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域,東堂主府。


    “堂主,堂主。”一個小魔還沒跑進大殿便開始嚷嚷。


    “噓,”圖南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繼續製作起自己手中的竹扇,這把竹扇是他準備送給魔尊薑希音的禮物。


    做扇子的材料,是早就尋好的,雖然不知到時候她是不是還在魔尊位置上,這把扇子還有沒有機會送給薑希音。


    圖南想既然準備了,便該把它做好,不管送沒送出去總歸是他的一片心意。


    那魔在殿內站了多半個時辰,腿都要站酸了。


    圖南這才停下手中動作,問道:“何事?”


    小魔動了動酸脹的腿,左手覆在胸前行了魔族拜見禮,“堂主,劍擲出去了,被無常宗和那位月華君攔截,沒能刺中目標。”


    “徐鴻可開口借鏡花水月鏡探過她?”圖南問。


    “用了,尊...”那小魔想說尊上,又改了口,“她身上沒有魔氣,應該已經完全成為人了。”


    他故意加重了“人”這個字的音調。


    “好,”圖南認真將那把做好的小竹扇放進散發著檀香的檀木盒子中,合上蓋子,才又問道:“那個徐鴻小徒,叫什麽許的處理了嗎?”


    “處理了,姓徐的絕對察覺不到是我們做的,現場的證據都會指向無常宗。”小魔見堂主圖南把玩著檀木盒子,似乎心情很好,繼續說道:“不過是讓姓徐的演一出戲,他竟要走了宗主最喜歡九靈寶塔,把他最喜歡的徒兒殺了這才公平。”


    心情很好的圖南聽小魔這麽說,正中他下懷,於是搭了一腔,“那九靈塔可以避劫,用他徒兒的命,保他一劫,不虧。”


    許世昌死了,死在迴宗門的途中。


    而在他死之前,差點用劍傷了一位無常宗弟子。


    再加上許世昌死亡地點有無常宗弟子出現的痕跡,難免不會懷疑是無常宗動的手。


    許世昌是徐鴻的徒弟,徐鴻必然悲痛 。


    仙門看起來團結,也隻不過是看起來。稍搞點小動作,便容易離心。


    薑希音想,圖南這是一招挑撥離間。


    果然,許世昌死了,徐鴻一封質問涵發到了無常宗。


    沒有證據,確定不了兇手確實是無常宗內人士。


    徐鴻隻得作罷,但心中早已無常宗生隙。


    比劍大會有兩日假期,薑希音要去找花疏影,她與九思在山門前剛拿出令牌交給守門弟子,卻被一張傳信箋撲了一臉,薑希音從臉上將信箋拿下來。


    楚山孤的聲音驟然響起,“李春花,速迴千寒山。”


    不隻薑希音,一旁的九思也嚇了一跳,還以為楚山孤就在對麵。原來是楚山孤知道薑希音看不見,特地使用了帶聲音的信箋。


    不知道楚山孤叫她有什麽事,薑希音隻好先迴千寒山。她讓九思先迴去等她消息,到時在一起下山去見花疏影。


    剛迴千寒山,她推開院門隻朝裏踏了一隻腳,便感到一束目光落到她身上。


    薑希音以為楚山孤找她,是想明白要帶她去治眼睛。


    誰知她的高興勁還沒升起,院內響起了一道比以往都要嚴肅清冷的聲音:“這兩日無事,繼續學琴吧!”


    前幾日麵都見不到。


    這會兒怎麽突然又要教她琴了?


    薑希音想:男人的心就像海的底針。


    今日千寒山依然飄著雪,暖融融的書房已經備好了琴。


    由於修為停滯被師尊點了名,楚山孤過兩日要去閉關。


    他從陳霖那得知李春花已經結丹,修為已至金丹期。希望李春花能夠盡快學會運用無名,來無常宗一場,教她一些東西,另她能保護好自己,他對她也算仁至義盡了。


    “學了這麽久,還沒學成一曲,音再不對就別下課了!”楚山孤盡量讓自己表現的嚴厲一些。


    不想理人的時候,學琴的事提都不提。


    薑希音又想:果然男人心海底針。


    上次她已經知道用苦肉計博同情對楚山孤無效,為了能早點下課去見花疏影,這節課薑希音學的很認真。


    認真學習的薑希音很快就將古琴的基礎知識,琴身的徽位以及指法學會了。


    她以為學完這些,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了。


    誰知楚山孤又給她布置了課程,要她在天黑之前學會一首曲子。


    薑希音聽到楚山孤從琴案上起身時衣料摩擦的聲音,以為他要走,門卻沒開,聽腳步聲他坐到了書桌前。


    楚山孤坐到書桌前,伏案托著下巴,閉起目來。


    屬於他的琴案上,瑤琴自動彈奏。


    當教習老師開始偷懶,學生也可以模仿。


    結果每當她想偷懶時,楚山孤都會開口糾正她錯誤的音。


    直到薑希音跟著琴音彈了半首曲子,突然融匯貫通般開了竅。


    後半曲曲譜便自然而然開始地從指尖流出,就好像她以前學過似的。


    薑希音覺得,自己在學琴一道上簡直就是天賦異稟。


    正如楚山孤之前在課上說過的,劍修有劍意,琴修有琴意。


    而通過琴意奏出的琴音便是琴修的招式,與劍招刀法有異曲同工之妙。


    既然已經結丹,薑希音便不再遮掩自己的靈力。她嚐試調動靈力,使指尖靈力流轉。


    靜聽琴音的楚山孤還以為天黑之前學會一首曲子這個要求對李春花太過苛刻。


    誰知他聽著聽著便聽到了潺潺琴音,楚山孤沒有睜眼,但他知道天還沒黑,李春花比他自己剛學琴時,要學的快多了。


    指尖音律一聲接一聲流淌,她漸漸忘了時間,沉醉在琴音中。


    不知過了多久,“璫鐺,叮咚、”琴音從整個書房擴散開,迴蕩在茫茫雪原。


    宣赫一個機靈從搖椅上坐起來。


    這琴音與楚山孤的不同。


    是她的。


    她悟到了她的琴意。


    原本聽著琴音,閉目養神的楚山孤也倏地掙開眼。


    婉婉坐在湖邊涼亭旁的琴案上,縷縷藍煙從博山三足香爐中燃出。


    清澈湖水中,一條鯉魚調皮地仰麵露出白肚皮,悠悠琴音響起,那條鯉魚一個翻身擺尾,快速遊到了涼亭下,不知從哪兒飛來一隻色彩斑斕的蝴蝶,翻飛於琴案,似是在合著琴音跳舞。


    奏古琴,奏琴人小拇指用不到時會翹起,手勢優美宛如蘭花,但婉婉彈琴時,她翹起的小拇指伸不直,手指第一指節處總是微微彎曲著,他還為此打趣過。


    迴憶中的畫麵與此時彈琴的薑希音重疊。


    楚山孤唿吸一滯,她剛奏的曲調明明是自己編的譜,竟與婉婉曾譜過曲很相似,還有李春花在彈琴時小拇指也是同樣彎曲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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