


    孤兒院已經年久失修,後院裏並不怎麽費勁就能找到一個出去的洞。


    從孤兒院出來後,撲向陸舟的是無邊無際的迷茫。


    他雖然出來了,可他又能去哪呢?


    可他也不想迴到那個牢籠般的院子中。


    這樣想著,陸舟還是頭也沒迴繼續向前。


    他朝著人多的地方走,但有時也想轉個方向。


    就這樣,陸舟自己也不知道走了多遠,也不知道走到了什麽地方。


    要是他返迴,可能也不一定會記得來路了吧。


    陸舟心裏靜靜地想著,卻絲毫感覺不到驚慌。


    像是他在路邊站了太久,一個麵容和藹的中年婦女忽然走到他麵前,並且蹲下。


    “小朋友,你和家人走散了嗎?”


    陸舟漆黑的眼瞳看著她,但是沒有說話。


    看見陸舟不開口,中年婦女忽然從口袋裏掏了掏,拿出一根七彩色的棒棒糖來。


    “跟阿姨走好不好,阿姨帶你去找爸爸媽媽。”中年婦女的語氣更加溫柔。


    隻是這次,陸舟依然沒有說話,隻用他那雙眼靜靜地看著她。


    見此,中年婦女臉上閃過一絲惱怒,不知道為什麽,她居然從一個小孩子的眼中看出審視來。


    她不知道在陸舟眼中,她的一舉一動都錯漏百出,在不知道什麽是演技的時候,陸舟就已經覺得她的表演拙劣了。


    可能是不再想和陸舟耗下去了,中年婦女的手一下子緊緊抓住了陸舟,陸舟很快感到疼痛。


    中年婦女並不在意她的力道,她本以為陸舟會哭,但陸舟卻像絲毫感覺不到一樣。


    以前,中年婦女抓住的小孩都會哭的,不管是因為力道還是因為屬於陌生人的突然接近。


    她已經做好了陸舟要是哭起來的準備,卻沒想到陸舟並沒有。


    這個小孩,難道是傻的……


    中年婦女心中想著,但還是沒有放開的意思。


    她虛偽道:“我這就帶你去找父母。”


    當她剛要走時,一個小少年卻出現在她麵前,並且一把緊握住陸舟的另外一隻手,大聲道:“陌生阿姨,你要把我弟弟拐到哪去!”


    少年的聲音清脆,一下子吸引了周圍人的目光,中年婦女頓時感受到不善的眼神投射在她周圍。


    “你不要亂說!我是想帶他去找父母的!”中年婦女壓下驚慌,看著逐漸圍攏過來的人說。


    “放手!”少年不管她的話,直接又大聲喝了句,語氣充滿氣勢。


    中年婦女隻能不甘地放開,暗恨少年壞她好事。但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想辦法離開。


    她放開手後假意歎了口氣,“好心卻被人誤解,真是讓人心寒!”說著,她的臉色看起來蒼白可憐。


    對於眼下這種情況,中年婦女很清楚,她不能強勢,否則會讓其他人懷疑。


    隻要引發其他人對她的可憐,那她就能趁機離開了。


    她說話時,少年並沒有理會,隻是拉著陸舟趕快遠離了她,躲在人群身後。


    本來因為中年婦女的扮可憐產生些許動搖的人看見這一幕,那點動搖又散了些。


    如果中年婦女真這麽好心,兩個孩子還會這麽怕她嗎?


    看到眾人的眼神又不善起來,中年婦女又慌張起來。


    就在她想要說什麽時,少年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叔叔阿姨快看——我弟的手都被她抓青了,如果她真是一個好心人,難道會對一個小孩子下這麽重的手嗎?!”


    聽到這,所有人都皺緊了眉,幾個年輕力壯的男人還嚴嚴實實地把中年婦女圍在裏麵。


    中年婦女是人販子的可能性太大了,他們一定不能放過!一定要等到警察來!


    “不是的!不是的!我是好人,我真的隻是想帶孩子去找親生父母而已啊!”中年婦女徹底慌亂,但她又像是想到什麽,連忙看向陸舟的方向,聲音因為焦急變得尖利:“孩子你說說話啊,阿姨是好心的對不對?我真得隻是想帶你去找父母!”


    少年的臉色冷了下來,她就算這麽說過,那也隻是用來哄騙小孩的鬼話而已!


    竟然想利用小孩子不辨事為她作證,真是讓人厭惡!


    這個時候,陸舟的目光從少年的手轉向了中年婦女。


    中年婦女見他有反應,立即像是抓了救命稻草一樣,急忙道:“你快為阿姨證明一下!”


    她看到陸舟的眼瞳漆黑,那種審視感又來了,隻是她現在無暇顧及,不斷地催促著。


    在她的絕望下,陸舟輕輕張了張嘴,她頓時升起希望。可不等陸舟說什麽,少年卻把陸舟整個人抱進懷裏,物理打斷了陸舟被她利用的可能。


    “你果然是騙子,如果真是好人,為什麽越來越著急,甚至還嚇我弟弟!”少年一邊說一邊想自己捂嚴實了沒有,可不能讓陸舟說話。


    就在這時,警車到了,警察下來後立即將中年婦女圍了起來。


    插翅難飛的中年婦女徹底絕望了。


    為了作證,少年和幾個人也一起去了警察局,當然包括被他握著的陸舟。


    在少年和幾個人都複述一遍經過時,警察點了點頭,目光看向陸舟,問:“你有沒有要補充的?”


    聽到這句話,在隔壁的中年婦女立即升起希望,她用最可憐最溫柔的眼神看著陸舟。


    少年心中冷意彌漫,正想要說什麽,他的手卻被陸舟握了一下。


    少年十分驚訝,心想著陸舟這是不要他阻攔的意思嗎?


    陸舟握了下就鬆手,轉頭看著中年婦女,在她充滿期待的眼神下一點點道:“我無父無母,是個孤兒。”


    所有人都愣住了,然後陸舟又靜靜道:“這個,我不是已經告訴過阿姨了嗎?”


    聽到這句話,中年婦女看著陸舟的眼睛,心裏升起寒意。


    “不,你沒有!你根本沒說過!”中年婦女那種審視感得到證實,頭一次對一個小孩感到害怕。


    “安靜!”中年婦女那邊的警察立即壓製她,眼神十分冰冷。


    帶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去找父母,這不是拐孩子是什麽!


    直到中年婦女被帶走,她嘴裏還不斷喃喃著:“他沒說……他沒說……”


    中年婦女走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陸舟身上。


    他們記得陸舟剛剛說過的話,他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


    “……小朋友,”過了一會兒,警察才問陸舟:“你之前是在孤……福利院嗎?”


    話到嘴邊,警察拐了個彎兒。


    陸舟沒有在意,點了點頭。


    “那你還記得福利院叫什麽名字嗎?”旁邊一位年輕的警察立即問,他語氣激動。


    其他人瞟了眼年輕警察,很快又十分專注地看著陸舟,他們也想知道陸舟究竟記不記得。


    陸舟卻沉默了。


    不是他忘記了,而是他並不想迴去。


    但在其他人眼中,陸舟就是忘記了。


    不清楚原因的人紛紛感到遺憾,少年卻在這時候握住了陸舟的手。


    陸舟緩緩看過去,看見了少年親和又意氣風發的笑:“你去我家住吧?”


    沒等陸舟迴答,其他人卻搖頭了:“你一個小孩,哪裏做得了主。”


    養一個小孩哪裏是那麽簡單的,衣食住行哪一樣都要考慮,“你一個孩子都需要家裏人養呢。”


    少年不服氣,“那我打電話叫家裏人來!”


    隻要家人同意,他不就可以了?


    其他人樂了,“好啊,有本事你就讓家人同意。”


    聽到這句話,少年眼中才又有了笑意,他也不管其他人,就對少年說:“你在這裏等等好不好,哥哥立即迴家去找我們爸媽。”


    其他人本想笑,這還八字沒一撇就連爸媽都說出口了。可看著少年的認真,他們都斂了下去。


    陸舟看著少年,輕輕點了點頭。


    見他同意,少年又看向警察,卻見他們揮了揮手,“不用你說,我們也會看護這孩子的。”


    少年這才放心,又再囑咐了陸舟一遍才離開。


    等少年走後,其他人歎了口氣,“還是小孩啊,想得太少了。”


    陸舟看著少年離開的身影,把他們的話都聽在耳中。


    很快,大部分警察散去,陸舟身邊隻有一個年輕警察。


    年輕警察本來打算做一些記錄,卻聽到陸舟開口:“我又記起來了。”


    年輕警察反應了會兒,想起少年剛剛的話,變得更加高興,“那不正好,等他帶家人過來了,你們正好可以一起去福利院辦領養手續。”


    “你們剛剛說,這種事他做不了主。”


    “是啊,他……”年輕警察覺得陸舟的口齒太清晰了,不像是一個小孩。


    走神的時候,陸舟又繼續開口:“他喜歡我,不代表他家人也喜歡我。而且,他的喜歡或許隻維續短短一天呢?”


    “他可能今天過後就忘了。”陸舟睫毛翹了翹,平靜道。


    年輕警察心中一驚,眼前的孩子真的隻有六七歲嗎?


    最終,在陸舟的堅持下,他們還是把陸舟送迴了福利院。


    少年迴到家,立即打電話給父母,卻得知他們都在外麵出差。


    “蕭蕭,媽媽這裏走不開,要不晚幾天吧。”


    祁父的話卻十分嚴肅:“你就是這樣輕易做決定的?天下的孤兒那麽多,你也要一個個收養?”


    “他就算忘了自己的福利院,也會有人安排到其他的福利院,不用你操心。”說著,祁父幹脆利落掛斷了電話。


    聽著電話裏一聲聲忙音,祁蕭久久沒有迴神。


    他沒有要收養天下所有的孤兒,他隻想收養陸舟而已。


    可是……


    祁蕭緊緊握住拳,他頭一次知道自己原來這麽無力,他以前真是高看了自己。


    原來他身上的一切,都要依賴於父母,他們可以輕易收走自己現在擁有的一切。


    他的決定,他們可以輕易否決。


    祁蕭收拾好心情,他再次迴到警察局,卻得知到陸舟已經迴福利院的消息。


    看著他一個人來,警察已經徹底明白,心裏不由歎了口氣。


    雖然他們都沒有表現出來,但祁蕭卻覺得心中沉重得厲害。


    在知道陸舟福利院的地址後,祁蕭趕了過去。


    陸舟再次看見祁蕭,第一次喊出了“哥哥”兩個字。


    祁蕭一下子咬緊了牙,開口道:“對不起……哥哥沒辦到。”


    “沒關係,我在這裏很好,以後哥哥想見我還可以過來看。”陸舟輕輕說著。


    “你……”你說謊,如果福利院真這麽好,他們第一次遇見根本不會在那麽遠的距離。


    祁蕭知道,但他沒有說,說出來難道他就能改變了嗎?


    他把手輕輕放在陸舟頭上,摸了下他柔軟的頭發。


    “我三天後再來看你好嗎?”此時的祁蕭,已經明白做不到的事情不用說。


    陸舟點了下頭,最後看著他離開。


    祁蕭離開前最後看到了陸舟一眼,發現他像是一直在注視著自己離開的背影沒有移開過。


    怔然時,陸舟與他的目光對上,朝他露出一個極淺的笑來。


    “再見……”祁蕭勉強說了兩個音後就狼狽離開。


    答應的事沒有做到,他沒有資格再繼續待下去才對。


    匆匆迴到家,祁蕭的心情已經平複了大半,他應該平複,否則怎麽能進行接下來的談判?


    以上次的情況看,母親的態度溫和,父親的態度卻十分強硬。


    但祁蕭選擇了父親。


    比起母親,他更知道父親要的是什麽。


    電話再次被接通後,祁蕭的語氣十分平靜:“請父親幫我收養下那個孩子,我會做到這次的克頓賽第一。”


    祁父像是頓了頓,“你母親那邊打算如何?”


    “再加上拿下數學金獎,請父親說服母親。”祁蕭絲毫不見慌亂,冷靜地說出了又一句話。


    “好……”祁父雖然看不到祁蕭的表情,卻能感受到他的堅定。


    掛斷電話後,祁蕭的神情卻不見高興。


    求人,哪怕那個人是父母,也是不愉快的。


    何況,主動權根本不在他手上。


    好在,兩人最後答應下來,隻是需要等祁母出差迴來。


    “……要多久?”祁蕭知道自己沒有要求的權利,兩人不會放下手中的事過來的。


    “三天,別忘記你答應下的事。”祁父說完再次掛斷了電話。


    三天後,祁蕭又到了福利院,這次卻不是他一個人,而是和祁父和祁母一起。


    但當祁蕭詢問時,卻不想得到一個讓他麵無血色的消息。


    陸舟在第二天就已經被領養走了。


    祁父祁母都是一愣,下意識看向祁蕭的反應。


    祁蕭卻沒注意他們,他隻聽到工作人員繼續道:“收養小默的是一對夫妻,他們的女兒很喜歡小默,當然他們也很喜歡小默,隻不過是因為女兒的動靜才注意到了……”


    工作人員說了一大通,祁蕭逐漸恢複血色,隻是變得冷靜沉默。


    現在這個結果,他不應該怪任何人,隻能怪自己。


    “對了,小默給你留下了一封信。”工作人員想起什麽似的。


    三人迴家時,一路上的氣氛都十分沉默。


    這世上,還有這樣陰差陽錯的事情。


    祁母看著攥緊信的兒子想說什麽,最後還是沒有開口。


    這件事之後,祁蕭變了很多。他開始獨立做很多事情,學會了自己做決定並且承擔責任。


    他答應的事情並沒有因為陸舟離開而放棄。


    因為他不想不遵守承諾,而且拿這種事情表示不滿,是一種極其幼稚的行為。


    那天夜裏,祁蕭打開了陸舟留給他的信,裏麵的話卻很少。


    哥哥我走了,領養我的是非常好的人,你不用為我擔心。


    “非常好”是有多好?這種事情怎麽能光憑一次印象就下決定。


    祁蕭認為,陸舟的話更多的是安慰他讓他放心。


    信上還有一句:


    原諒我說話不算話了,希望以後能再次見到哥哥。


    信上沒有署名,這信上的字跡看起來比較規整,陸舟還沒上過學,這寫字還是問工作人員留的。


    據工作人員說,領養陸舟的人家隻是迴來看親人的,他們自己並不住在這個城市。


    這一切……當真是沒有緣分嗎?


    祁蕭收好信,把它小心地放了起來。


    福利院有定期迴訪,祁蕭問過幾次,工作人員的反饋都是很好。


    像是連他去探望的理由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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