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了兩天身體,陳盼力氣終於恢複一些,能夠配合警察錄筆錄了。


    高瑞母子和陳願等在門外,病房裏兩位警員邊聽邊寫。


    陳盼迴想起那天的經曆,仍然心有餘悸。


    “那天,我從檢查室出來,那個男人忽然用匕首頂在我後腰上,說如果不跟他走,當場就讓我開膛破肚。”


    “後來上了車,他就給我戴上頭套,我並不知道他要帶我去哪裏,想幹什麽。”


    其中一個警員問:“那你有沒有什麽能想起來的,比如他還說了什麽話,車裏有沒有過第三個人在場,你頭被蒙著看不到,應該能聽見吧?”


    陳盼仔細想想:“我聽見他和另一個人打電話,叫那個人海哥,還說什麽抓到人了,需要加錢之類的。”


    “我好像還隱約聽見一個女人的聲音,她和海哥一起問那個男人,我是誰。”


    警員將她的話一一記下,接著問道:“還能想起來什麽嗎?”


    陳盼很認真地想,好半天又道:“車子剛停下的時候,綁走我的男人問那個叫海哥的,是不是他的主子想看直播。”


    “直播?”


    警員追問道:“你知道他們說的是什麽意思嗎?”


    陳盼搖頭:“我不知道,但那男人掛了電話,就把直播用的燈對準了我,我當時很害怕,一直在身後用力地割繩子。”


    “不知道怎麽迴事,我聽到那個男人說抓錯了人,然後他狂躁地踹了幾下車門,就把我扔下去,開車走了。”


    “我想爬到公路上求救,爬了一會兒就什麽都不知道了,再醒來就是在醫院裏。”


    兩位警員互相看了對方一眼,問她:“你再仔細想想,看有沒有忽略什麽細節?”


    陳盼想了一會兒,搖了搖頭。


    “那好吧,今天先到這。”


    警員起身告辭:“要是想到什麽,馬上聯係我們。”


    證據雖然不多,但全部指向了方海和唐詩。


    經過一係列調查,警方懷疑他們綁架的目標不是陳盼,而是陳願。


    再次提審趙大享,刑警隊長給他分析利弊,說他綁的不是別人,是傅氏豪門大少奶奶的二姐,從心理上將他的防禦徹底瓦解。


    趙大享害怕以後被報複,隻得乖乖地將方海供了出來。


    承認他是受方海的指使,也承認是自己綁錯了人。


    但由於他沒看到陳願的長相,所以並不能確定方海讓他綁的到底是不是陳願。


    但隻要稍微一推理,並不難猜測,因為當時站在路邊說話的孕婦,除了陳盼就隻有陳願一人。


    考慮到影響,警方那邊並沒有將消息公布出來,而是先告訴了傅京霆。


    傅京霆思忖了一個下午,最終決定封鎖消息,對外宣稱趙大享精神不正常,才會做出綁架的事情,並且將他送進去判了幾年。


    其實傅京霆這樣做也是為了陳願。


    擔心陳願知道綁架者目標是她,卻給二姐帶來了這麽大的災難,她一定會自責、會內疚的。


    高家得知結果後,高母十分意外:“精神不正常的人,犯了事也能判嗎,不是說要送到精神病院嗎?”


    高瑞一邊喂陳盼吃粥,一邊給母親解惑:“按理說是,但那還不是我們總裁一句話的事麽,這些天傅總沒少幫忙,沒有他,盼盼不會這麽順利迴來。”


    他們也是後來才知道,傅京霆是派了私人飛機去接的陳盼,原本四五個小時的車程,飛機僅用了一個小時。


    高母瞪了兒子一眼:“我看你以後還清不清高了,還敢不敢跟盼盼吵架了,那天要不是你鬧脾氣,盼盼多半不會出事。”


    高母還想說什麽,被陳盼打斷:“媽,過去的事就不提了,以後我們一家人都好好的。”


    “好好好,媽不說了,什麽都不說了,隻要你和孩子好好的,媽就知足了。”


    高母和顏悅色地說道。


    陳盼笑著握住高瑞的手:“等我和孩子出院後,就搬迴咱們的小家,你放心去上班,每天有媽陪我就行,晚上迴來我們一家人吃完飯,開開心心地陪孩子。”


    說到上班,高瑞忽然想起他已經辭職了。


    隻不過這時候,顯然不是坦白的時機,他輕輕地點頭應著,沒再接話。


    至於搬不搬迴他們小家,高瑞已經不在意了。


    隻要老婆孩子都能平平安安的在身邊,對於他來說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


    男人的尊嚴和麵子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誰愛要誰要吧。


    一連又過了幾天。


    陳盼身體恢複了很多,已經能下床輕微活動。


    孩子也比前幾天的狀態好了許多,雖然還在危險期內,至少是越來越好的。


    在高家人眼裏,陳盼母子平安,這場風波就算過去了。


    但傅京霆那邊,卻不敢再掉以輕心。


    拋開警方對唐詩和方海通緝不談,他又派了不少人在全城展開搜索。


    並且重新徹查和唐詩有關的一切,包括那個詩布斯集團。


    花費大量人力物力,終於追蹤到國外的一家金融公司。


    查到那家金融公司的注冊人,是一個叫吳麗的東方女人。


    仔細翻看唐詩的資料,發現她母親的姓名上寫著吳霞。


    傅京霆讓助理找了最頂尖的私家.偵探,調查吳麗和吳霞之間的關係。


    很快,偵探傳來結果,說查不到吳麗在國內的信息,身份應該是假的。


    但是那個叫吳霞的,年輕時在一個小豪門裏做過十幾年的保姆,後來生了唐詩,就一直做些小生意為生,獨自把唐詩撫養大。


    傅京霆翻看吳霞的檔案,發現她做保姆那戶人家上麵寫的是,寧家。


    傅京霆眉頭緊鎖,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個寧家應該就是二十幾年前,一夕之間家破人亡的那個寧家。


    …


    城外別墅。


    柳茹將手機砸到唐詩臉上。


    “看你做的好事,傅京霆已經查到你的頭上了,你說該怎麽辦,在國內能用的人手本來就少,我還能信得過誰!”


    她越說越生氣,不管手邊抓到什麽東西都往唐詩身上砸。


    瀉火似的罵道:“我養你二十幾年有什麽用,到了需要你的時候,卻一點用處都沒有,廢物,就是個廢物!”


    唐詩低著頭,不敢有一聲言語,卻忽然想起,她以前也是像母親罵她這般,經常罵阿海廢物。


    肩膀處忽然傳來劇痛,她伸手摸了一把,鮮紅血液染了滿手。


    抬頭看到柳茹手裏,拿著一個玻璃材質的煙灰缸,煙灰缸底部沾著她的血。


    唐詩心裏頓時生出一股憤怒,脫口喊道:“為什麽總是這麽對我,我到底是不是你親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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