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山孤想起巫鎮初遇,原本他們要直奔傾城山,在半空中忽見那裏妖氣衝天。


    便令弟子們從空中落下,看看是什麽妖在那邊作祟?


    等他們落下來,便見陣中一處小院火光衝天。


    昏暗的街巷中,她穿一身嫁衣,一身泥點地出現在他麵前。


    甚至還磕到下巴,摔傷腿。


    紅帶飄落的那一刻,她的眼睛暴露在空氣中,一隻紫色一隻琉璃色的眼眸,像極了婉婉。


    可他當時因為本命劍太阿沒有動靜,便確定她絕不是婉婉。


    他當年入無常宗成功結丹後,他的師尊玄同道人便讓他去了萬劍崖崖底的武器庫中選本命劍。


    他並沒有拿武器庫的劍,而是選擇隻身去了赤焰山秘境,去尋找存在於這座秘境中太阿劍。傳說太阿劍是上萬年前,一位叫赤皇的修士在他的妻子去世後,為尋找亡妻轉世所築。找到這把劍就能找到婉婉轉世了,他想。


    但是他的師尊玄同不讓他去火焰山尋這把劍,讓他放棄,還說會為他找到更好的劍。


    火焰山秘境雖有許多上古神器,但秘境兇險進去的修士多,出來的修士少。


    而且相傳太阿劍的主人赤皇暴烈噬殺,這劍雖是赤皇為尋找他的妻子轉世而鑄。但赤皇生前並沒有好好對待過自己的妻子,待妻子死後才幡然醒悟。


    傳說中赤皇的妻亡故很多年後,赤皇憑著自己強大的修為和那把太阿劍,終於找到了妻子轉世。


    可是在那一世,他的妻子已經重新嫁了人,並且有了兩個可愛的孩兒,相夫教子日子過的還不錯。


    但赤皇見不得自己曾經的妻子,與別人相愛美滿,憑借強大的修為將妻子從這一世的夫君麵前搶走了。


    並強行喚醒了妻子記憶,讓她憶起自己的前世曾經嫁與他為妻。


    誰知赤皇妻子想起他後,並沒有欣喜開心。而是求赤皇放過自己,讓她可以迴去重新與現在的夫君和孩子相聚。


    赤皇痛苦的找了妻子這麽久,可他的妻竟然和別人在過著幸福美滿的日子,赤皇覺得可笑又嫉妒。


    自然不肯放她走。


    她上一世是他的妻,下一世是他的妻,再下一世還得是他的妻。


    他不會放過她了。


    赤皇嚐試對妻子好,對她溫言軟語,對她百依百順,想以此重新獲得妻子的心。


    誰知有一日他的妻,為了逃離他,竟在他麵前拔劍自刎了。


    死前,她央他不要再找她轉世了,給她重新轉生的自由,給她重新獲得幸福的自由。


    她寧死也不願意和他再在一起,她恨他。


    赤皇的妻子死後,赤皇變得更加暴虐。


    樹立了很多敵人。


    再後來赤皇消失了,沒有人知道他是被曾經樹的敵人殺死了,還是去了哪兒。


    隻留下了他的劍太阿。


    人有性格,劍也有性格。


    太阿是由赤皇所造,性格也與他相近,暴烈弑殺野性難馴,並且太阿劍中還帶著赤皇的執念,太阿出鞘,隻怕會難以控製。


    當時楚山孤一心想著要找婉婉轉世,他還是去了赤焰山,經曆了千難萬險,終於在秘境中 找到了太阿劍。


    太阿劍是上古遺留的神武,主人是修為強大的赤皇,作用不隻是找轉世,若能馴化不失一把好劍。


    楚山孤執意以這把劍為本命劍,玄同無法隻好同意了


    這麽多年,楚山孤早已經馴化了太阿劍並與此劍心靈感應。


    但太阿劍多年骨子裏的暴烈弑殺卻不是一時半刻可以改變,


    隻能慢慢溫養,慢慢磨太阿的性子。


    受他的熏陶,太阿劍現在變得和遜多了。


    但楚山孤一般情況下還是用普通長劍,不是危急時刻,不會讓太阿出鞘。


    他當初太相信太阿劍了,因為太阿劍在見到李春花時沒有異動。


    所以那日她纏著他想一起迴宗門,他便將李春花拒絕了。


    後來又因為師尊急召他迴去,便把她丟在了青城山,隻托韓青暫時照顧,等她腿好了自行下山。


    他一次次忽略了自己的心,他明明那麽想靠近她。


    一念之差,他可能就要與他的妻生生錯過。


    不知道婉婉在成為李春花以前是誰,但她有元神。楚山孤想婉婉應該是轉世後成了修士,又因為一些意外成了李春花。


    不管怎樣。


    幸好,她成了李春花。


    幸好她在嫁人的當天晚上就守了寡。


    他不用看著她與別人恩愛纏綿。


    幸好,她還是再次朝他走來了。


    雖然他的妻已經不記得他。


    但他不會像赤皇那樣著急恢複她的記憶。


    他可以等,等她再次愛上自己。


    他都等一百年了,不急於一時。


    楚山孤想這些的時候,薑希音已經把一整壇酒喝完了,她試探著撈第二壇。見楚山孤沒製止。她撈起酒壇再次打開酒封喝了幾口。


    楚山孤雖然沒再說什麽,但薑希音有點不好意思了。


    她是被楚山孤看的。


    他一直在盯著她看。


    那目光像是想要看透李春花皮囊下的靈魂。


    薑希音不是真的李春花,心裏有點發虛。


    她想讓楚山孤轉移視線不要再看她了,於是隨口道:“楚仙君要不要也嚐一嚐?”


    誰知楚山孤將視線從她身上移到她捧著的酒壇上,然後應了句,“好。”。


    楚山孤是遵紀守法,克己複禮,言傳身教的好好學生。


    上次喝酒是因為心魔。


    這次十分清醒竟然答應當著小輩的麵嚐酒。


    薑希音有點不信。


    楚山孤一定是在逗她。


    於是,她捧著酒壇放到楚山孤麵前道:“這酒很好喝的,不隻有辛辣還有桂花的清甜。


    “嗯,”楚山孤想她的唇應該也是清甜的。


    他接過薑希音手中酒壇,同她一樣坐到地上,將酒壇轉到薑希音喝過的位置,湊近,用舌尖輕輕舔了一下,隨後捧起酒壇喝了一口。


    “咕咚。”薑希音看著楚山孤脖頸處的喉結滾動,確實咽下了酒。


    楚山孤竟然真的當著她這個小輩的麵喝了酒,薑希音都要懷疑楚山孤是不是也同李春花一樣,身體裏突然住了個別的元神。


    她伸手在楚山孤眼前晃了晃?


    問道:“你真的是楚仙君嗎?”


    楚山孤握住了在自己眼前亂晃的手,對她的這個問題有點匪夷所思。


    他要如何證明自己是自己?


    楚山孤解釋道:“我喝了酒,現在也犯了門規。如果要罰你,便會連自己一起罰,也許我們可以一起去思過崖思過。”


    他拿起酒壇又喝了一口,遞給薑希音,“現在該你了。”楚山孤道


    薑希音望著他遞過來的酒,心道:楚山孤這是要陪自己喝酒嗎? 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有點猶豫,半天沒將酒接過來。


    楚山孤沒在說什麽隻捧著酒壇在等她。


    空氣中都是馥鬱的桂花酒香,她的口中胃裏的酒蟲開始爬了。薑希音深吸了口氣,將酒香吸進身體中。


    酒的誘惑對她來說太大了,薑希音在腦中經過了一番天人交戰。


    還是接過了酒壇。


    兩人輪流你一口我一口地喝了幾輪,到後來竟然玩起了行酒令來。


    薑希音酒量大,幾壇對她來說是小意思。


    但對楚山孤來說似乎有點多了。


    薑希音意猶未盡,楚山孤已經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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