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妻婉婉?


    都說醉酒後,會認錯人,甚至認不得人。


    楚山孤醉得不輕,她這張臉明明是李春花。


    薑希音戴著那張遮著上半臉的麋鹿麵具,仰頭看向楚山孤。


    他的臉本來很白,如今因為喝了酒漲得紅紅的。


    楚山孤現在的模樣看起來有幾分嬌羞,莫名令她想起她同九思在山下住時見到的誰家小媳婦。


    她不禁覺得好笑,一時起了調戲的心思。


    薑希音踮腳將雙手勾上楚山孤的頸項,道:“好看,夫君買給我好不好?”


    聽到夫君兩個字,楚山孤的氤氳著醉意的眼睛亮了亮。


    忽地,他低頭湊近,幾乎是要吻她。


    薑希音連忙捂住了嘴,以防他再有什麽動作又後退了一步。


    這還是當初那個聽到她叫一聲夫君,就落荒而逃的月華君嗎?


    她本來隻想占個口頭便宜。更何況現在在大街上,來來往往都是人。


    楚山孤見她後退,說了句:“好,”然後去攤前付錢了。


    薑希音看著他的背影,肩膀耷拉下來,好像有些委屈。


    也不知道月華君楚山孤給了多少錢,那攤位上的小攤販喜笑顏開地收了錢,又遞給楚山孤一隻大一些的麋鹿麵具,還道:“剛剛那姑娘,是仙君娘子吧,這張麵具與娘子臉上帶的是正好是一對,就送給仙君了。”


    買完了麵具楚山孤並沒有迴來,而是去了旁邊攤買了一隻香囊。


    薑希音怕楚山孤喝醉了酒,在人群中走丟,隻得跟過去。


    “老板娘說這隻香囊可以辟邪,婉婉可以將它帶在身上。”楚山孤將香囊遞給她。


    薑希音接過來,把香囊當放進儲物袋。


    她已經把那張麋鹿麵具摘了。


    因為麵具是一對兒,


    楚山孤戴上了另外一張,便硬要她重新再把麋鹿麵具戴上。


    薑希音戴麵具的空當兒,楚山孤又去買東西了。


    不一會兒,薑希音手裏多了一堆東西,胭脂、珠釵、團扇、梳子、還有肚兜、食盒、香爐、名畫、綢緞、風箏、話本。


    薑希音覺得楚山孤比她自己還能花錢,一般人把他娶迴家,養不起,絕對養不起。


    買到最後薑希音的儲物袋都要放不下了,當楚山孤再次拿起一塊蘇梅色錦緞時,薑希音不得不製止了他,


    “不要買了,家裏都有。”


    楚山孤望著她,纖長的睫毛像蟬翼一般,一眨一眨地。


    片刻他道:“聽婉婉的,那就不買了。”


    薑希音可算是鬆了口氣。


    她的儲物袋不用遭殃了。


    不再買東西的楚山孤,並沒有忘記自己最初下山的目的。


    他拽住薑希音的袍袖,低頭小聲問她:“婉婉,我能不能去買酒喝,”楚山孤伸出一根手指,“一壇,就隻買一壇。”


    都醉成這樣了,還記得買酒。


    薑希音現在已經能想到楚山孤酒醒後,看見自己買得這些東西,會是怎樣震驚的表情了。


    上次薑希音同九思來,本來要去那家新開的酒樓吃飯,遇上了些專門來殺她的魔,沒去成。


    現在是黃昏,已經到了飯點。薑希音想既然下山了,不如去嚐一嚐,順便帶些飯菜給九思。


    “好吧!”薑希音應道。


    她說完徑直向東往酒樓方向走。


    走了一會兒薑希音發現楚山孤沒跟上來。


    這麽大個人丟了,薑希音隻好迴去找,隻見楚山孤站在一個賣糖葫蘆的攤位前,望著糖葫蘆,似乎很想買,卻一直沒開口。


    見他一直站在攤前,賣糖葫蘆的老伯先開了口,“小郎君是想買糖葫蘆嗎?”


    楚山孤點點頭,“想,可是我娘子不許。”


    薑希音頭上浮起了一條黑線。


    這是一個多吝嗇的娘子啊,連串糖葫蘆都不許買。


    薑希音隻想隱身。


    她看著一直站在糖葫蘆麵前不走的楚山孤人影。


    沒辦法,薑希音隻好上前朝老伯道:“來兩串糖葫蘆。”幸好她臉上戴了麵具,就當自己隱身好了 。


    老伯看了看她和楚山孤身上的衣服,同樣的顏色和製式。


    薑希音連忙否認,“我不是他娘子。”


    那老伯又偷偷瞄了她和楚山孤幾眼,才從草靶子上抽出兩串糖葫蘆遞給薑希音。


    薑希音付了錢,迅速拿過糖葫蘆,拽著楚山孤走了。


    這下薑希音不敢再放開楚山孤了,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走丟了在給她按個什麽罪名。


    離那糖葫蘆攤遠了,薑希音一隻手牽著楚山孤,把另一隻手中的兩串糖葫蘆遞給他。


    “你要的糖葫蘆。”


    楚山孤搖頭朝她笑:“不吃,你喜歡吃糖葫蘆。”


    他站在那不肯走,是為了給她買糖葫蘆?


    既然這樣,那她就隻好擔這個惡名了。


    一進酒樓薑希音帶著楚山孤上了二樓廂房。


    點了兩壇醉花陰。


    點完菜等了很久菜一直沒上,薑希音隻好下樓去催。


    等她迴來,那兩壇醉花陰已經被楚山孤一個人喝光了。


    她點了兩壇,是為了一人一壇的。


    這下好了,都被他喝了。


    薑希音隻好簡單吃了些菜。


    將給九思點的菜,放進剛買來的食盒中。


    “這些菜要給誰?”楚山孤問。


    “帶迴去給我表弟。”薑希音邊裝菜肴邊道。


    “你表弟不是在兗州,你丟下我要去兗州?”楚山孤突然從椅子上站起來,表情帶著驚訝和不舍。


    ?兗州在哪?


    薑希音明白過來了,楚山孤說的是孟婉表弟。


    薑希音哄他,“不去兗州,我們迴家。”


    楚山孤這才點頭,跟著薑希音下樓去了。


    出了酒樓,薑希音指了指天空,“仙君,我們需要禦劍。”


    “禦劍,我學過嗎?”楚山孤問。


    不會是連禦劍都不會了吧?


    “學過。”薑希音答。


    楚山孤試著招來了他的長劍。


    劍浮在半空。


    薑希音:“讓它落了下來,我們得踩上去。”


    “好,”楚山孤嚐試讓劍下來。


    半響,劍在半空中一動不動。


    薑希音:“......”


    楚山孤禦不了劍了,她不會禦劍,要不召飛馬?


    她雖然記住了剛剛楚山孤開千寒山結界的方法,但那方法隻能開一人的空間,飛馬出不來也進不去。


    飛馬隻能從山門過,楚山孤和她自己身上都有酒氣,走山門就是自投羅網。


    那他們怎麽迴去?


    今天看來是迴不去了,隻能找個客棧睡一晚上,等明早楚山孤酒醒了再迴去


    薑希音在附近找了一家看起來華麗一些客棧,開了兩間房。


    先將楚山孤送進房,薑希音才迴了自己房間。


    她剛躺到床上,門口有人走過來敲了敲她的門。


    聽腳步聲,是楚山孤。


    他不是又要出門去買東西吧,薑希音無奈隻好打開門。


    楚山孤站在門口凝視她,目光中似乎帶著哀怨,“婉婉,我們吵架了嗎?”他問。


    這話問的薑希音一愣。


    “沒有啊?”


    “那婉婉為何要與我分房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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